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武王离去,莫叔且关上门的刹那开始,白傲雪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莫叔且走过来,站在他对面,拧眉道:“这会不会是皇上投石问路?王爷接受,便是借着立功壮大自己的势力,王爷若是不要,又让人心中生疑。王爷打算怎么做?”
他所分析的正是白傲雪心中料想。白傲雪点头,说:“这丰厚赏赐之后,十有八九是招瑞的事儿,最终的目的只是将我赶出皇城罢了。只是呈祥刚才说‘起风了’,又不得不让人多想,他到底是忠于皇上,还是浮坦让人带话来?这是个危险的时候,一着不慎,就要全盘皆输。明早我进宫一趟。探听事情真伪,也顺便看看卓崖的态度。”
在侬兮心中,皇宫就是一个人间炼狱,去那儿无疑是闯鬼门关,怎不让她心焦。不安地拉着白傲雪的袖子,只是看一眼,说不出话来。心知其意,白傲雪微笑着握紧她的手,摇摇头示意让她别担心。你侬我侬的两人全然忽视还站在对面的人,那人的眼神里透着隐隐的心痛和落寞。
“王爷也知道铁面军忠心不二。沈都尉一再的出手相助,是因为与王爷交情甚笃,但卓崖不同,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叛变,他卓崖也不会动摇忠君的理念。王爷真打算剑走偏锋?”
白傲雪说:“正因为知道他忠君,我才更要试探……”
话还没说完,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屋中的人都警觉起来。白傲雪问:“谁?”
屋外响起鸣琴的声音:“是我,鸣琴。太子殿下让人来叫易姐姐进宫。”
屋中人面面相觑,不解何意。莫叔且去开门,鸣琴只是朝屋中的白傲雪傻笑着,并没有踏进去。在她身边的是太子的贴身赵姓太监,也向屋内的人颔首问礼:“齐王殿下。杂家奉太子殿下之命,来请易姑娘进宫一遭,太子殿下想与易姑娘探讨北城剌赤舞。”
特意紧握了侬兮的手,示意她别紧张。随后淡定一笑,对赵公公说:“易姑娘从未独自进过宫,恐不小心惹出什么乱子,惹得太子殿下不快。太子殿下可说过应允本王同行?”
“太子殿下并未告知,杂家也不好擅自做主。”
那人说得有些傲气,让白傲雪和莫叔且心头不悦,同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所有人都知道侬兮此次非去不可。
挣开他不愿放开却不得不放的手心,他眸子里的担忧与无可奈何,无不让侬兮欣慰。无所谓地笑笑,故作一脸轻松地对白傲雪说:“我很快回来。”
站在走廊,看她登轿,在侍卫的护送下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到最后,他的复杂心绪淹没在皇城大道两旁跳跃的灯火里,剩下的只有冷酷。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鸣琴想要安慰他,步子还未踏过去,便被莫叔且轻轻碰了一下手肘。不解地回头,见之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先离开。
这些日子下来,鸣琴也知道侬兮对白傲雪有多重要,虽然心中不甘,但是为保住自己在白傲雪心中的位置,她只好忍下去,也很听莫叔且的话。怏怏不乐地回自己的屋子。
“王爷不便出面,去早了恐让太子殿下心有不悦,属下半个时辰后,去宫门接侬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