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沃站在高高的工事上想了很久,最后觉得,还是多听听手下的建议比较好。
温特沃对着身边的传令官说道:“靳伍,传令全军所有千人队以上的将军,都来我的营帐中商议兵事。”
靳伍说道:“是,将军。”
温特沃说道:“快去吧,让大家即刻来,我这就回营帐中等候大家。”
靳伍应了一声,转身走下工事,骑着马疾驰而去了。
看着靳伍跑远,温特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也走下了工事。对面有着强兵把守的赤回城,应该怎么样才能拿下来,此刻的温特沃,真是一筹莫展,只有寄托于大家出谋划策了。
温特沃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往回走着,而站在赤回城城墙上的秦洞淮,一边看着温特沃大军驻扎的地方,一边时不时的看向熊国的方向,他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其实却是无比的忧心忡忡,而且焦急万分。
直到这一刻,秦洞淮算是体会到了等候的滋味,那就是一种煎熬。
温特沃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不到一会儿,大敌当前,谁也不敢耽搁,各位将军也陆续的赶来了。
人还没有来齐,温特沃就说道:“各位将军,你们大家都想想,眼下应该怎么拿下赤回城?”
赤回城的兵力和工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赤回城如此坚固的工事,当初是为了抵御熊国强大的兵力而修建的,如今没有用到熊国身上,却把自己人拒之门外了。到场的各位将军,听了温特沃的话,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温特沃知道,自己都没有办法,各位将军肯定也犯愁,又说道:“各位将军不必急于回答,发表意见,先想着,等大家都来齐以后,再说也行。”说道这里,温特沃又加了一句,“各位将军,大家也可以自行先商议一下。”
即便温特沃这样说了,各位将军还是谁也没有先说话,谁都害怕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
终于,大家都来齐了,有人提议用火攻,有人说集中兵力朝一个地方猛攻,有人说派出小股部队,不停的骚扰对方,寻找作战的机会。有人建议用水淹,把城墙淹垮淹塌,然后再进攻,有人说事先埋伏好,假装撤离,让对方主动追击,然后歼灭之,有人说,多多的挖地下通道,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之,有人说,叛逆之城,罪不可恕,没有无辜的人,乘着有利的风向,给他们投毒,消灭之。
真是人多力量大,人多了,方法也跟着多了起来。温特沃总结了各位将军的建议,说道:“各位将军,大家踊跃发言,这样很好,值得表扬,只要建议被采用的,本将军都将记录在案,然后汇报给皇上和应大将军,让皇上和朝廷赏赐你们。”
一个将军说道:“温将军,我们记得应将军的话,当初伏击木里大军得手这样的大功劳,应将军都没有接受皇上的赏封,我等萤火虫般渺小的人,怎么能和应将军这样的日月相提并论呢。应将军说得对,逆贼还没有剿灭,我们何德何能给自己邀功请赏呢?”
另外一个将军也说道:“末将觉得,迟德布将军说得在理,如今逆贼之人就在我们眼前,我们这么多人,却苦于没有办法攻击之,实在是愧对皇上和应大将军的厚爱和信任。能不能拿下赤回城还是个问题,我们又岂能给自己脸上贴金,邀功请赏呢?我们不求什么赏赐,但求对得起应大将军,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苗国百姓,对得起自己身上穿的这身皮,但愿我们能够剿灭逆贼,不负应大将军和皇上厚恩就够了。即便就是要邀功请赏,也等战打完了再说,现在就说,难免言过其实啊温将军。”
迟德布说道:“温将军,末将和欧阳豪将军是一个意思。末将等身为苗国军人,应当为苗国分忧解难,而不是在国家危难之时,还得寸进尺的邀功请赏。我等应该以苗国的安危为己任,以剿灭逆贼为唯一目标,其余的都言过其实。所谓一件事没有做好,就想另外一件事,那将是得不偿失的。一心二用,只会让事情更糟,小则危害自己,大则动摇军心啊温将军。”
温特沃说道:“好,难得各位将军能这么设身处地的为苗国着想,为皇上和应大将军分忧,实在是可喜可贺。今天无论有多困难,我们都要把进攻赤回城的方法定下来,不剿灭逆贼之人,绝不提赏封之事。”
其他人抱拳说道:“末将等谨尊温将军教诲,谨记皇上厚恩。”
温特沃说道:“好,既然这样,事不宜迟,现在我命令,杜法理将军。”
杜法理一个立正,抱拳说道:“末将在。”
温特沃说道:“本将军命令你,即刻组织兵力,从我们驻扎的地方开始,往赤回城内部挖地道,越多越好。”
杜法理说道:“末将领命,末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望。”
温特沃说道:“欧阳豪将军。”
欧阳豪也是一个立正,说道:“末将在。”
“你负责每天派出精锐的小股部队,从不同的地方,天天辱骂和骚扰城内叛军。动作越大越好,不要让对方听到我们挖地道的声音。”
欧阳豪说道:“末将领命,末将保证对方不知道,让我方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赤回城内。”
“迟德布将军。”温特沃又喊道。
迟德布说道:“末将在!”
“你负责把杜法理将军挖出来的泥土处理掉,要做好隐秘工作,千万不要让对方觉察出来我们是在运土。”
迟德布很自信的说道:“保证连鸟儿都不知道。”
温特沃于是说道:“好了,各位,你们都下去干活吧,没有新任务的,各司其职,守好自己的岗位,带好自己的兵。”
各将军说道:“是!”
说完,大家陆续的离开了温特沃的营帐。
等大家都走了,靳伍说道:“温将军,我们为什么不用火攻和水攻,还有毒攻呢?”
温特沃顿了顿,说道:“靳伍啊,用毒攻,这是一把双刃剑,万一风向变了,遭殃的就是我们自己啊。”
靳伍又说道:“那用火攻和水攻,总是可以的吧。”
温特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靳伍,看来你还是不懂。你想过没有,火攻自然效果最好,可是这样一来,赤回城就毁了呀!你要记住,赤回城永远是苗国的赤回城,而城里的百姓,他们同样永远是苗国的百姓。赤回城里的每一个百姓,都是不愿意看到战争发生的,他们希望过的是安居乐业的生活,而不是杀戮。本将军相信,此刻就连那些守卫在赤回城里的很多士兵,他们也是不愿意走上叛逆之路的。”
靳伍说道:“可是将军,他们已经叛逆了呀!”
温特沃说道:“那你看看现在我们的大军中,有多少人曾经是跟随木里一起叛逆过的,但是如今,他们不是也和我们一样的,恨不得手刃逆贼,还苗国一个安定的社会。靳伍,你要记住,尽管这个世界,有些人确实是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但是绝大部分的人,大家都是爱国,爱自己的家庭,爱自己的亲人的。所谓国之不存,何以安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些都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呀。”
靳伍似懂非懂的说道:“温将军,我懂了。”
温特沃说道:“很好,靳伍啊,你要记住,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只有这样,你才能统领千军万马,运筹帷幄。”
靳武嘿嘿一笑说道:“温将军说大了,统领千军万马,是温将军的事情,我当一个传令兵就够了。”
温特沃没有再搭靳武的话,不过他心里想道:靳武算是说了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