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其实一直在心里都是知道的,经历了血腥残酷的亲人的离开之后,没有放弃的我,想要坚持下去的我,是不会被放弃的。
就因为心底里这样的希望,所以执着坚持,这是心灵上的互利共生。
突然有浓烈的气息传来。
像是铁锈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血腥味的时候总会告诉自己是铁锈的味道,好像本能的避免接受精神上的刺激。
一只黑色的猫优雅的在前面的道路上向我们走来。
我眯了眯眼睛,虽然近视的度数不是很深但是非常的想要瞧得更清前面发生的诡异情况。
这样虽然算不上特别晴朗但是还算赏心悦目的天气,这只通体黑色的猫显得那么不和谐却又让人眼前一亮。
我瞧到她轻盈的步伐留下一排由深入浅的脚印,我以为那隐入泥土的红色是眼睛的幻觉。
它依然在优雅的走着,但是给人的感觉特别怪异。
接着终于发现它没有尾巴。
在它走近之后瞧到,原本应该长着尾巴的地方现在是一片血红色的伤口,它的血顺着后腿流到小巧柔软的脚掌。
所以,那么,之所以这样优雅的步调只是为了保持平衡,而失去了从容的平衡之后奔跑已经是不可及的事情。
这只猫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慢慢的,以它的步调走远了。
那通体的黑色让我想起一个人。
刚刚和我们走在一条路上接着突然从视线里消失不见的人。
他冷傲阴郁的气息就像那只猫。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
我隐约觉得那个人似乎有话要和我们说。
所有隐晦的表达方式都有它的苦衷或者传达者的恶趣味。
我还没有能力分清这是哪一种。
或者哪种都不是。
就像高冷传达在QQ签名上的信息,可以有很多种理解,又可以哪种都不是。
“血色的瞳孔浸在透明的液体里,像是一种长久而踏实的陪伴;
爱转眼成恨,恨让人鲜血沸腾,忘掉想去的地方,忘掉爱的人,忘掉原本想做的事,踏上毁灭的道路。我欢迎你;
两两相望,握紧的拳头,被毁掉的幸福,那只破碎的蝴蝶在我眼中,熔成月光;
我用钉子钉住你的舌头,你是不是可以不说话,我听着你野兽一样的咆哮,你眼里的愤怒和凄凉,接着一切又恢复平静;
我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左手是眼珠右手是盒子,盒子里是我的尸体和你的微笑;”
像是魔鬼的喃喃自语。
但是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话都要情真意切。
只是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我们彼此冷落,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不会相互伤害,才会成为临终最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一直说和大家一起走下去的我,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带着大家走进故事的我,一直说不了解任何人又不断给他们赋予性格特征的我,一直说不了解自己的我,带着被嘱托的私心,继续行进。
我瞧到黑猫留在路上的梅花一样小巧的血脚印,细碎的,像零落在尘埃上的血滴,渗入和蒸腾,只留下凄艳的颜色和不再能清晰分辨的味道。
老人抬着头不知道在瞧着什么地方,不带任何感情的,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尽管刚刚说了遇到第三个希望这样的话,还是没有在眼中瞧到什么波动。
像是一潭死水。
妈妈刚刚去世的时候,我在日记里对自己说:“
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着,其实能活下来就好,养活得了自己就好,无所谓在哪里,无所谓身边是谁无所谓他们在不在乎我。
我只要活下去就可以
我想在娘胎里我就是这么想的。”
在那样的日子里,我也是这样,行尸走肉一般,呼吸,吃饭,跟随铃声上下课。
从什么时候起生活开始有生气的呢。
我想是在瞧到李智所发表的那些奇谈异想的时候吧。
开始觉得,世界不是方圆百里,夜晚清晨,不是习题考试,朋友之间的假假真真,还有更重要的存在。
像新生婴儿那样的心态,是不也许的了。
我只是觉得世界,又充满了从前没有的希望。
虽然一直被血光之灾所照耀。
当我从另一个视角来瞧待我的世界,我的生活,瞧待生死的时候。
那个我不想再记起却总是出现在我生活的小细节里,我梦的情境里,甚至我说话的语气里,我给人的感觉里的记忆,我又重新瞧待它了。
我重新瞧待那个暴雨淋漓的夜晚。
觉得当那一夜没有办法随着太阳的照耀地球的周自转淡出我的生活的时候。
我要重新定义它。
我的妈妈,为画廊工作。
她曾经来过这个小镇。
她应该回来的那个夜晚,那个总是下雨的夏天里一个不下雨的晚上,下起了暴雨。
多少年前的今天,在我家门前的活人祭,和此时熟透的蛋黄一样浸润在浓稠鲜血般的即视感交织在我的脑海里。
很多个夜晚,我在脑海里勾勒着这个留住了我妈妈魂魄的地方,我觉得是这样,我不能确定她的灵魂是不是被困住了不能回来。
有的时候,我会在窗前向着这个镇子的方向张望,眼睛快要睁出血来。
我们的怨恨需要寄托。
就像我非常深情地把我所有的怨恨寄托在这个我并不想去但是却永远在梦里将我吸引的镇子。
所以,当李智和我说我们要前往的镇子叫川藏的时候。
我的血液在沸腾,它们奔流在我的身体里,像是有转折出现的信号突然炸开。
在茫然了两秒之后,我没有任何思考的觉得我应该到这里来。
所以,我瞧着周围这些已经熟悉的面孔。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我很多次这样说。
幽幽之中的力量将我们聚到一起。
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能颠覆我们小心翼翼又随心所欲生存的小世界。
我薄弱的呼吸,渗透到越发寒冷的空气里。
我仰头瞧着天上残忍狰狞的夕阳,直到眼睛发干,脖子发出咔嚓的声音。
我微笑,瞧着前面被黑暗笼罩的小镇,这样很好,想找的答案就在那里,它再也藏不住。虽然我的手在颤抖,那不会是一个好的答案,它会血淋淋的如同那个夜晚,带着潮湿的冰冷的洗礼和低沉的不被这个小世界之外的人听见的嘶吼和哀嚎。
它残忍的如同我的微笑。
“我现在已经兴奋地没有办法克制了!”穆楚笙像阵风一样窜到我们前面。
“瞧着我,你瞧着我。”她拉住我的手,“如果我们之中有谁能活着回来的话,一定不要忘了我这个来到这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比你们谁都勇敢的人。接着葬礼就和我爸爸一起办了吧。”
我觉得她疯了。
我没什么反应的瞧着这个女孩。
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天真而残忍还是因为不再天真而残忍。这个好像对自己的生命和其他的生命都不瞧重的女孩儿,以我对这个世界浅薄的理解,我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种人。
我只能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各种人,而她不过是其中一个,和我相遇的人。但是她那双玻璃一样的眼睛,在那层天真的脆弱薄膜之后,我总觉得是一个魔鬼的世界。
“很多年以前我来过这里。”幽幽有点犹疑的说。
*潢色小说我转头见鬼一样的瞧着她。
她那不真实的脸上带着一点恐惧的表情,眼睛失神。
我的冷汗渗出来。脑子里是那幅解剖图,躺在解剖台上被开膛破肚的男人,和那个发了疯的幽幽。
我默默地环顾了一下左右,不确定她这次发疯的形式是什么。因为注意力都在后面的幽幽身上,我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穆楚笙停在我前面,低着头,长长的头发轻轻的飘着,接着她突然转过头来。
习惯于警惕的我竟然没有被吓到,还暗自庆幸了一下她的头发太长所以没有打到我的脸。
只那一瞬而已,接着庆幸什么的感觉就被冲击的无影无踪。
穆楚笙瞧着幽幽笑了起来,花枝乱颤,那哈哈的声音像是从电子娃娃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带着恶作剧得逞之后邪恶。
接着我意识到幽幽刚刚并不是失神,她是在一边回忆一边瞧着前面的穆楚笙。
此刻在我左右的两个人,不知道那瞧似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是不是被好像突然恢复记忆的幽幽的记忆打破了。我对着自己的假设翻了个白眼,恢复记忆?莫世罗你怎么不假设她来找失散多年的亲人呢。
这里不是一个来野餐瞧日出的地方,来这里最好的记忆应该也就是活着离开,,接着继续活着。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我从脑袋里两个打起来的小人儿的战场上挣脱,瞧着幽幽。
两个人都不再发出声音,只是彼此望着。在她们中间的我向后退了一步。女生之间的战争我见过,指甲和眼泪,我怕身处她们之间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只是我怎么能把那俗套的理论套在这两位还没有我正常的女孩身上呢。
站在这里的几个年轻人,初恋都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和结束,接着不再有什么感情。维系着我们与身边的人之间的,是血缘和习惯。
我们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忧伤和绝望,在血色的记忆里慢慢长大。自己的痛对别人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他们总是会说,一切都会过去,所以我们不再说,不再有表达。
渐渐人们都忘了,我们不是正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