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说:“伪军是你们的老部队,万一认出你们,他们会对高家营子的乡亲们进行报复。所以,咱们都要用青草汁涂抹脸部,都要远距离射击,尽力隐蔽好自己。咱们四个人,分成两组,我和王参谋各带你们一人,钻进密林,以机枪歼敌为主,步枪在机枪换弹夹的时候进行掩护射击。咱们主要是打鬼子,尽量不打伪军。每个组打死50个鬼子,咱们就以败兵的名义转移到三号岗楼,最后从那里摩托化撤退。”
高玉德说:“太好了。“
虎娃说:“马上检查武器弹药,涂抹伪装,准备行动!”
四人分成两组,两组间隔100米左右,埋伏在山岗上。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小顺子跑过来对虎娃说:“哥,咱们没有必要埋伏,不如做个假动作,让鬼子们过来,然后咱们再突然开火,岂不是更妙?”
虎娃说:“出国深造,真见成效。你这个办法好。这个假动作咋弄?”
小顺子说:“哥,你看我的。”
小顺子随手掰折两根树棍,扯开一件衬衣,拴成两面小旗帜。然后站在高处上下左右摆动。一会儿,对面树林里跑出一个鬼子的旗语兵,也在上下左右摆动两面小旗帜。
小顺子回头对虎娃说:“哥,我用旗语告诉鬼子,请向我方集结。鬼子答应,就来。”
虎娃说:“好啊。”
小顺子说:“侵华日军经常用旗语作为联络手段,这种手段在没有猛烈炮火的干扰下,借助望远镜,能完成4000米距离的密令传递。苏军掌握了日军的手旗密语,最近传授给了我们学员。现在看,还挺管用。”
不一会儿,900个鬼子和伪军,黄压压地钻出了树林,向着山岗上走来。有的伪军叼着烟卷,像散步一样踱着步;有的鬼子大背着枪支,缓缓地走着;有的伪军干脆把步枪当作扁担横搭在肩上,懒洋洋地蹭着步……
小顺子站在明处,告诉大家各项射击诸元。当鬼子们距离小顺子大约40米距离时,小顺子突然趴在地上,架起了轻机枪。
虎娃一声:“打!”
“哒哒哒——”,“轰——,轰——”,四人一起突然开火,两挺轻机枪和两只步枪,夹杂着高氏兄弟的手榴弹,鬼子和伪军们顿时被打懵了。
鬼子们一片一片的倒地,一排一排地溃败下去。鬼子军官大惊失色,喊道:“八嘎,为什么友军还袭击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虎娃说:“走!”四人立即向山下的密林跑去。
鬼子们连滚带爬地撤到山下以后,惊魂未定的鬼子军官立即发出命令:“立即给我炮击!”
几十具掷弹筒开始了疯狂的炮击。光秃秃的小山顶上瞬间落满了炸弹,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炸得飞沙走石。
一会儿,炮击停止。鬼子军官挥舞战刀,一声怒吼:“前进!”
鬼子们开始了猛烈的攻击,大队人马很快到了山顶,山顶上空无一人。鬼子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鬼子军官手持望远镜,四处查看。
在密林里,虎娃说:“每个人汇报一下歼敌人数。”
高玉德说:“我连打带炸,干掉了17个鬼子。”
高玉财说:“我干掉了16个鬼子。”
小顺子说:“我扫倒了大约35个鬼子。”
虎娃说:“我扫倒大约36个鬼子。加在一起大家一共歼敌104个。差不多了。咱们往三号岗楼撤退。”
四个人急急忙忙向着三号岗楼转移。
鬼子们站在山顶上四处查看。鬼子军官指着山下的密林,喊道:“向山下密林攻击!”
鬼子和伪军一窝蜂似的向着密林扑来。
四人急匆匆来到三号岗楼,只见一个不大的平地上停放了几十辆汽车和摩托车,几十个鬼子驾驶员和岗楼的执勤鬼子兵在仨仨俩俩地散步游荡。
虎娃对大家说:“岗楼的鬼子有重武器,咱们假装败兵跑到岗楼,我负责消灭岗楼的鬼子,小顺子和你们俩个负责消灭鬼子驾驶员,然后两位高哥赶紧收集手榴弹,把所有的汽车和摩托车炸毁。记住一定要留下两辆摩托车我们自己使用,听清没有?”
三人回答:“听清了!”
虎娃说:“开始行动!”
四人故作惊慌地向着岗楼跑着。虎娃和小顺子用日语喊着:“快,快,集合。”
几十个鬼子驾驶员懵懵懂懂地从四处跑来集合。
虎娃跑向岗楼喊道:“快,不好了,全出来!”
岗楼里的10个鬼子都跑出来,张望着虎娃,等待虎娃的下文。虎娃此时突然端起轻机枪开始扫射,一梭子子弹打完,来不及换弹夹,又拔出驳壳枪一一点名,10个鬼子都栽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小顺子和高氏兄弟的枪声也响了。鬼子驾驶员们大多没有武器,三人大开杀戒,追着撵着地打。鬼子驾驶员们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一会儿功夫,鬼子驾驶员们基本被肃清了。
高氏兄弟立即把收集上来的手榴弹向岗楼、汽车、摩托车上投掷。“轰——,轰——”地一阵阵爆炸,岗楼和所有汽车、多数摩托车相继被炸毁燃烧。
远处,鬼子的大队人马听见停车场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又看见升起了滚滚浓烟,开始急匆匆地追赶上来。鬼子的枪声已经响起,枪弹打在着火的汽车上,爆出一阵阵刺耳的“吱——吱——”的声音。
虎娃和小顺子每人操纵一辆摩托车,招呼高氏兄弟说:“赶紧上车!”
高氏兄弟二人上车后,虎娃和小顺子驾驶摩托车向着出山口冲去。鬼子大队人马在身后乱放一阵子枪后,急得直跺脚。
一路上,虎娃见到鬼子的岗哨就用日语喊道:“我们地回去紧急送信,搬救兵!”
鬼子岗哨对虎娃和小顺子四人几乎没加任何阻拦。四人一路扬长而去……
疾驰了一个时辰后,虎娃把车停下来对大家说:“汽油不多了,离孙爷爷家也不远了,咱们把摩托车藏起来吧。”
四人把摩托车藏好,步行十多里地来到了七贤屯的村口。
虎娃说:“我一个人进村一趟,你们等我一会儿。”
到了孙爷爷那里,孙爷爷听了虎娃和小顺子的经历,感慨地说:“你们两个胆子也忒大了,那群狼反性了咋办?下回可不能做傻大胆的事儿了。东北狼的情况我还要告诉你们,东北狼长期生活咱们东北的原始森林,由于照射的阳光比较少,它就成为灰色的刚毛,体型比较大。正常情况每个狼群是8~12只,狼嗥声可以传20里远。今天你们遇到的100多匹的狼群实际上是10多个狼群组成的,说明那个公狼的影响力不一般。”
虎娃说:“孙爷爷,水帘洞隐蔽战利品安全吗?”
孙爷爷说:“暂时还行。”
虎娃给孙爷爷留下了20块大洋,表示感谢。孙爷爷说什么也不收。
虎娃说:“孙爷爷,您出于民族大义,帮助了我们,这是一点谢意,今后我们还会来麻烦您。”
孙爷爷说:“今后你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到七贤屯来找我。”
告别了孙爷爷,虎娃赶出了马车,到了村口与小顺子汇合,带着高氏兄弟就急忙上路了。
虎娃和小顺子来到老虎洞师部向师长汇报说:“报告师长,赵鹏虎和王宏顺完成任务归来!”
师长说:“你们俩坐下说吧。”
小顺子说:“师长,这次去侦察,把敌人的这个大型飞机场的情况都摸清楚了,我们还画了机场设施分布图,一会儿我就准备发报。”
虎娃说:“我们在回撤的途中,遇到100多鬼子。是100多匹东北狼与敌血战,最后敌人全军覆没,一个没留。我们把东北狼送给我们的缴获品已经转移到水帘洞。据老猎户说,暂时存放在那里还可以。为了不让敌人得到缴获品,我们又与携带10只军犬的900鬼子伪军激战,歼敌100多名,军犬10只,没有缴获品。不过在激战之前,有两名伪军出逃要参加我们抗联,被我们收留,他们二人又参加了战斗,表现很好。
师长说:“好啊,你们两个这次又是一个大丰收,看来鬼子侵华真是天怒人怨,不得善终啊。关于缴获的武器弹药问题,我看路途太遥远,不方便运输,暂时应该隐藏在那里。找机会由你们特战连再把它取回来。你们有人负伤吗?
虎娃说:“报告师长,每个人有轻微刮伤,无大碍。”
师长说:“小顺子赶紧去发电报,虎娃把那两个新同志找来,我要见一见。”
虎娃说:“是!”
小顺子拿出发报机,来到老虎洞门前的小操场,给苏联远东军司令部发出电报:“远东军总司令部,第八十八国际旅上尉侦察员王宏顺潜入中国东北后,在中国东北抗联一师特战连连长赵鹏虎同志的协助下,圆满完成对穆陵日本关东军大型飞机场的侦察任务,该机场原坐标未变,机场现有飞机为,盟军编号特丽莎的陆军1式运输机17架,零式战斗机54架……”
虎娃带着高玉德和高玉财二人来到老虎洞地窨子里面。
二人向师长敬礼说:“报告长官,我们兄弟二人向您报到!”
师长说:“听说你们二人原来也是猎户,被抓丁才当了伪军?”
高玉德说:“是的,长官。”
师长说:“我们抗联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官兵平等,不叫长官,叫同志,叫首长,今后你们二位就改改口吧。”
高氏兄弟又喊道:“首长好!”
师长说:“我们既然是同志了,就不必拘礼了。你们二位来了,正好有个事儿我想通过你们了解一下。鬼子为了便于围剿咱们抗联,在头道沟和二道沟子一带安上了八个据点。驻头道沟的是靖安军的一个骑兵连,驻在二道沟子的是日本关东军。据说,这八个据点是县城守备队副大队长,也就是平顶山惨案的3号元凶小川次郎分管,而且他隔三差五地亲自去督战巡视。老百姓反映,这些家伙干尽了坏事,天天打粳米,骂白面,****妇女,杀戮民众。老百姓都恨坏了他们,眼巴巴盼望咱们抗联给他们报仇雪恨、出出怨气。你们俩对这一带的情况熟悉吗?”
高玉德说:“这个小川次郎是酒鬼加色鬼,经常去那里大吃二喝,调戏妇女。有一个地主的三姨太因为长得好,说得好,唱得好,被人们叫做三好太太。结果小川次郎看上以后,每次去都找三好太太陪侍,给他唱戏,陪他喝酒,服侍他休息,闹得不亦乐乎。”
师长说:“这个屡次漏网的平顶山惨案元凶,这次一定要收拾他。警卫员!”
警卫员进来说:“到!”
师长说:“你去把连级以上干部找来,开个军事会议。”
马宏财被击毙以后,马家大院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显赫。乡自卫队被俘的队员们在村子里没有了面子,呆不下去了,都各奔东西,有的出去出劳工,有的出去当伙计,有的实在不行了就投亲靠友干点儿出力气的活儿。可三姨太早就把抗联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在马家人的面前依然是整天地妖里妖气,颐指气使,我行我素,大萝卜脸儿——不红不白。小川次郎依然照旧不时地带兵来到马家与三姨太鬼混。头道沟和二道沟子一带的八个据点建成后,小川次郎干脆就把三姨太接到二道沟据点里居住。二人在官兵面前,堂而皇之地公开勾肩搭背,卿卿我我,毫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小川次郎大部分的时间在县城日军守备队司令部宿舍居住,所以,三姨太大部分时间在二道沟据点里是寡居。这个女人风流成性,没有男人的生活对她来讲就是上大刑一般的煎熬。
一个叫坂田的日军小队长看出了这一点儿端倪。在一个夜晚,他确认小川次郎不会从县城回来了,就走出炮楼,蹑手蹑脚地撬开三姨太的房门。三姨太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烧饼,睡不着觉,听见门的响动,她高兴坏了,也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了,就像溺水后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下地搂住这个男人。
坂田又惊又喜,于是从那以后,只要是小川次郎不在据点住,坂田就来到小川次郎的寝室补这个空缺,与三姨太住在一起。
晚间,二道沟日军据点一个日式寝室里,小川次郎会同小狗剩儿与四个同行的日军军官喝酒。
十几天没和三姨太见面,小川次郎很是兴奋,众军官们献媚地哈哈大笑。
小川次郎说:“满洲式的交杯酒,很有情趣,也很煽情。”
席间,三姨太不仅与小川次郎出尽了洋相,还暗中与四个军官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撩拨得四个军官晕晕乎乎,魂牵梦绕的,都在垂涎三尺地巴不得与三姨太好上一把。
小川次郎晃晃荡荡地站起来说:“我地,解手地干活,三姨太地扶我去!”
一个坐在三姨太身旁的日军军官暗中掐了一把女人。
女人浪声浪气地说:“呦——,小川君,我扶不动您啊。”
小川次郎气恼地说:“我地不用你了,我没喝多,自己地去。”
小狗剩儿站起来说:“小川君,我陪你去。”
小川次郎在卫生间里一阵子翻江倒海般地呕吐,蹲在那里起不来了,小狗剩儿在外边只好干等着他。过了有十几分钟,小川次郎才从蹲位上站起来。此时的他,吐了青山吐绿水,吐得里里外外,身上身下都是污秽。小狗剩儿急忙找来抹布,掩着鼻子,强忍着给他擦了一大气子,好歹算是弄得立整一点儿了。小狗剩儿又扶着迷迷瞪瞪的小川次郎回来了。四个日军军官立马提上了裤子,人模狗样地端坐在餐桌旁,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小川次郎手扶着墙,晃晃荡荡地回到餐桌旁,一看,三姨太躺在那里,一丝不挂,发现三姨太已经没有了气息,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小川次郎顿时酒就醒了大半儿。立刻恼怒地骂道:“巴嘎!这就这么几分钟,你们居然就把她给整死了,我要你们跟他一起去!”
小川次郎回身到墙上的武装带里拔出手枪, “叭叭叭叭——”一阵枪声过后,四个陪酒的日军军官的腿就被打断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顿时充斥了房间内外……
晚间,抗联一师老虎洞营地,师直属部队200多人集合。
师长说:“同志们,这次是一个小型连环作战行动,各部按照军事会议的部署,立即开始行动!”
长途行军后,拂晓前,林虎带领长枪连,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头道沟围子外沟边埋伏下来。
侦察连在青沟子到头道崴子之间的河口沿着路边隐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