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徽总算是明白了,这才真正熄了这一路被兰临风强行拽过来的怒火。
想起拽……宗政徽大将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只一路上被兰临风牵了又牵的手,那张几近瘫痪了的脸,居然露出了淡淡微笑。
“经过方才我在酒楼中之事,想必海约女王、大王女等应该猜到你是谁了?”兰临风对着宗政徽道:“你不如带着兄弟们,就都暂且先住在我府中。我们以后就算在迦斯行事,也算便利,如何?”
宗政徽一寻思,自是应下。转念却道:“海约四王子不过十三岁,这王子妇的身份,或许在迦斯行事也算便利。你的权宜之计,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日后若我们抽身离开海约,你不与四王子成婚,又如何对海约做交代?”
兰临风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哎呀——这你就无需多想了!别说是我逃回迦斯,他们拿我没办法。就是那海约小王子,简直就是……对我那是千百个不满意,恐怕到时候根本不用逃婚,小王子自个儿就把婚给毁了。呵呵呵呵……你不知道这小王子,明明是在海约国长大,可那性子,简直就是比外面的男人还强势桀骜,简直就是一匹小野马。”
宗政徽看着兰临风说得这般意态神飞,一张冰冷的脸,也微微有了些许暖意。
二人一静一闹,一滔滔不绝,一沉默寡言,一说一听。这一路上,倒是配合了个天衣无缝。
只是,兰临风说得十分畅快,却完全不知道正有一场大祸,已然悄然在等待着她。
四王子府邸。
“什么?那个混蛋女郎,居然当街抢了个猛男回府了?”
四王子一把砸了手中吃饭的家伙,对着两个斯斯文的侍卫摆摆手,然后吼吼道:“走,这个混蛋女郎。居然敢当街给本王子戴绿帽子。看本王子不削了她!”
旁边几个从小侍候四王子长大的嬷嬷姑奶,赶紧跪在地上拦了四王子——
“小王子殿下呀!您千万不能莽撞。身为海约男子,当温良恭俭,大度宽容。万万做不得那人人不齿的妒夫,这是要受万人唾骂的呀!”
“王子妇正值壮年,有个侍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想想您几个姐姐,就算是严于律己的大王女,也不是有好几个侍郎侍君的?”
“您年纪还小,侍候不了女郎,说不定女郎也就是图个新鲜,您毕竟是王子之身,只要您不善妒,王子妇迟早也会和您琴瑟和鸣的呀!”
“是啊?听说那泠音女郎也是一代青年才俊,您能得如此良配,实在是好福分啊!”
“……”
百里天俊听得火冒三丈!
什么身为海约男子,应该温良恭俭?
什么王子妇正值壮年,有几个侍郎也是应该的?
什么只要他不善妒,王子妇总会与他琴瑟和鸣的?
“滚开——”
小王子一脚将抱在他脚上的几个老娘们给踢开了!
不知道平时最讨厌她们说这些的吗?不知道他听到这些就恶心的不得了吗?不知道他对海约那些对男子约束的礼仪教条,恨不得一把火全都烧个干净吗?
今天居然敢把这些玩意儿摆在他面前来说?
简直就是……
小王子现在恨不得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当然,心动不如行动。
于是,在一屋子人的劝说下,小王子还是提了把剑,准备只闯卫尉府邸。
屋子里一干人等,这次居然还齐心协力的将小王子拦下——
“千万别这样的啊!殿下,您可知道,只要您敢出去做了这事,您的名声会败坏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是啊是啊!王子。海约男子的名誉究竟有多重要,毁了名誉,等于毁了终身啊!您万不能做这种自毁前程之事啊!”
“以前胡闹倒也罢了,可现在您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您不能这么下去了呀!您要是今天敢提着剑进了卫尉府。信不信,明日大王罚的绝不是王子妇,而是您啊!”
“王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
诸如此类,一干王子府邸一帮老人,苦口婆心,总算把小王子给劝下来了。不过,小王子最后虽然决定不去找泠音麻烦。但他却决定分别去找最疼爱他的母王和大王姐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