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慷慨说道:“不要说先父与独角恶龙有这样一段仇怨,就算毫无干系,我也誓要将独角恶龙斩杀于剑下,为民除去这个祸害。”
武追魂点头道:“好,冯贤侄果然是少年英雄,有虎门风范。”
冯义又道:“独角恶龙进犯黄龙村,必定是想来夺取龙珠。”
武追魂道:“你说得没错。独角恶龙一旦得到龙珠,恢复神力,那就不可复治了。”
冯义斩钉截铁地道:“有我冯义一口气在,决不让独角恶龙夺走龙珠。”
马强道:“不错,独角恶龙胆敢来抢夺龙珠,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马壮接着道:“我非砍了它的头,然后再抽掉它的筋,剥掉它的皮。”
白玉莲向马氏兄弟翻了一个白眼,道:“少在这里胡吹大气,若真有本事的话,就去太阳山把独角恶龙杀了。”
马氏兄弟不过就是口头上的功夫,瞎嚷嚷,哪有胆量去太阳山斩杀独角恶龙。二人被白玉莲一句话僵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敢和白玉莲较劲,只得吐吐舌头,做做鬼脸,自我解解气罢了。
白玉莲又道:“屠龙除害,算上我一个。”
武追魂道:“好,巾帼不让须眉。只要你们四人团结在一起,齐心协力,何愁独角恶龙不除。”他顿了一下,皱着眉头沉吟道:“只是······”
冯义道:“只是什么?有什么话,武世伯但说不妨。”
武追魂道:“单凭武力,是斗不过独角恶龙的。”
冯义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独角恶龙来把龙珠夺走吗?”
武追魂道:“当然不是。”
冯义昂然道:“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也绝不能让独角恶龙得逞。”
马氏兄弟本是侠义之后,骨子里终有几分激昂之气,二人被冯义舍生取义、誓死捍卫龙珠的气概所感染,不由得热血沸腾。
马强道:“冯少侠,不,我们要叫你一声冯大哥才是。”
冯义接口道:“好兄弟,原该这样。”
马强接着道:“冯大哥,你要杀那独角恶龙,动手的时候不要忘了知会一声,我们兄弟助你一臂之力,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马壮道:“降龙伏虎,我们兄弟最在行了,你不必有所顾虑。”
冯义向二人拱手道:“有你们两位好兄弟······”他看了一眼白玉莲,接着道:“······还有莲妹相助,独角恶龙要来抢夺龙珠,哼,管叫它有来无回。”
马氏兄弟得到冯义的肯定,很是高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好像立马就要去和独角恶龙决斗似的。
武追魂道:“诸位贤侄武艺高强,胆色过人,勇气可嘉,但要杀独角恶龙,可不能蛮干。”
冯义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听出武追魂话中有话,问道:“莫非武世伯有对付独角恶龙的妙计吗?”
武追魂道:“我能有什么妙计。我是说,倘若有几件神兵利器在手,杀独角恶龙无疑就会更有胜算。”
冯义道:“武世伯虽然言之有理,但神兵利器,去哪里寻找呢?”
马壮道:“是啊,去哪里寻找神兵利器呢?”
马强道:“既然是神兵利器,只有天上的神仙才有,我们和天上的神仙又不熟,肯定是拿不到的了。”
武追魂道:“不然。”
冯义道:“难道武世伯有办法拿到神兵利器?”
武追魂道:“和天上的神仙不熟,地上的神人倒有一个熟识的。”
冯义道:“武世伯指的是谁?”
武追魂道:“红云道长。”
马氏兄弟齐声叫道:“红云道长?!就是武伯伯之前所说的,要你们把龙珠藏在这个山洞里,并要你们看守龙珠六十年的那位红云道长吗?”
武追魂道:“正是。”
冯义道:“武世伯是说,红云道长那里有神兵利器?”
武追魂道:“不错。”
冯义道:“倘若红云道长真有神兵利器,当年先父与武世伯、金鹏大师、马大仙人、白前辈、马前辈六位前去擒杀独角恶龙,他就应当将神兵利器献出来,以助效力,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红云道长并非吝啬之人,以此推断,只怕传言不实。”
武追魂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年屠龙的时候,红云道长没有拿出神兵利器相助,那是因为他的三件神兵利器尚未打造成功。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三件神兵利器想来早已打造好了。”
冯义道:“原来如此。”又道:“你说红云道长共有三件神兵利器?”
武追魂道:“不错,是三件。”
马氏兄弟立即追问道:“是那三件?说来大家听听。”
武追魂道:“一件是紫电剑,一件是震天弓,一件是穿云箭。”
马强道:“紫电剑、震天弓、穿云箭,名字听起来挺厉害的。”
白玉莲道:“既然是神兵利器,当然要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与之相配。”
这回马氏兄弟居然没有和白玉莲抬杠,连连点头称是。
冯义道:“这样的宝物,只怕红云道长未必肯借。”
武追魂道:“他一定会借。”
冯义道:“武世伯为何如此肯定?”
武追魂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是红云道长吩咐把龙珠藏在山洞中的,现在独角恶龙要来抢夺龙珠,他焉能坐视不理?”
冯义道:“不管红云道长肯不肯借,我都要去向他求借那三件神兵利器。”
马氏兄弟道:“冯大哥,我们陪你一起去。”
马壮接着道:“他若不肯借,我们就抢。”
马强道:“对,不借就抢。”
冯义笑道:“我们是去向人家借东西,可不能动粗。”
武追魂道:“此去梵净山路途遥远,道上多有匪徒出没。马强马壮,还有玉莲,你们和冯义一同去吧。”
马氏兄弟大喜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武追魂又道:“独角恶龙被我的幻术所惊,暂时躲进了太阳山,但它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们去向红云道长求借神兵利器,我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马蹄翻飞,腾烟扬尘。
冯义、白玉莲、马氏兄弟四人各自带足干粮,飞骑向北,直奔梵净山而去。
于路非止一日,四人远远地望见一座城池,走近一看,原来是清水县城。四人奔驰了半日,肚中早已饥渴,便即打马进入县城。守城的官兵见四人殊不寻常,凶巴巴地上前检查盘问。四人非匪非盗,又能盘查出什么来?官兵查明四人不是坏人,只好放行。
进得城去,但见人烟稀少,街市不振。行人见了冯义四人,皆侧目而视。
冯义道:“好好的一座城池,竟然变成了这等摸样。”
白玉莲道:“你来过这里?”
冯义道:“早几年来过,那时的县官是周正元周大人。”又道:“周大人为官清廉,从不扰民,那时的清水县城,物阜民丰,市肆繁华,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哪似眼前这般冷清的光景。”
白玉莲道:“现在的县官是谁?”
冯义恨恨地道:“朱思成。”
白玉莲听出冯义语气不对,问道:“你和朱思成有什么过节吗?”
冯义道:“过节,嘿,若是过节这种小事,倒也罢了。”
白玉莲道:“难道是深仇大恨?”
马强接口道:“那叫朱思成的县官武功很高吗?冯大哥怎么不一剑把他杀了?”
马壮道:“是啊。留他在这里当官,岂不是那个古人说的什么什么猛于虎。”
冯义道:“苛政猛于虎。”
马壮道:“对对对,是苛政猛于虎,老百姓可没有好日子过。”
白玉莲道:“苛政猛于虎,朱思成猛于恶龙,一样的祸害百姓,该杀。”
冯义道:“这厮仗着朝中有人,胆大妄为。我曾和周大人说过,这狗官到地方上来,如果好好的做官便罢,倘若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我冯义断然饶不了他。如今看来,这厮是为恶不善了,等了却恶龙这件事,我定要取他狗命。”
四人说着话,寻了一间饭铺打尖吃饭。这间饭铺好半天没有客人光顾了,掌柜的见冯义四人跨进门来,顿时喜笑颜开,慌忙过来招呼,命伙计端酒上菜,甚是热情。
四人吃到一半,突见街上涌出许多人来,人声嘈杂,仔细一听,原来是县官要开堂审案,大伙儿去瞧热闹。
只见一个少年拉住一个卖糖葫芦的年轻人,说道:“朱大人断案了,你还在这里卖什么糖葫芦?走,瞧瞧去。”
那卖糖葫芦的年轻人道:“有什么好瞧的?他断他的案,我卖我的糖葫芦,不要耽搁了我做生意。”
少年道:“糖葫芦今天也是卖,明天也是卖,哪天卖不得?糊涂官断糊涂案,那可是机会少有,难得一见。”他连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那卖糖葫芦的年轻人拗不过少年,只得跟着去了。
马氏兄弟互相对望一眼,大碗一倾,把饭菜倒进口中,一顿狼吞虎咽,站起身来,齐声道:“我们也瞧瞧去。”也不等冯义和白玉莲同意与否,二人甩开大步,争先恐后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