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辙出宫一个时辰便回来了,说莫叔且要的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易侬兮。当时白傲雪才回到偏殿,气急败坏。二话不说,直接出宫去皇家弄堂见莫叔且。
弄堂外莫叔且的军士占了大半,因此底气足,不再唯唯诺诺,敢于直视白傲雪凛冽的眼神。弄堂内除了当事的两人相对而坐,处于争锋相对的境地,没有外人在场。
“莫叔且……不,该是哥舒浩然才对。我给了你所有的信任,你却给了我一条绝路。”白傲雪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伴着一丝自嘲的苦笑和冷漠的狠戾。
那面无表情甚至近乎冷漠的人,并不像他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淡定。他不是个心狠的人,况且在跟着白傲雪的这些年里,除了不断送情报回国外,他待白傲雪的心不比白傲雪待他的心假,只是这时候立场相对,不得不故作冷漠。
莫叔且淡漠地看了白傲雪一眼,说:“那是你自己要走的路,我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
“呵。”白傲雪冷笑,说:“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再把我往悬崖边上送,你这忙帮得真是好啊。”
“那我就帮忙到底,让你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些什么事。”莫叔且皮笑肉不笑地将过往白傲雪想不通的事道明:“裕王和你之间也好,你和太子之间也罢,挑唆之事都是我刻意为之,比如……你在赤山受袭。高家父子于我,就像韩晨于你,都是冷棋,却在关键时候出其不意致命一击。”
难怪赤山受袭一事,连掌控九州司的沈辙都没办法弄清楚,原来是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为。高家父子?这么说……
“侬兮被绑架也是你做的?”
“那是个意外。我要绑的是李七遥,不想半路冒出个顾青云,他绑错了人。”
绑李七遥,不仅破坏自己与太子的关系,还会让沈辙对自己恨之入骨。一石二鸟,够狠的。
这么多不曾解的迷惑,此刻都昭然若揭,白傲雪的无措表露无遗,说:“我以为,自己在下江山为盘人为子的棋,却不曾想,自己也在别人的棋盘里,还是那颗被算计得最惨的棋子。该说一声佩服吗?哥舒浩然。”
莫叔且毫不示弱,昂首回道:“不敢当,我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来这世间没有比你更残忍的人。沈辙用命在护你周全,你却为一己之私夺他心爱之人;侬兮把心都给你,你却把她伤得躲在祥云庵里不肯出来。和你的所作所为相比,我这些微不足道。想必沈辙已经说了我的条件。”
“朕的大军已经开往皇城,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白傲雪冷傲地威胁。
然而这却正中莫叔且下怀,他勾起半边唇角,甚是清冷,说:“你的人最起码得五天后才能到,所以你最后的期限是后天辰时初。如果那时候还不见侬兮,我的人一定会踏平皇城。再者,如今的南刹国不过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还有足够与我浮诀国抗衡的资本?”
这算是最后通牒,但是白傲雪依旧临危不惧,说:“你这么处心积虑,有想过侬兮是否愿意跟你走?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如果是以前,我还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你以为到了这地步,她对你的爱还有多少?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又何必拖着不放。像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没资格和她在一起。”
冷笑一声,不急不缓地起身来,转身离去,撂下一句话:“休想。”
还没走上几步,身后传来莫叔且的声音:“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