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山之顶。
所有人都没有下山离去,他们都想要看看许长命到底能不能通过第七扇门,甚至不少人为此打起了赌。
绝大多数人都说许长命第七扇门肯定通不过,一会就被甩出来。
极少数几个人说许长命能看完第七扇门,但会止步于第八扇门,这个观点受到绝大多数修士抨击和嘲笑。
如果能成功看完第七扇门,便会惊动到教主老人家,绝大多数人是不可能相信许长命有这样的天赋的。
上百年以来,传闻只有十几年前的一位小姑娘看完了第七扇门,当时教主老人家从祖山教殿冲出,一步来到长生山顶,白虹掠天,步步生莲。
那些人大声争吵着,没有人会去想许长命能否通过第八扇门,就连对许长命抱有绝对信心的王小湖和乐长歌也不敢去想。
长生路试炼的第三天,便在他们的大声争吵中过去了。
整整一天一夜,许长命都没有从第七扇门里出来。
“许师弟难道是被困在第七扇门里了?”
王小湖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有些慌乱不安。
被困住整整一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也许下一刻,一个人影便会被甩出来。
“我看,许长命这是过不去了。”
白云间一声轻叹,摇了摇头。
“我觉得,白师兄说得对。”
李仙桐微微皱着眉头,似是有些可惜和遗憾。
“白师弟,李师妹,还没有结束呢,你们不妨再等等看。”
陈非凡微微一笑,但明显只是敷衍罢了,他断然是不信许长命能够超出自己两扇门的。
他自恃天赋非凡,也只止步于第六扇门,也许许长命天赋会稍高他一线,多看第六扇门,但绝无可能再多看第七扇门。
“哼,虚伪之极!”
余非鱼盯着陈非凡一声冷笑,不妨痛声骂一句过过嘴瘾。
陈非凡是什么心思,他余非鱼再清楚不过了。
陈非凡没有搭理余非鱼,他觉得,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别人疯,难道你还能疯回去?
从夜幕降临,到月下西梢,长生山之顶就没有停止过争吵之声。
长生山顶很热闹,但诸神天的草地上,却很冷清,甚至可以说很寂寥无趣。
许长命在草地上坐了整整一天,当他抬头看去的时候,诸神天已经是深夜了,满天繁星,偶尔会看见一个神灵从天际骑着天马快速跑过,落在身后山上的神殿外。
许长命这一坐,半天在问心,半天在发呆。
问心的那半天,他将不老神的三个问题深深地思考了一遍。
第一个问题,到底为何修行?
许长命并没有得到令自己非常满意的答案,但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
以前他修行是为仙子姐姐在仙童大会上夺下魁首,但从今天起,他想为自己修一修。
他想为自己修什么?
眼下却是从众如流,为一个长生罢了。
第二个问题,到底是谁?
许长命不可能得到答案,他在想,也许有一天会亲自找到父亲和母亲,到时候再问问他们,为何不要他?
第三个问题,一千年一万年以后,当所有熟悉的人都死去和老去了,会感到孤寂吗?
许长命自认自己心志坚毅,从小就孤苦伶仃,哪怕过去了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感到孤寂欲绝。
这三个问题,许长命其实并没有想太久时间,最多半天而已,更多的时间他是在发呆。
脑子完全空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的什么呆。
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许长命豁然站起,他忽然想起来了试炼,便想去找一找那第七扇门。
随着这一站起,他发现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大石上站着一个人,不是不老神,而是一位背对着他的神女。
神女长发飘飘,身材纤细,一身白色神袍直直地垂在大石上,一动不动,静如处子。
许长命偏头看去,甚至生出幻觉,觉得这个神女全身上下都在焕发着圣光。
“请问你是谁?”
许长命轻声问,生怕惊扰到了神女。
神女缓慢转身,绝色容颜上带着一抹淡然又动人的笑容,她冲许长命点了点头,轻启红唇。
“你何必知晓我是谁呢?”
“呃……”
许长命挠了挠头,也不太好继续深问,以免唐突了佳人。
神女再次抿嘴微笑,道:“我来这里,是传你一套秘法。”
“啊?”
许长命有些糊涂,为何无缘无故传自己一套秘法?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好又挠了挠头,顺口问道:“什么秘法?”
“《神女剑》。”
神女素手一动,一把细长有些秀气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剑尖轻指大地。
“《神女剑》,无它,只一个快字。忘却一切招式,但求一个快字。”
神女突然一跃而起,轻轻落到草地上,挥动长剑,施展了《神女剑》。
一剑快过一剑,直到最后,漫天都是剑影,仿佛有千万把长剑,组成了一个万剑大阵。
嗡!
神女收剑,剑影瞬灭,千万把剑也随即不见。
“看清楚了吗?”
神女冲怔怔发呆的许长命轻问。
许长命连忙摇了摇头,他完全没看清楚,太快了。
“那我再演示一次。”
神女又动,动如狡兔,又是一剑比一剑快,很快,又是漫天剑影,最终收剑,剑影又瞬灭。
“这次看清楚了吗?”
神女再问,眼眸中光彩照人。
许长命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看清楚了还是没看清楚?”
神女眉头一皱。
“有些看清楚了,但是剑式和第一回演示,不太一样。”
许长命皱紧了眉头。
“嗯,不错。”
神女微笑不已。
“最后一次演示。”
神女第三次动了,依然是一剑比一剑快,甚至毫无剑式可言,只是乱舞长剑,但偏偏又给人剑道大家之气势,颇有剑风。
“这一次呢?”
神女第三次问,素手一动,长剑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她只演示三遍,能悟得多少,完全看许长命的个人天赋。
许长命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然后又沉吟许久,才点头道:“看是看清楚了,但是剑式和第一回第二回都不一样。”
“嗯,很好,很不错。”
神女笑得很灿烂,似乎在散发着迷人的圣光,光彩十分迷人。
“《神女剑》只有剑意,没有剑式,剑意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不拘泥于剑式,方能一剑应万变。”
许长命眉头舒展,笑了笑,道:“我有些懂了,但忘却从前的一切剑式,却不太容易,我尽量试一试看。”
神女微笑不已,冲许长命再次点了点头,像是颇为赞许一般,然后飘然远去。
“请问神女,为何传我《神女剑》?”
许长命冲远去的神女背影大声喊道。
但是神女没有回应他,她走到山坡白玉之路上,踩着白玉台阶,一步步朝山上神殿走去。
“咦,第七扇门!”
许长命见到身旁突然浮现出来第七扇门,顿时恍然大悟了。
“难不成,这第七扇门的试炼就是神女传秘法?想来这就是试炼的机遇了。”
哈哈一笑,许长命拉开第七扇门便走出去了。
长生山顶,小殿之壁上,许长命名字后面的“七”字骤然由灰变红。
轰!
长生山顶声浪爆发,仿佛有千万修士在大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