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眼光不善地看了旁边侍卫一眼,却听兰临风撇撇嘴道:“哼!若我真想进来,你以为他们能拦得住我么?”顿了顿又道:“前几天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儿想想,想等到你亲自同意见我。所以才没硬闯。但现在……阿旸,阿姐都要走了!你居然还是不肯见我么?”
兰临风看着安旸,目若含珠,凄色更舔风雨。
安旸哼了一声,竟将头一转,给兰临风留了个光荣的后脑勺。
兰临风顿时气闷,遂抬头对稚叟道:“我能同他单独说几句话么?”
稚叟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去,却被安旸拉住:“稚叟,我不要同呆在一处,你别走……”
兰临风此时的怒意,早已到达了绝境,上去便一把将安旸抓着稚叟衣角的手拉开:“我是你姐姐,你这几日天天叫我吃闭门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说话都不与我说?阿旸,你太过分了!”
他是她从小护着的弟弟,意外失散。如今好不容易重逢,竟然不认她?不认她?这叫她如何平静?
稚叟看着姐弟二人如此,便先下去了。走时还为他们关上了院门。
院中唯有兰临风和安旸。安旸还是一副别扭表情,打死都不认兰临风。自个儿手里拿着本书,把兰临风全当空气对待了!
兰临风脾气又大,如何能忍得了这般无视?
一气之下,上去便劈手夺了他的书,恨道:“我是你阿姐啊!你个混小子。我找了你近十年,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的眼里,却只能看见书么?我要走了!走了!你知不知道?说不定此行之后,就再也来不了……”
安旸见兰临风将他书扔地上了,双腿不能动,却将双手敲击着轮椅两侧,道:“你这个野蛮女郎,谁是你弟弟?你凭什么夺我的书?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是你弟弟?凭什么叫我认你?难道就因为我跟你弟弟名字相同?也正好年纪差不多?还是说我长得跟你弟弟像?若我真是你亲弟弟,如何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
听着这连番发问,兰临风呆立当场,竟然无语了!
证据?
她哪里来得证据?
最后在安旸冷冷目光之下,她只能恍惚着回忆着当初,勉强说道:“你跟阿旸名字一样,连长相都……”
安旸却冷笑道:“哼!长相?你哪里看出我与你长相相像了?”
之前对兰临风印象极差是一方面,但后来他也仔细想过。毕竟姐弟手足之间,多少有几分相像,可自己和那泠音女郎的脸……这也是安旸笃定自己跟兰临风没有关系的原因之一。
兰临风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是易容之脸,如何能相像了?
看着阿旸一脸嘲讽,虽然心下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分离了近十年。听说他小时候被西蒙王捡到时,不仅坏了脑子,失了记忆,更坏了一双腿,至今都无法正常行走。
她有什么好怪的?
若是她当年能够有能力保护他,也不至于丢了他,让他变成这样。看着他一双残缺的腿——如今说要认他,似乎还真是为时过早了!
姐弟二人僵持了半天,最后兰临风只能叹息着离开。这小子,看着年幼不经事,主意倒是硬的很。跟她性子还真有点像——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
院中杨柳翻飞,飘落的飞花,似梦、如云,如红尘过客,悄悄地,惊起几些烟雨。
“阿旸,这是可以治愈你腿伤的丹药。吃了它,你的腿便会好。”
兰临风最后还是与安旸不欢而散。只能在临走之前,硬塞给安旸一瓶药。安旸手里攥着药,目视着兰临风落寞而去的背影,心下不知为何,竟隐约波动几层涟漪。
在兰临风已然出院时,他眼神再次闪烁的看着药瓶,眼中有道不清的疑惑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