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萱,还好真的能碰上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估计就要露宿街头等死了。”
严沁萱此刻心里百味俱全地在她下榻的酒店帮身边的人办理入住手续,而身边那个风尘仆仆赶路来有些憔悴却还是能吸引住来往人的目光的男人竟然是陆添历。
都怪她不好,本来都已经走了,想想他一个人不懂日语在那边苦苦摸索还是该死地于心不忍,只好折返回去。
她冷着脸将房卡递回给他,陆添历拿了房卡,温柔地看着她,“沁萱,我是和你在一层的么?”
“不是。”她按下了电梯按钮、不转头看他,陆添历看她一副帮了他还是与他很疏远的样子,神色一暗,提着手里的行李走进电梯。
严沁萱的楼层到了,她也不和他打招呼就直接走出了电梯,刚走过转角拿出房卡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沁萱”陆添历提着行李跟了上来,把行李往墙边一靠,拉过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她皱着眉转头去看他,心里更是一阵烦躁不堪地口出恶言,“你的楼层在上面,你有家室的人,不是想和我住一间把?”
陆添历看着她满脸的嫌恶,好像看到他就能看到胡雪琳一般。
“我和胡雪琳分手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她听到这话,心里一颤,半响淡淡地看着他,“你和她分手了关我什么事?”
陆添历看着她一副真的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一狠,一下子走上前用力将她狠狠压在墙壁上,张口就往她嘴上咬去。
严沁萱一边死命挣脱、一边用脚踢他,“陆添历你放开!你这个王八蛋!你快放开!”
这根本不是接吻,而是往死命里地咬她发泄。
陆添历仗着冲动咬了一会,发现她哭了,终于松开钳着她的手。严沁萱被他咬的唇上血也出来了,忍着痛低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他颓然地看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跪了下来。
“沁萱,你原谅我好不好”
严沁萱听着“咚”的一声,心里一阵凄凉。
陆添历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即使劈腿他也没和她解释过一句,恋爱三年,他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地和她道过一次歉,更比提跪下来了。
从前都是她仰望他。
“我知道我有多混,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王八蛋。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了、觉得没新鲜感了,胡雪琳勾引勾引我、我还是上钩了。我和胡雪琳在一起,我想想也就玩玩一阵过了就散了,因为知道最后娶的肯定是你。”
严沁萱听到他直截了当地说到这些,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
三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人,可是谁知道,或许在纪念日之前,她心心爱爱的男人,就已经在外面抱着别的女人寻找新鲜,现在还厚颜无耻地说玩玩就过了。
她眼泪蒙着眼睛,脸上是愤怒到极致地朝他厉声喊,“你玩玩就过了,要是我没看到,就算结了婚之后,你估计每过段时间就要出去玩一次把?反正我是个好操控的傻瓜,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说要娶我的把!”
陆添历看着她浑身发抖地站在门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步走过去将她一把往怀里拉去。
他的脸上也升腾起愤怒的神色,“严沁萱,我他妈这辈子想娶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我爸妈都见过也都认可的女人!我知道我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这种痛苦我他妈永远都不想再尝一次!”
见她在他怀里不再挣扎不声不响,他下巴抵着她的头神色戚戚地继续说道,“我皮夹里一直放着你的照片,胡雪琳和我吵过好多次,我都没有理过她。”
“公司的股票因为丑闻一路跌停,殷纪宏每天想着法子让我们难堪。妈妈天天在家看着你的照片掉眼泪、边揍我边叫我求你回来路姨在家里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爸爸被我气进了医院,昏迷了三天昨天才刚醒爸爸一醒我就打电话追问你妈妈好久才知道你来了这里,直接买了机票过来了”他低着头,声音哽咽起来。
“沁萱,我以为我可以没有你也好好生活。可是我低估了你对我的影响,我这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办法摆脱你在我生活中处处留下的阴影。”
“你把我宠坏了,我没有你,给我再多我都不要。”
这些话如果陆添历放在以前讲,她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个男人曾经是自己全部的信仰。
三年,足够将心里彻底关上,只余这一人,出不去、进不来。
他们俩以前经常去城西公园前的水池边,他发人来疯、背着她围着池子跑,她在他背上一边笑却好几次悄悄红了眼眶。
这是自己那么爱的人,万一哪天这一切都没有了怎么办。
撞到他和胡雪琳的那天,她神志恍惚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个水池边,眼睛一黑一头载到了这湖里,幸好被身后的人看到,叫人把她救上来。
为了这个男人,她曾为之卑微到连自己都舍弃。
她这几天来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陆添历回来求她,她是会立即投进他怀里、还是将他痛骂一顿让他滚。
可是竟然都不是。
严沁萱红着眼眶轻轻推开陆添历,淡淡地对他说,“你先回房间把,我有些累了。”
这些话再动听,就算他心里再真心想重新追回她不再犯错,她也都不会如同从前那般轻易相信他。
陆添历见她态度稍稍软了些,知道也不能再继续逼了下去,握了握拳,拿起身边的行李,“沁萱,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抽出房卡推开门,没有回答在他面前合上了门。
严沁萱洗了澡从酒店出来,混着一脑子的糨糊,一个人在市中心填饱了肚子,便往附近七拐八拐走来到了一家台球店。
傍晚的时候,刚和柯轻滕从一家街角的静谧的餐馆出来之后,陈渊衫抬眼就看到旁边一家台球店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团团围住的场景。
严沁萱现在憋了一肚子火,打球打的好好的旁边一个混混模样的黄毛男人就硬要凑上来说要一起打,她一开始不理、后来那男人开始动手动脚了她一个不耐烦直接就往那人身上踹了一脚,想不到正中红心。
柯轻滕走了几步看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淡漠的眼睛往陈渊衫视线方向飘了飘,陈渊衫看了一会,朝柯轻滕扬了扬嘴角,“认识的。”
柯轻滕脱下身上的西装、松了松领带,不置可否地往店里走了进去。
从台球店里出来的时候,严沁萱还恍惚地想这人和人之间的气场区别可真大,刚刚陈渊衫和另一个男人走进来,连手也没动,光是眼神飘了飘,对方就被吓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陈渊衫瞥了眼又不知道小脑子里在转什么的严沁萱,弯着唇帮她介绍,“柯轻滕。”
严沁萱被惊了一下,才抬头仔细看陈渊衫身边的那个冷厉英俊的男人,越看好像越觉得以前见过,出于惯性礼貌地伸出手,那男人薄唇抿了抿、就朝她点了点头,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动也没动。
严沁萱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里飞速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有一次正逢S市传媒大亨殷家殷老爷子大寿,几乎S市所有的名流都齐聚。柯轻滕那次买好友殷纪宏的面子难得也出席了,一向以大胆著名的时尚界新封面女郎朱可意面对众人都不敢染指的男人、硬是像条蛇一样要往柯轻滕身上攀,柯轻滕一个不耐烦直接把她推进了旁边的人工湖里喂鸭子去了。
柯轻滕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是整个东南亚石油的半边天和庞大的黑道背景。
这位有S市冰山柯少之誉的男人,脾气又臭又拒人千里人尽皆知。
想到这严沁萱看了看身边的陈渊衫,心想也只有这人能和柯轻滕这种人都成为朋友了。
三个人沿着清冷的路走了一会人终于开始多了起来,柯轻滕抬手看了看表,冷冷对着陈渊衫说,“你那边还去么。”
陈渊衫听了他的话,想了想侧头去看严沁萱。
“你要不要去?”
“去哪里?”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停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解地问他。
“去带你看看你口中天天杀人放火的黑社会。”他微松下领带,眉间轻轻松松,预料之中看见旁边一直在神游的人立即回神了。
她使劲想了想,抬眼认真地看着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把?”
陈渊衫忍住嘴边的笑,无视一边满脸不赞同的柯轻滕,“放心,死不了。”
她知道他虽然平时说话一直半真半假地调戏,但是肯定还是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她虽然多少有点害怕,但是好奇心还是主宰了全部的理智。
事关黑社会还是比较鲜少能看到的,有老BOSS在也不怕出乱子。
“行。”她点了点头。
一边的柯轻滕朝路边停着的车那里走去,眼神飘过陈渊衫的时候全是赤裸裸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