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突变,又见侬兮和太子如此亲密,莫叔且觉得事情不太顺利,询问侬兮与太子说了什么。
这主仆难道是商量好的不让自己留下来?侬兮可不想再受人阻止进宫,便利落地回答:“没什么。”
太子是笑着离开的,此刻的人却说没事,让人如何相信。白傲雪嘱咐过他,无论如何,不许侬兮惹事,若是计划改变,尤其要注意让她与太子保持距离。
好在那些侍卫站得比较远,走在侬兮身边,小声说:“不管怎样,易姑娘离太子殿下远一些吧,对易姑娘是好的。”
“太子殿下人很好,为什么要远离他?他还拿令牌给我,让我进宫游玩呢。”
侬兮昧良心为太子辩护,拿出太子给她的令牌。说到底,只是想要莫叔且透露更多关于太子的消息,知己知彼,方能与成功更近一步。知道紫衣人是太子的那一刻,以及之后太子的行为,让侬兮心中充满疑惑,他的温润有礼,是假象还是事实?
看一眼她手上的令牌,欲言又止,顿上会儿,才说:“宫中的人,你永远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远离。”
自古就说:皇宫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侬兮从踏进宫门的一刻,便想到这点,但是不管会遇到多少危险,都得全力以赴。
对于宫中的一切,他毕竟知道得多一些。再想到一路上他没少照顾自己,这会儿又见他是真的担忧,侬兮便妥协了。微微点头,说:“知道了。”看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不解地问:“那黑衣人是什么身份?连宫外的彪形大汉见到他都会怕?”
“那是皇城铁面军。”
“既是这皇城军士,怎么在茶楼见到太子殿下,他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连问礼都没有。”
莫叔且解释说:“铁面军直隶圣命,只拜皇上。”
“这么厉害,皇上会派来保护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侬兮诧异。
“是王爷请求皇上派遣的。至于这件事,我也觉得惊讶,但是王爷有他的道理。”
难怪,与太子在茶楼相见,什么话都没说过,太子居然知道自己是跟着白傲雪来的人,原是知道自己身后人的身份。现在又听莫叔且说起是白傲雪请求派遣的,再想到他之前在皇帝面前说的谎,一切的脉络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早在侬兮偷听的时候,白傲雪就决定使出想好的计策。在进宫的时候,白傲雪都还在想着将她献给太子,但是却在看见侬兮的落寞之后,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太容易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而这样的人,在宫里是活不久的。她死了没什么,若是因为她而破坏了自己与太子的关系,那就得不偿失。
北城‘剌赤舞’,已经多年未跳,难免生疏,眼下只有赶紧回到客栈去练习,待会儿要做到完美,才能吸引太子的注意。侬兮向莫叔且道别,说:“太子殿下让我傍晚的时候进宫献舞,所以得先回去练着。”
献舞?莫叔且蹙眉,心里琢磨着太子是何用意,不管怎样,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说:“再等会儿,待王爷出来之后再说。”
之前太子欲要留下自己做宫乐师,就被白傲雪给生生拒绝,如今献舞是最后的机会,侬兮说什么也不可能白白错失。解释说:“剌赤舞我已经很久没跳了,早已生疏,若不及时练习,待会儿怕出乱子。”
虽然太子并不是个蛮横之人,莫叔且总觉得他不是个善主。听侬兮的话后,思忖一番,点头答应,但是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那就回客栈等着我们,别四处乱走。”
真是个好说话的人,侬兮对莫叔且好感倍增,乖巧地点头,道别之后,便直直地奔着宫门而去。候在不远处的铁面军也随她出宫了。
在进宫前,白傲雪便已喝下三大碗催血毒药,全然凭着定力拖延着发作的时间。看见福公公身边的小顺子急匆匆地往外走,莫叔且明白,那是白傲雪开始行动了。他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上前拦下小顺子,一脸焦急。
“公公,何事这般匆忙?”
“齐王殿下突然吐血不止,杂家去叫御医来。”
莫叔且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台阶,跪在偏殿外请旨:“请求皇上恩准,让莫叔且进去救王爷。”
屋内,看着还在吐血的儿子,皇帝面露焦急之色。尽管对这个优秀的儿子从未放下过戒备之心,总担心他会成为太子当政的绊脚石,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这么吐血不止,是于心不忍的。
听到屋外的声音,皇帝问站在身边端着漱口盂的承福:“谁在外面?”
“回皇上的话,是齐王殿下身边的莫侍卫,他说可以救齐王殿下。”
“传。”
李立接过承福手中的漱口盂。福公公颔首之后,出门去宣了莫叔且进屋。
待进屋之后,扶白傲雪靠在臂弯,拿解药让他服下。没过多久,其吐血的症状明显缓和,屋内的人见状,皆是舒了口气。没过一会儿,便不再吐血了。莫叔且这才扶他靠在竹榻的壁上。
坐在他对面,皇帝面露担忧,问:“竟病到这种地步?”
一旁的莫叔且解释说:“回皇上的话。五年前,王爷受过重伤,落下病根,这些年靠着药物过活。北方天寒,老毛病才犯了。”
“自知病重,也不带药在身上。还好这次叔且带着药,否则你还不知吐成什么样。这些年倒难为你。趁着这次回来,就好好地把病养好,东北城那边的事,暂且放下,朕会让孙荣和徐宏继续管着。”
李立见时机成熟,也顺道说句好话:“皇上,微臣以为,齐王殿下为边疆安宁忘我安危,实乃皇上之大幸,我南刹国之大幸。”
“李爱卿所言极是,朕有这样的儿子,朕心甚慰。齐王屡立奇功,朕实在该好好想想,什么样的赏赐方能对得起这份忠诚。”
“为国戍边,是儿臣义不容辞的责任。此次回来,儿臣是有两件事请奏,还请父皇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