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侍卫识相地落荒而逃。
口中愤慨地念叨‘可恶,气死了’进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灌进去,不解渴,又要倒一杯,却被莫叔且的呵斥声惊住。
屋外已经没有人,莫叔且也不用做戏。脸色一沉,冷冷地呵斥站在一旁的鸿铃:“不是让你去东北城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我管不了你?”
鸿铃本是好意,此刻却默默忍受着,她不会反驳莫叔且。一是他是她的哥哥,二是因为她习惯了隐忍,不将内心想法表露。但是鸣琴却不一样,见鸿铃被冤枉,她跳出来鸣不平。
“三哥,鸿铃姐是听说你受伤,马不停蹄地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你这样不觉得过份吗?”
“鸣琴,你出去看着,我有几句话交代鸿铃。”莫叔且心有悸动,但是却没有表现,只是说了这一句话。
待到鸣琴出了屋子,关上门。莫叔且才对鸿铃招手示意其靠近一些,鸿铃照做。
满怀愧疚地致歉:“对不起。刚才是做戏给鸣琴看,你了解她,如果我刚才不那样做,想必可汗会认为我们感情用事。我倒没什么,只是怕你一个人回去受委屈。”
鸿铃理解地点头,说:“哥哥不用担心我。这些年我很努力,还请得长山师父出山,可汗没有苛待我,而且小哥也很照顾我。”
他二人从不称哥舒豪为父汗,而是称之为大汗,源于二人与哥舒豪没有感情。鸿铃口中所说的小哥,乃是哥舒豪嫡幼子哥舒明晓。在浮诀国,是以嫡幼子继承祖业。因为哥舒明晓待鸿铃较好,所以鸿铃才能在朝中游刃有余。
“等到忙完了这边的事,我们一起回额尔济去。”
按理说,听到莫叔且这一番话,鸿铃应该高兴,可是此刻的她却心痛不已,泪水一颗颗滚落。那一句“我们回额尔济去”让她脑海里又想起了常安洛的话:他说待他忙完了西城的事,就去额尔济找她。可是她亲手毁了那个诺言。
不明原由的莫叔且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责骂而落泪。忙一边为鸿铃拭泪,一边道歉,说:“是我错了,向你道歉。别哭了,不然待会儿让人察觉。”
听他的话,鸿铃擦干眼泪,说:“我有子木,还有暗夜,哥哥不用担心。哥哥自己当心一些。每次想到哥哥独处险境,就胆战心惊。”
“他们没有怀疑我。现在的我很安全。你现在去拜访武王和齐王,然后说要回浮诀国,立即走,不要停留。”
“嗯。哥哥保重。”鸿铃说着,起身离开,但是却刚到门口,连门都没有开,又停住了脚步。微蹙的眉头将她复杂的心绪表露无疑,有对哥哥的不舍,有对他的担忧,撇嘴的样子又显得有些小委屈。低眉沉了会,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叔且不解地问。
鸿铃看着他,轻声说了句:“哥哥从来……没有叫过我妹妹……”
在莫叔且愕然之际,鸿铃已经不声不响地开门出去了。
莫叔且五岁被接到浮诀国都城郾城接受训练,那时候鸿铃还没出世。莫叔且七岁离开浮诀国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带着两岁的鸿铃去送别。而后在十二年后两人才再次相见,全凭着同样的玉佩相认。
再说白傲苏带着侬兮离开后,才出院子,白傲苏说:“我现在要和神公子去送东西给沈都尉,你自己去忙吧。”
“武王爷不是让我跟随魏王殿下一起去吗?”
白傲苏微笑着摇头,解释说:“哥舒夫人娇纵,还有姐姐在身边,总不会失她夫人身份。就算莫侍卫想要护着你,可不好说什么。我毕竟是南刹国皇子,就算带你出来,哥舒夫人也不好为难。”
那么久的相处,一直以为白傲苏是个只会个主战疆场的莽夫,不曾想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他的善意让侬兮心生感激。心照不宣地缄默不语,所有的感激都藏在相视一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