手捧着油炸小吃回来的蓝玉,看见屋中亮着,以为是侬兮回来了,欣喜地奔进屋里去。
哭过的人已经熟睡。莫叔且取下侬兮额头上的帕子,看见蓝玉回来,轻声责备说:“去哪儿来?”
自家姑娘闭眼躺在床上,莫侍卫又拿着手帕,蓝玉觉得有些怪异。顾不上回答莫叔且的话,一脸担忧地跑过去,问:“姐姐怎么……”
“去熬药。”莫叔且一边说着,一边将洗过的帕子重新敷在侬兮的额上。
原来是病了,蓝玉慌忙点头,奉上手中的小吃:“辛苦了,给你吃。”得到莫叔且严厉的眼神,僵硬地一怔,识趣地去熬药。
待到翌日,天才微亮,莫叔且就赶往一宿院询问情况。
虽然那莫侍卫素来以好脾气著称,但是严肃起来也会让人胆战心寒。自知失职,蓝玉一直颔首立在远处,时不时瞟两眼与侬兮相对而坐的人。
直至半夜,等到侬兮的烧退后,莫叔且才回自己的住处。翌日一早,又奉命前去探望。
“易姑娘好些没?”礼节性地询问。
初次相见的时候,侬兮对眼前之人印象很好,以为至少会比白傲雪好相处,但是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明白,莫叔且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为了挑战,也为了试探,侬兮不断地耍着小心机,也知道莫叔且在猜忌自己。只是昨晚的相救,还有那拭泪之举,让侬兮觉得自己小心眼,不禁愧疚。
诺诺地点头,不敢看他。
对面的人也不管这些,严肃地说:“蓝玉是侍奉姑娘的丫头,不可动不动就让她跑出去玩儿。会让人说姑娘主仆不分,名声不好。”
明白地位越高的人家,越是看重这些礼节,侬兮不辩解,默默地颔首,轻声道:“是。”
“姑娘是怎么掉下去的?”许是察觉自己太过于严肃,莫叔且稍稍缓和说话的语气。见侬兮有些犹豫,又说:“只管实话实说,如果要隐瞒,那是姑娘自己受罪。”
听他这么说,侬兮踟蹰会儿,又朝他瞟一眼,才说:“天快黑的时候,花婆婆过来,说王妃叫我过去一起用晚膳,我就跟她去了。走到中央水池,她拿出一方手帕问是不是我的,我拿过来看的时候,觉得有股香气,后来就觉得头晕,然后就掉在水里……”
“昨天王妃下午就和王爷去茶会,怎么可能叫姑娘去用晚膳。”
“不知道,花婆婆是这么说的。”
“她推姑娘了?”
侬兮点头,随后又说:“这件事就别告诉王爷和婆婆吧。”
“为什么?”莫叔且震惊之余,不免纳闷。
“失去至亲的感觉我已经尝过,王妃那么柔弱,失去花婆婆,她一定很难过。”
看见侬兮流泪,莫叔且微微恻隐,问:“花婆婆有说过为什么要害姑娘吗?”
“她让我……离王爷远点儿。”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聪明如莫叔且,也知道具体的原因,说:“姑娘好生歇着。这件事会给姑娘一个交代。”莫叔且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莫侍卫。”
驻足,问:“姑娘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