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伞举到侬兮的头顶,微笑着说:“不必了,王爷没有生气。”
“王爷给你说的?”侬兮微微诧异。这主仆关系好到什么地步,连立王妃的事也能坦然相告。
莫叔且点头。
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真的可以对天发誓,师父只让自己做雾苏婆婆的亲戚,自己也没想做什么王妃。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你也相信,我是爱慕虚荣的人,为了当齐王妃,利用师父和婆婆的关系来到这儿?”
“我不知道。”莫叔且回答得很认真,随后又说:“我送你回去。”
“回来的时候,王爷看上去像是要杀人一样,真的不用去道歉?”侬兮再次询问。
“不用。”
顺着莫叔且给的台阶下了,说:“那好吧,就不去打扰他了。”
“如果要留在府里,就安安稳稳的,别做让王爷不快的事。一旦王爷要赶你走,就算是婆婆和我一起求情,也改变不了王爷的决定。明白吗?”
莫叔且说这话的时候,侬兮头上的水珠正划过眼角,一边伸手擦,一边诺诺地点头,小声嘟囔着:“到底是怎样的人?怎么觉得很难看清楚他在想什么。”
“我跟王爷十几年,也不敢说了解王爷,更何况你今天才见到。每个人都希望被了解,但是不希望被看透,总有一方天地是属于自己的,你也不必刻意地去了解,顺其自然就好,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侬兮停下脚步,有些不信地瞧着莫叔且,一副探究的样子,这人能读懂人心?还真是可怕。
此举使得莫叔且纳闷,问:“看什么?”
“你确定你是混迹沙场的武士?”
莫叔且一笑,饶有趣味地看向走在身边的人,明知故问:“怎么说?”
转念一想自己说漏嘴了,忙摇摇头否认,说:“没……我的意思是,沙场上的人心思应该会粗一些,你说出这一番话,让我有些……惊讶。像个书生,文绉绉的。”说着还不忘附以嘿嘿一笑。
这一番话若是由蓝玉说来倒不觉得什么,难道眼前的女子也是蓝玉那样的人?笑问:“谁规定,只有书生才能说这些话?”
“没有。”
“你若是见到沈都尉,就会相信我并不是什么怪人了。”
以为被误解,侬兮忙不迭地解释:“不是说你是怪人,是……”越解释越语塞,侬兮干脆换了话题,问:“不过,沈都尉是谁啊?”
“若是有缘,以后会认识。”
又是卖弄关子的人。既然不说,侬兮也不问,顺其自然好了。
一起去到一宿院的大门处,还未进门前,莫叔且提醒一句:“王爷身边都是恭敬之人,不免乏味。倘若有人别出心裁待他,想必也能为这王府添上些许生机。只是这样的人难找。”
“别出心裁?”侬兮纳闷儿地抬头,而后心中生出一计。
只顾着自己的计划,她并没有看见身旁的人嘴角里闪过的意味深长的笑。
辗转反侧不住地思量。五天后,白傲雪就进宫,无论怎样,得跟着去。今天的事,已经让他有些戒备之心了,若是直接去求他带,成功的几率低到极点;去求雾苏婆婆会让白傲雪更加厌恶,若是不能成功留在宫里,还怎么跟他混。说得上话的,眼下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