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嘎蒙让路和武怀民他们伏击熊国大军的当天早上,温特沃率领着十万铁戟和十万步兵,号称四十万大军,终于来到了赤回城不远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木里如此神勇,一天的时间就被消灭了。灭了木里大军的应龙大军,如今士气高涨,招抚了降兵,加上京城原来的兵力,还有江南城的部队,四十万大军是有可能的。温特沃是应龙手下最强悍,最能征善战的将军,在苗国,温特沃与木里,木里最勇猛最能打,其次就是温特沃。如今木里已被斩杀,温特沃自然就是苗国的第一勇士。
启上宽不懂军事,让秦洞淮最担心的不是温特沃率领的四十万大军,四十万和三十万,谁胜谁负,鹿死谁手,还得看双方到底怎么打,军队的士气却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主帅的运筹帷幄,灵机判断,见机行事。
三十万对付四十万,秦洞淮不害怕,凭着自己的才华,打败温特沃大军也还是有把握的。即便胜不了,对方也绝对占不到便宜。可是对方主帅是温特沃,应龙身在何处,他又在干什么,或者是想干什么,这才是秦洞淮最担心和后怕的。
据探子所报,温特沃大军早就出发了,熊国离赤回城比苗国京城要近得多,启上宽信誓旦旦的说,熊国早就在温特沃大军之前派出了援军,可是却一直没有见到踪影。
身为独挡一面的大将军,秦洞淮当然也知道怎样把握时局,怎样获得更多的筹码。曾经,秦洞淮也曾经率军去救过别国,每一次,他总是把握好时间,总是在对方最焦急,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及时的出现。这样,不仅可以让对方消耗实力,自己也没有失信于人,救了别人,别人还得感谢自己,给自己好处,而且这好处,还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年都有。
所有的小国,他们都是没有能力独自抵御外敌的,所以只能选择依附于某个大国,通过给对方纳贡等方式,从而获得对方的庇护而生存。
曾经是自己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对方敢怒不敢言,不仅要选择忍气吞声,而且还要说好话,感谢自己,讨好自己。如今,温特沃大军越来越逼近,应龙又不知道身在何处,每天看着熊国的方向,却迟迟看不到对方的援兵来到,秦洞淮终于感受到了等待的滋味,这真的不好受,满心焦急,可是除了无奈还是只能无奈。
木里大军还在的时候,胜利的天平还在自己这一方,如今木里已经被斩首示众,命丧黄泉,他的军队,又被应龙收编,实力的天平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偏向了朝廷一方。更更可恨的是,那些曾经暗地里答应与自己一起起兵反叛的人,他们如今都在观望,谁也没有出动军队的意思,害怕自己成为第二个木里。
秦洞淮心里很清楚,要是不能在短期里打败温特沃和应龙率领的大军,自己将会更加的被动。胜了,成王败寇,就算有人反对,自己手中有兵权,有实力,可以用武力来解决那些反对和不听话的将军,还有朝臣。可是自己要是败了,以后就只能等死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只有牺牲启上宽了。
不管怎么想,在秦洞淮的脑海里,都再也不敢幻想自己的未来了。就算自己胜了又如何,应龙和温特沃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打败他们,谈何容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战,对胜利一方,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强国在虎视眈眈。
仰天长望,未来何去何从,秦洞淮迷茫了。直到这个时候,秦洞淮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上了这样的一条不归路,让好端端而强大,让他国闻风丧胆又敬佩而羡慕的苗国,陷入了水深火热,四面楚歌当中。
秦洞淮的心里和木里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想称王称霸一方,获得更多的权力。
熊国的援军早就出发,温特沃大军到了,可是熊国的援军却连影子都没有一个。
秦洞淮害怕应龙,所以选择了最保守的战法,在赤回城外围构建坚固的工事,把二十万步兵放在了外围固守各个据点,十万骑兵作为预备队,灵活机动,城墙上,布有弓箭手和少量的精兵,见机行事。
秦洞淮想以最少的伤亡来守卫赤回城,等到熊国大军的支援到了以后,再进行出击,两面夹击朝廷军队。这样一来,既可以守住赤回城,同时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实力。秦洞淮非常清楚,一旦自己没有实力了,自己也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不仅没有说话的权利,甚至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温特沃率军达到之后,发现赤回城工事固若金汤,而秦洞淮也不愿意出战,任凭温特沃派人如何的辱骂叫嚣,秦洞淮就是死守,不出战,不加以理会。
攻击,对方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就算最后攻克了下来,自己这一方损失肯定也惨重,温特沃决定先驻扎下来,就地修筑工事,再想别的办法。温特沃相信,叛军里面,一定有人不愿意叛逆,还想戴罪立功的。如今,对于温特沃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有人给自己暗送秋波,然后从内部瓦解叛军。
温特沃也很清楚,自己这边,人数没有对方多,围困对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方不愿意出城迎战,一方不愿意打攻坚战,双方形成了对峙的形势,谁拿谁都没有办法。
继续僵持下去,对朝廷绝对没有好处,温特沃害怕,到时候其他国家会乘虚而入,那就麻烦了。如果真是那样,万一有人断了自己的后路,或者是朝廷其他地方告急,朝廷就危险了。
一旦他国出兵,不管是不是来支援秦洞淮的,温特沃都知道,自己肯定要腹背受敌,即便没有腹背受敌,势必也要分兵去救援,要真是这样,不仅围困赤回城不成,反而还会陷入被动,被消灭也是有可能的。
温特沃和秦洞淮心里都非常着急,可是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尤其是秦洞淮,就算他可以放手一搏,主动出击,可是熊国士兵迟迟不到。熊国到底安的什么心,秦洞淮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熊国绝对不是真心来支援自己的。熊国要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苗国。
温特沃更急,他没有援军,要对付秦洞淮的三十万大军,自己就无所适从了,万一他国插足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同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谁也不敢冒险。温特沃站在刚刚修好的工事上,心里想道:应将军,皇上,末将这一次,可能要有负你们的希望了。
温特沃抬头看着天空,又在心里默念道:老天啊,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二十万大军,应该怎么办吗?
可是,应龙不在军中,年少轻狂,足智多谋的皇上,也不在自己的身边,温特沃此刻,那是想人,无人回应,想天,天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