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等姜磊出来后我再进去的,可还没等他出来,队长就先给我打电话了。
我迟疑了一下才接起,队长那头声音很低沉,似是隐忍着怒气,让我赶紧到办公室来见他。
再次走到办公室门口,我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传出队长的声音。
都到这一步了,唯有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杨越,听说你把砒霜案的真正凶手抓到啦?”刚进去,就听队长问道。
此时姜磊就站在旁边,看我时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是,昨晚他自己来跟我自首交代作案的经过。”
“自首?”队长冷笑一声,“要自首为什么不直接来队里自首,而是去你家找你?”
我心头一震,听队长这意思,似乎不高兴我找到真凶。
“杨越,你说凶手已经把作案经过交代了,那你现在就说出来让我和姜磊也听听吧。”队长冷声说道。
“是。”虽然有些心寒,但我还是把小王当时的作案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当然也包括他毒死蔡岳明的原因。
队长听完没有说话,原本得意的姜磊,此时脸色惨白,频频抬手去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姜磊,你觉得俞东是凶手,还是杨越说的小王是凶手?”队长把问题丢给姜磊道。
只见姜磊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指着我,说我撒话。
直到现在姜磊还不愿意承认他审错案,这让我对他更加感到失望。
“可杨越他有物证,你有吗?”队长又问道,看来他现在开始偏向我这边了。
姜磊没有吭声,因为他只有当初逼供得来的供词,根本没有物证。
“姜磊,如果你继续沉默的话,我就当你承认你对犯人用刑逼供了。”见姜磊一直不说话,队长加重语气道。
“队长,当初你……”
“姜磊,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逼供?”队长打断了姜磊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姜磊愣愣的看着队长,一脸着急。他额头上明明已经没有汗了,可他却依然抬手去擦。
“队长,我认错。”姜磊沉默了许久,终于承认他对俞东逼供了。
不过他这么快就承认,这倒让我觉得挺意外的。
队长双眼狠瞪姜磊,手指点着他额头骂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明明知道逼供是犯法的,你竟然还明知故犯,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队长,我真的错了,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坐牢。”姜磊双膝一软,竟然跪在了队长面前。
队长看了我一眼,说道:“杨越你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把姜磊扶起来。”
我答应一声,过去拉着姜磊的胳膊,欲要把他扶起来。
“你走开,我不用你扶我!”没想到我刚碰到他胳膊,却被他大力甩开了。
我无奈看着队长,队长对我摆摆手,然后亲手把姜磊给扶了起来。
“你先起来,这事的确是你做得不对,既然已经犯了错,就要接受处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坐牢的,不过你这组长的位置可能就要让出来了。”
队长语重心长的安慰着姜磊,甚至还跟他保证说不会让他吃上官司,全然不顾我的存在。
之前我就怀疑队长知道姜磊逼供的事,现在他又当着我的面跟姜磊保证会帮他,让我更加肯定之前的怀疑没有错。
“你先出去吧,我跟杨越说点事。”队长说着还拍了拍姜磊的肩膀。
姜磊在出去之前还狠瞪了我一眼,看他那眼神,就知道此刻他心里是有多恨我了。
“杨越,你和姜磊也是同事,应该也不忍心看到他被处罚吧。”待姜磊出去后,队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队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装傻说道。
“姜磊他一直是人民的好公仆,这次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我不想看到他坐牢,所以我要帮他,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说我有意见,岂不是故意和他作对。所以笑了笑,说我没有什么意见。
“那就行,只要你不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其他的我自己会处理。”
处理?是要利用自己的权利来摆平姜磊这事吗?
“队长,那俞东什么时候被放出来。”
“只要你把王吉的认罪口供上来,俞东就能放出来了。”
我点头,说我现在就出去整理。
“等等。”
我刚转生身要走,队长又出声把我叫住了。
“队长还有事吗?”我纳闷道。
“离开这里,有些话你该忘记就把它忘记吧,做人有时不要太爱较真,不然只会给自己树更多敌人,惹来更多的麻烦。”队长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我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警告。
“放心吧队长,该忘的我都会把它忘掉的。”
听我这么说,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可以出去了。
刚走出办公室,就被姜磊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他一直守在外面没走,就是为了等我出来。
“杨越,现在这结果,你满意了吗?”姜磊冲着我吼道。
“姜磊,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是你不该心急破案逼供了俞东,如果当时你让我参与,或许事情就不会说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虽然知道他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可我还是要跟他说明清楚,事情闹到今天这地步不是我的错,而是姜磊自己的问题。他做了错事,就要自己去承担,不应该觉得是我害了他!
“杨越,你少在我面前装着一副大圣人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看上了组长的位置!”姜磊继续咄咄逼人,果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不过他还真说错了,我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能当上组长,也没想过要去当这个组长!
“姜磊,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最有资格当组长,而且上次我也这么跟你说过,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这怨不得别人。”
“我没有信心?”姜磊干笑两声,“自从你来到队里,处处爱抢风头,所有功都被你揽了,我不提防你可以吗?”
“如果你能对自己多点信心,能相信我们的友谊,那你就不应该猜疑我。”我没有想到姜磊原来一直都在提防我。
平时和他嬉笑怒骂,觉得已经我们是朋友了,可他竟没有把我当朋友,而且还对我处处提防……
“我不可能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之前不是,以后也更不会是!”姜磊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会舒服,那我也不强求你把我当朋友。”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情低落到不行。
之前觉得自己是众叛亲离,现在又觉得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这偌大的刑警队,我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
是我做人有问题,还是大家都不喜欢像我这样的人?
姜磊之后又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好久,他骂声太大,把其他同事也引了过来。
大家双手抱胸围在不远处看热闹,没人想到上来劝阻。
在那些围观的人中,我还看到了陆瑶,她眼睛看向我们这边,双眉紧锁,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姜磊骂人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此时我在想一个问题,姜磊要是被降了职,那当时参与审讯的小吴会受到什么处罚?
这么想着,我转头往看热闹的人群看去,试图寻找小吴的身影,不过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他在哪。
我忽然想到队长对姜磊的保证,他说他会想办法来保住姜磊。那么小吴呢,他也一样会保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