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害怕被欺骗,就不要去相信,如果相信了,就随他吧。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都会背叛内心的真实感受,还指望谁会永远不让你失望。小朋友瞧的动漫里都会讲的道理,你为什么非要对着干。”
“动漫里的道理也不是说说就真的会懂的,不要说得好像你没有任何责任错都在我一样,在这件事里,我可不是把一切都放在被人身上自己等着渔翁得利的人。”
“也不是我想要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预知结果。就算在你眼里起因在我,也不要认为都是我的错,我又没有强迫你去做什么,都是你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为什么都怪到我一个人身上?爸爸的死别人也都说是我的错,我努力想要弥补,可是你瞧到了吧,什么用都没有,我还是会受尽责备。”
“你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冷冷的瞧着她。“你不也会抱怨自己受到责备么,你瞧到了吧,你也有不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的时候。”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瞧了瞧手表。“我的经历不用说给所有人听。因为也不关别人的事。”
“你说的太轻松了,不关别人的事为什么要别人来完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答案,何必把大家都拉进你的经历里。”
“我自己一个人承担的时候,别人对我说,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任何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可是当我真的希望大家一起去找答案的时候,那些走到半路累了受伤了的人,都会跑过来指责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说,反正不论怎样都要受到责备,我为什么还要自己承担呢?”
我瞧着眼前的幽幽,感觉人的确是伟大的生物,他们什么事情都可以进行类比,做错的事情也一定可以找到借口让别人哑口无言。因为平等的我们谁也没有资格评判谁对谁错,我们只是在得与失里浴血奋战,最后是敌是友瞧不清。
生而为人,面对一定要承担的东西,我们都有逃避的时候,在逃避之后发现并没有用,所以我们学会了面对。
“我们快一些吧。”幽幽说。
她加快步伐,头发都快吹到我的脸上。我闻着她身上的百合花香,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
如果,没有那么多忧伤的事情腐蚀着我们的生活,如果我们能不被腐蚀的面目全非的生活所打倒,现在的我们,就不用像仇人一样一前一后各怀心事。
希望有一天,当真相终于被我们用已经鲜血淋漓的双手挖掘出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席地而坐,燃起篝火,大声欢笑。过一直想过,真心想过的生活。
为了那一天,我们要忘记疼痛,忘记伤害,这样潇洒的前行,相信会带给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想那封邮件是幽幽发给你的。”我的短信已经发送。
我们踏上汽车的时候,车子马上就要开了。
李智和穆楚苼各自望着窗外,我们回到座位,他们转过头来。
气氛有点凝重。
在这样的气氛里,人们总会不知不觉的就想到那些离开了的人。
所以,穆楚苼开始唱歌。
我听过,是一首童谣。
……
幽幽抓住她的手,她的歌声停止了。
“我喜欢这首歌,但是现在不想听。”幽幽说。
“那我给你们将恐怖故事吧。”她坐好接着很认真地想了想。
“为什么恐怖童谣都那么血腥呢,不是砍死爸爸妈妈,就是谁被吃了,油炸了,清蒸了,剁了包饺子,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歌。”穆楚苼望着窗外说,表情还是那么天真,“为什么越来越喜欢。”
“因为曾经人们内心愤怒的连父母都能下狠心杀死,饥饿让他们不惜残食同类,而且吃上了瘾,在味觉长期麻木之后的刺激下,他们会变着花样的用人肉甚至骨头做成美食,因为那也许是他们生命中仅有的一次享用的机会。”幽幽麻木的说着,两眼放空。
“所以,你是说,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很好吗?”穆楚苼天真的问。
幽幽莫名其妙地瞧着她,“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也是现在生活的写照啊,只是大家的方式瞧起来很文明了。可是你仔细瞧的话,没有瞧到那些拿着刀叉两眼放光一有机会就把同类吃的连渣都不剩的人么?”
穆楚苼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听着好像是很恶心的事情,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们非要给自己编一个美丽可笑的童话故事,接着在现实不那么美好的时候好像被深深伤害了一样呢?一定要让自己那么可怜么,难道我们中的谁从来就没有咬过同类一口,没有伤害过别人么?”
幽幽流水一样地说着,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我们以前都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而且就算知道到时候还是会受伤,而且受伤了又怎么样?坚强不是没有什么可以伤到你,而是即使遍体鳞伤了依然会坚持着走下去。*潢色小说不会受伤的人是最脆弱的,他们连让自己受伤的勇气都没有。”我说。
穆楚苼瞧着我眨着眼睛,“你们在争论什么呢?不是说真理是不需要语言的么。我们讲故事吧。”
气氛缓和下来,我们都已经在刚才的童谣中快进入催眠的境界了,幽幽的话刚刚震醒了我,现在我又迅速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李智一直在旁边没有作声,我想他一定会被我们吵得头疼。
“从哪里说起呢,我觉得故事再怎么恐怖都只是故事而已,所以我还是讲一些自己和身边的人经历的事情吧。”
穆楚苼说着转了转玻璃似的眼珠。
“你们都知道像是拿破仑,亚历山大,亚瑟王之类的帝王什么的,越是有地位的人,心就越狠吧。”
我以为要讲什么,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些古董级的人物。
“唉,不行啊。这种气氛让我怎么讲啊。”穆楚苼郁闷的说。
窗外的阳光很是灿烂,这种气氛最适合一觉睡到天黑,我永远也改不了自己夜猫子的习性。
白天总是我最犯困的时候。
“你们知道SoporAeternus吗?”有点迷糊的我听到穆楚苼的声音。
“永恒沉睡。”幽幽说。
睡吧,我对自己说。
“是一个乐队,也可以说是一个很神秘的哲学家团体,这个词的意思也代表在地狱门外徘徊的孤魂野鬼。我没有觉得他们的音乐有多恐怖,但是搜索到的图片却非常的恐怖!!”穆楚苼夸张的说。
我努力的抬了抬眼皮,瞧到穆楚苼飞快的摆弄着手机,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滑动着,接着在靠背上磕了无数次脑袋后,终于等到了想要显示的网页。
她先举到我眼前,我的眼睛睁大了一瞬,穆楚苼补充说:“这个是真人。”
接着我的眼皮被完全睁开。
瞧过恐怖片无数的我对一般的视觉冲击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觉得那不过是化妆的技巧之类的耍人玩的东西罢了。但是如果这个图片里的人是真人的话…这个世界,我真是太爱它了。
我就是喜欢它什么情况都有也许发生,我就是喜欢它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要离我远一些。
穆楚苼又把它晃到李智眼前,李智只是瞧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你们都像木头疙瘩一样。”穆楚苼撅着嘴说。
是啊,我还是一个会吹胡子瞪眼睛的木头疙瘩呢。
我刚刚瞧到的那让人冷汗直流的画面我曾经见过,在高冷的画上,当时还以为不过是他想象中的人罢了,原来是真的有这么个人。
仔细想想,他的画里好像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和很多人聊天,探究他们的精神世界和灵魂,接着以死亡的形态展现他们的样子。
我瞧过很多他以这种形式画的画,当然从没和别人说过。
我发现自己终于想起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遗漏了。
我们忘了掀开他的所有的画,或许真的会找到些什么,或者说一定会找到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直觉,我想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会和他所热爱的画画有关。
如果幽幽掀开画之后没有发疯,我觉得自己会想到瞧瞧他留下的作品。
想到这里,我有些幽怨的瞧了瞧幽幽,你不想被人怪你,可是你又能怪谁?
可是我瞧到她的眼睛里有泪水。
发现我的视线突然转移到她脸上的时候,她仰起头闭上眼睛又恢复了平静。
接着我听到穆楚苼放起了SoporAeternus的歌。
这是高冷总会放的歌。
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恐怖,反而会让人出奇的平静,因为绝望而平静,只是有的时候在听到高潮的颤音时会冷的打战。
如果有一种艺术即使黑暗,压抑,病态美,却可以成为人们眼中的一种神秘哲学体系,我想这个世界,还是很有希望的。
因为某种程度上说人们终于不再总是假惺惺的崇尚那些明朗的,积极的,向着太阳傻傻转动的东西了。
我想说,我喜欢黑暗,因为它真实,神秘,不做作,它不会隐藏想要吞噬你的决心。喜欢并不代表我要与它为伍,我还是会度过黑夜和白天,只是在夜里的时候,我会比白天更清醒,有种归家的感觉。
害怕黑暗的人,向前迈步也会忐忑不安,他们不能坚定从容的向前走。黑暗中会出现的东西并不会比光明中的可怕,它们连出现的形式都如出一辙,只是黑暗更需要你的聪明才智,更需要你相信自己。没有在黑暗中跋涉过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多勇敢,不知道人生里有这样一段风景可以闭上眼睛只用心去感受。
我想要做一个在黑暗中穿行的人。
去探寻那些被我们遗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