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的时候她想的是成仙啊,站在大道顶端,怎么如今仙途才开了个头就要被俗事绊住脚步了?
是面子重要还是实惠重要?
陆道仙选择了实惠。
她心中豁然开朗,如同云破日出,重新盘好腿,她想着不知道这要多久才筑基,还有没有时间去练斗法,又自己抿嘴一笑,心情很是好,看着眼前浓郁的灵气,大大的吸了一口,灵气又从她的口鼻溢出。她慢慢的平复了激动地心情,也收敛了笑意,慢慢的合上眼,重新开始修炼。
丹田中的灵气旋已经很是浓稠了,这一丝丝灵气又走进去又逃跑出来,顽皮极了。
陆道仙识海中那团蓝光一点一点的浸出,一丝丝的蓝光滋润着陆道仙的识海,向着她的经脉游走,蓝光之中那只有芝麻大的银光也吞噬着蓝光,然后再吐出,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陆道仙当年修炼之时便奇思妙想,将灵气压缩,所以量度比一般人的量度更大,之后又重新修炼,所以如今冲击筑基的壁垒,所耗的灵气颇多。寻常修士修炼打坐,所谓的灵气恢复满了,大概也只有九成满,一则灵气过满容易使经脉破裂,整个人强烈的不适,更有甚者自爆而亡,二则灵气并不容易修满,若不是水到渠成机缘到了的进阶变会导致前一种结果,大概来说,只有在修士将要突破壁垒之时,灵气才能修满,而进阶之所以有危险,便在于这澎湃的灵气虽说可以冲破壁垒,但是若是冲破之前自己的经脉便承受不住,轻则受伤,重则暴亡。
灵气一点一点的充盈了陆道仙的经脉,开始的灵气是温和而舒适的,而渐渐地,渐渐地,灵气开始暴躁,经脉中剩余空位置越来越少,还不断地有灵气挤进来,灵气中的精华流入丹田成为大道的基础,如今只是一个气旋,等以后结丹,变会成为一颗金丹。陆道仙原本修炼之时,对经脉就隐隐有挤压,所以经脉宽阔,如今好不容易填满了,后来的灵气一个个的挤进来,那种许久未曾体验过的胀痛之感侵袭着陆道仙的身体,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却又牵扯了全身所有的经脉,互相撕扯着,经脉中的灵气似乎更加活泼欢快了。
陆道仙再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引着灵气一点一点的往经脉中挤,哪怕小心翼翼地,那种经脉隐隐要撕裂的苦楚也让人苦不堪言,似乎脑海中也沸腾起来,头痛欲裂,陆道仙咬牙支撑着。
都说大道筑基,筑基了才算踏上了成仙的路,筑基作为修炼的第一个关卡,这是陆道仙第一次尝试。
等她真正的尝试筑基,才觉得自己轻忽了,应当去买一些阵痛清神的丹药来含着,就不会这么痛了。
因着这巨大的疼痛,她的额头开始湿润,然后渐渐的成了一滴滴的汗水,顺着脸庞流入衣襟,她的背上已经浸湿了,黏腻地贴着背上的皮肤。
额头的那点蓝色被动的显现出来,空气中的灵气向着那蓝点涌入。
陆道仙咬牙忍者,什么都不敢想,怕一想就坚持不下去了,身上渐渐地麻木,好像都没有了直觉,她身体中的灵气始终似乎都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全都挤进丹田,洗涤那团气旋,可就是这一点,陆道仙不停地引入着,却似乎久久的无止境,她的精神已经很疲惫了,整个人似乎要被掏空了一样,没有力气,似乎只要这一口气卸了,整个人就会倒下去。
为什么不能筑基?
始终都差一点?
这不是逗猴子吗?
陆道仙隐隐有些着急了,这样下去,等她的体力耗尽,那筑基就失败了,别说下次筑基,她也许养伤都要养一阵,只有筑基之后,灵气旋反哺身体,才能滋润经脉,填补这些伤害。
经脉是很脆弱的东西,只能温养。
虽然不知所措,可是到底没有停下,还是一个个的引导着灵气进入,也许人都没了意识,可是,却能下意思的引导着,因为,不能放弃。
外间陆妜早就回来了,修炼室中的异样她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心中担心又是害怕,陆道仙闭关之前才是练气九层多的修为,如今仅仅一年,便要筑基?她心中满是惶恐不安,生怕女儿伤着自己,又不能打断她,一个人焦急着,去差人将芸娘叫了过来,两人一起说说话。
陆妜同她生气道:“这孩子,筑基也不和我商量一番,就这么自己一头黑的就筑基了,留我在外面干着急。”陆妜绞着手帕,神色焦急,似有若无的往门内望了一眼。
芸娘知道陆道仙正在筑基的消息的时候心中一惊,这样的人却是少见,不能不说胆子大,什么都不准备就筑基,看着陆妜焦急的样子,温声安慰道:“这也许是小姐的福气,仙子不用担心。小姐一定能筑基成功的。您着急也没有办法啊。”
陆妜咬了咬下嘴唇,也想着好的那方面,安慰着自己定了下来,心中盼着陆道仙早早地快筑基完。
这一等便是一个月,陆妜几次都要熬不住了,都被芸娘劝住:“若是小姐还未曾失败,您这强行进去,不是毁了她么?”
陆妜气的摔了枕头,满心的担心又无处发泄,像只没头苍蝇似的转着,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心想着陆道仙出来了一定要打她的屁股,好好地教训一下她。
而里面的陆道仙此时那里还有力气想着这些,这漫长的过程她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不甘心,这样下来,终于等到了筑基的时候。
澎湃的灵气哄地一下冲进丹田,将灵气旋冲散,灵气旋顺着灵气来的方向滋润着经脉,那恍若被烧灼的经脉一下子仿佛被清水冲刷,舒适极了,如同炎炎夏日一场滂沱的大雨,流经了陆道仙的全身。
陆道仙知道这是成功了,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全身却还是乏力,嘴角微微的扯起,还未曾扯出一个弧度,一下子,身形一斜,倒在地上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