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端云对这主仆二人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热情,并不是她市侩,而是富贵的客人于她而言更有生意上的帮助。
富贵之家的人往往会有很高的地位,也有一定名望,人脉宽广,能起一定的号召力。窦端云想这样的人具有帮助她的能力,不管是在财力和名望方面。
所以对于这两位客人窦端云十分热情,但她也不会热情得过分。她会不动声色留心这位年轻夫人的神态举止,在她不想听自己介绍的时候止住话题。
年轻夫人还是没有开口,只那青衣仆人在与窦端云说着话,“这女红膏是什么做的,真有大家口口相传的效果?”
原来她们来此是因为外面已经口口相传静居的女红膏了,窦端云心中欣慰,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大家就会见到更明显的效果,说不定那时她这女红膏的口碑会更好。
而若身前这位夫人用了她的女红膏后亲自去宣传,更会有说服人心的力量。
窦端云笑问:“夫人平日都用什么保护肌肤呢?”
那青衣仆人回她:“我们夫人一直都食燕窝,也喝花茶,比进贡的茶叶都好的那种花茶。我们夫人洗脸的水也与普通的不一样,不过说了你也应该不懂。”青衣仆人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傲慢的意思,她笑着道,“我们就是来买一瓶女红膏,你觉得我这脸用了会有效果吗?”
窦端云一愣:“你用,不是你们夫人用?”原来这半天她都弄错对象了。
“我们夫人用的东西都是我先试用的,若有了效果我们夫人才会用。”
原来如此,窦端云瞧着身边的年轻夫人,她的肌肤柔白,宛若新生稚子般细腻静美。窦端云暗叹身前这女人的家室,虽然她不知情,但是能够猜到此人必定出生大家。
“原来如此,这样确实比较周到,夫人想得比较周全。”窦端云谦逊笑道:“不过每个人的肤质不一样,吸收也不一样,所以最后的效果都会有所偏差。静居的女红膏是天然的,一点没有伤害,这一点我是绝对保证的。夫人不如先试着自己用用,如果不放心用在脸上,可以试着用的脖颈或手背上。”
年轻夫人并未回她,只拿过一瓶女红膏放入鼻端轻嗅,她这时才敛眉淡然说了第一句话:“这是好东西,蛇油研制的东西是不会伤害肌肤。”
窦端云心中一愣,这年轻的女人竟然知道蛇油,但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丝毫没有惧意。
揣度一瞬,窦端云笑言:“夫人好眼力,我们楚州的姑娘们都怕蛇,所以我不得不取了这个名字,兴许姑娘们就不那般害怕了。不想夫人竟然能够瞧出来这是蛇油,我真心佩服。”她已不能狡辩,只能承认了。
年轻夫人笑道:“外人都道涂了你的女红膏肌肤细腻无暇,所以我慕名前来,心中其实猜测过这其中掺了蛇油之物,不想你这都是纯粹的蛇油。”
“也还有别的植物萃取,我有专门……”
年轻夫人不等窦端云说完便笑着打断:“其实纯粹的东西用着最好,虽然见效会慢一点,但是最后会很有效果。”
窦端云哑然。
青衣仆人在旁问:“夫人,那您要吗?”
“既然大老远跑来,岂有不要的道理,不过这味道确实是……”说着,她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窦端云忙道:“蛇油是有味道,还需要习惯,夫人对于护肤一定比我有经验,美丽是要付出的。”
年轻夫人抿唇一笑,“先包二十瓶吧。”
窦端云这时傻了眼,但她只愣了一会儿,立马去柜台数齐二十瓶。可不能让人将她瞧成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身后,仆人在轻声问:“是要给各房都带些回去吗?”
也是呢,大户人家里人脉多,这二十瓶也理所应当。
包好后,窦端云心中一动,这样的人她岂能轻易放过于她有利的关系。窦端云道:“这些都是瓷器,易碎得很,夫人若不嫌慢,我今日安排一个车亲自送到夫人府上?”
青衣仆人道:“不用的,我们自己有马车,能拿动。”
年轻夫人已经转过身离开,临行前她含笑道:“若有效果还会再来的。”
窦端云微有些失望,这夫人很明显地隔出一条界线来,外人想要亲近,轻易恐怕是难。
送走了两人,店中一时清寂下来,窦端云返回身,这才望见柜台那一箱匣,她忙上前打开,银光瞬间射出,一时迷了眼睛。
是二百两白银,出手太大方!
窦端云好久才反应过来,心中大喜之际也有些遗憾,早知这人如此大方,她方才无论怎样都该打听到她们的住处。
只希望这一户人家能再来订她的女红膏了。
望着手中的二百两银子,窦端云第一次感到了成功的滋味。这才是成功对不对,是对她成果的最大肯定,明知是蛇油,并不是掺杂什么植物精粹的东西,但是还是一次买下二十瓶,她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窦端云重又关了店铺,走出门去找了阿美,她虽然不太喜欢阿美爱嫉妒人的性子,但也有事求于阿美。
不过她并非直言地请求帮助,而是带了好看的首饰给阿美,只道:“这是谢过阿美姐这几日的帮助,多亏了有你和秦子哥呢!”
她买了一对手镯,一支发钗,都是精致好看的款式,极逗女子欢心。
阿美一见就很喜欢,明明爱不释手,却还一副推辞的样子,“你生意也不好做,都冷清了好几日,我怎好要你破费。”
“什么破费,今后都是我嫂子了,别见外了。”窦端云转了眼珠子,暗暗窃喜,轻咳一声,开始酝酿着她的目的来,“这点东西都不算什么的,虽然我前几日店里生意是冷清了一些,但是这两日可不一样,有一个远方而来的客人特意赶赴我这里买女红膏,还一买就是二百两的东西。”
“二百两!这么多!”阿美吃惊得瞪大眼。
窦端云暗喜她上了钩,忙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