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妃看着长乐公主的手臂,心里是一阵绞痛,这个伤疤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些年原来真的是自己疏忽了,身体微微晃动,钱令梓赶紧上前把她扶坐下了。“母妃消消气,都怪我嘴笨,惹姐姐伤心了。”
淑云县主端来茶水,吴王妃喝了,顺了气拍了拍钱令梓的手:“好孩子,这不怪你。”
“当然是怪……”“是我父亲.是。是平津伯把我从王府抱走的?”长乐公主又准备发火,却被李玉儿打断了,李玉儿抓着长乐公主的手臂,上面的疤因为外力的挤压变得更红了。她有点被吓到。
“是平津伯抓走的我?”她又问了一次,平津伯三个字加上了重音。
“哼!难道是你自己跑去京城的?”
“玉儿!”吴王妃赶紧上前把李玉儿搂在怀里,自责到:“对不起,都是娘不好,没照顾好你。”
“哼!”长乐公主看吴王妃又上来抱住李玉儿,哼了一声,生气的一甩手走了。
“怡珍!”吴王妃看长乐公主走了,又依依不舍的喊着大女儿。
淑云县主赶紧去拦住长乐公主,好说歹说总算把人给劝回来了。
钱令梓只好去搀着吴王妃,心里却一直在吐槽:再怎么样我也是才嫁到你们家的,还算个外人吧!就这么不把我当外人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长乐公主回来服了软,吴王妃就又去抱她去了,李玉儿突然失去怀抱,只好抓住旁边的钱令梓开始大哭,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吴王妃更是被带得哭个不停,长乐公主也不停的掉眼泪,连淑云县主都掉了几滴眼泪,只剩钱令梓一个人不知所措,她哭不出来啊,怎么办?
听到屋里哭得呜呜的,守门的婆子撇了撇嘴,心想:新媳妇才过门,就哭成这样,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哟!
所幸,没多会吴王就带着世子回来了。
钱令梓望向刚进屋的世子,正好世子也看向她,两个新婚燕尔的小儿女甜蜜的对望在此时似乎有点不合适,钱令梓红着脸低下头,心中满是甜蜜。
“谁惹我玉儿伤心了?”吴王看一屋子女人哭得伤心,特别是才回家的李玉儿,在钱令梓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向长乐公主。
“看我干什么,就她是宝贝!哼!”长乐公主才被哄好,又被吴王一眼瞪得火冒三丈,挣脱吴王妃的怀抱,跑了。
世子连忙跟了出去。
这一出出的,看得钱令梓头疼。
在淑云县主的解释下,吴王弄清了来龙去脉,他也知道李玉儿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
“玉儿,你也不要太过伤心,现在你回家了,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了!”吴王伸手拍了拍李玉儿的肩膀。
淑云县主也在旁边帮着劝解,好大一阵,李玉儿才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看向钱令梓,说:“钱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钱令梓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到。
这时,世子也带着长乐公主回来,在吴王眼神的示意下,她不好意思的看向李玉儿,低声道歉:“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你才回家,我就惹得你伤心,能不能原谅姐姐?”
李玉儿怯生生的看着长乐公主,她在京中经常听到她的消息,说她是个女中豪杰,掌家练兵什么都不在话下,没想到也是一个会争宠的小孩子。她喜欢她风风火火的性格,便取下头上吴王妃非要给她的步摇,递给长乐公主:“是妹妹不懂事,被抓本也不是姐姐的错,又在哥哥大婚的日子惹大家伤心,我本不爱这些首饰,步摇就赠与姐姐,当是给姐姐赔罪了。”
长乐公主看她递过来了步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好了,好了,妹妹给你就拿着吧!”吴王一巴掌拍在长乐公主肩上,乐呵呵的说道:“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
钱令梓看吴王作和事佬的样子,觉得他很慈祥,又看向吴王妃,却发现她身旁的淑云县主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这是?
在吴王和稀泥的一通搅合之下,大家表面都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吃完第一顿团圆饭,可钱令梓却觉得,在座的各位没有人是真的开心,除了擅长和稀泥的吴王。
吃过午饭,钱令梓和世子告别众人,步行回自己院子。
“今天委屈你了。”世子碰了碰钱令梓的手。
钱令梓是有些委屈的,不过,有世子这句话她觉得那些委屈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好受。
她侧过头看着世子那好看的眉眼:“我不觉得委屈,玉儿也是我妹妹。”
世子看她笑得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自己也笑了。
“你累吗?”世子问。
“嗯?”
“我想带你逛逛园子,熟悉一下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好!”钱令梓低下头,笑得像个小狐狸。
两人有说有笑,甜甜蜜蜜的逛园子去了。
不远处,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年轻姑娘定定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你看到了?他们很好,你何苦要去做那个拆散鸳鸯的人呢!”
赵玉儿定定的看着,对她娘的话不为所动。
“你要知道,这王府不同于我们江湖人家,步步都是规矩,现在你是恩人,人家敬你让你,真当你成了那世子的妾室,就什么都不是了。”赵夫人的苦口婆心实在是劝不动铁石心肠的赵玉儿。
她回想当初,如果不是自己非要闯荡江湖,根本就没有机会认识世子,也不会害死父亲和大哥。可是,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死了,为什么世子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呢?为什么他明明答应要照顾自己,结果转眼间,他就成了亲,妻子的名分给了别人,连妾室的身份都要自己去争取。
他为什么就能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呢?而那个女人,她凭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世子给她的一切呢?明明是自己救了世子,还付出了父亲与大哥生命的代价,为什么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为什么?
赵玉儿想不明白,她问过赵夫人,她也不明白,只是这王府庭院深深,埋葬过多少红颜枯骨,谁也不知道,远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