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未经世俗的人儿,还能相信这样的话。可是白傲雪居然很羡慕她,她活着的世界干净得让人可望不可及。
一边以笔蘸墨,一边说:“人心叵测,你还有着这样一份单纯的心思,倒是难得。”
“人也未必都是坏人,有些人就算素不相识也会伸出援手,怎么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想起那青衫男子,侬兮很不认同白傲雪的话。
似有似无地一笑,道:“不过说笑而已,何必这么较真。以前我和你想的一样,但经历过后便笃定人心叵测。我也不愿这么想,只是人心终究险恶,我只冷眼旁观,可还是看见世态炎凉。”
“……”侬兮找不到话接下去,听着似乎很有道理。
“我和你一起记着,还有婆婆也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守着,鸿天师父不会变成沙子。你说,我画。”
抬头看向对面的人,见他微微笑着。他真不是个冷血的人呢,可是为什么最初时候那般冷傲呢?侬兮不再深究。感激地一颔首,仔细地描述着师父的相貌。
她说得仔细,白傲雪画得认真。不多时,一个栩栩如生的鸿天跃然纸上。收笔放下,叫对面的人过来看。
许是像极,侬兮在见到画像的时候,又忍不住落泪。先是嘤嘤啜泣,后来越发不可收拾,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站在旁边的白傲雪不忍心,蹲下身去。轻轻抱住那泣不成声的人儿,安抚她迷了方向的不安的心。
且说解决跟随的九州司的人,莫叔且继续北上追寻白傲雪二人,却与沈辙碰面。
早听说九州司的人出动,以为有人跟着,沈辙只勒住缰绳。看见他就想到白傲雪,让沈辙心情不悦。
莫叔且见他不下马,遂自己也没下来,只是向之颔首:“沈都尉。”
对面的人淡定自若,使沈辙微微愕然,问:“北城都有九州司的人,东北城难道没有?”
莫叔且回道:“有,不过只有一人跟来,已经杀了。”
“你……”沈辙气得瞪喉。
不难怪,九州司隶属于铁面军,也是他沈辙的部下。这次虽然不是他统领,但毕竟是自己的人,气愤也是正常。
“沈都尉息怒。我知道,培养一个忠心的九州司军士,是件不容易的事。出此下策,实乃万般无奈。前不久我家王爷在赤山受袭,发现行刺的人带有‘火’字令牌,加之九州司的人行动,出府不便,想要拜托沈都尉帮忙调查,只能出此下策。”
若是以前,必定会竭尽全力去调查,可现在不同往昔。听到这样的请求,沈辙只心生愤恨,别无他想。
“我还在北城,皇上就已经让九州司的人出动,足矣说明这次非比寻常。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我爱莫能助。”
对面的人毫不犹豫地拒绝,莫叔且知道他是在气白傲雪,知道强求不得,也不再开口。
沈辙冷眼自他身边打马而过,绝尘离去。白傲雪交代的话已经待到,答不答应是他沈辙的事,莫叔且按照事先约定,日夜兼程,奔回东北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