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闲谈,那名为甲游之人在前带路,城内几处商贩见来人纷纷点头哈腰,甲游则对此不予置理,偶然路过一处门店特殊,有鲜红招牌,几名衣着裸露的女性言语放荡,手中丝绢招摆。“甲爷,多久没来了,奴婢想你了啊。”
甲游正要上前搭话,见身后之人轻皱眉头,不由大怒道:“没见爷正忙着呢吗?滚边去。”几人见状也都识趣退后,个个表情幽怨,甲游又一时有些过意不去,挤眼示意几番后,回头对吕候言朗声道:“不远处便是我那上属府内,还请兄弟步伐快些。”吕候言也没多言,点头后脚步快了几分。
不算如何高大奢华的府门,俩旁各立异兽石像,兽口大张,含流光圆球,球内必诛二字血红淋淋,吕候言不由多看几眼。门前几名侍卫见来人之后,恭敬道:“见过甲城卫。”“恩,府主可在?”甲游单手握刀,看着二人。“府主方才出去了,是流岩。”甲游右手握刀微微一紧,没再多问,便与吕候言二人进入府内。
府内四通八达,多有偏居之室。吕候言随甲游一路走至一处屋室门前,门上“礼待客室”四字暗金流淌。甲游推门示意,吕候言也未矫情。二人至那正地方气木凳而坐,吕候言随意问道:“那桌上有股玄念之气,不知是否那书中?”没有一次说完,静静等待甲游的回复。
鲜红甲胄岑岑作响,移至桌前将那书籍拿起,疑惑问道:“蓄意书难道仁兄不知?”刚说完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拍头上盔甲,“看看甲游这记性,这蓄意书是巫轩一族特有之物。”走到吕候言身前坐下后,将头上盔甲卸去,露出一颗光洁的头颅,其中一道极粗的伤疤最为明显,裂痕直至眉梢,吕候言扫了一眼后,看向甲游手中书籍。
摸了一把满是伤痕的头颅,将手中书籍推至吕候言身前说道:“这其实也不算什么贵重的书籍,这蓄意书说白了和那僧界的冥想算大同小异,观之持久使人心往深处,在我看来全无一点用处,不如命修那术法书籍能耐大。”
吕候言拿起身前书籍,翻开第一页,当中以“书出大家”林立,字体潦草,难以入目,但甲游所说的心往深处,却为这本看似无用的书添加了不少神秘色彩,但却没有细问,不由自主翻到第二页,书中笔法大变,字体均以龙飞凤舞书写,让人看之另生异绪。
甲游看着眼前之人持书入定,深知被书中内容吸引,也未作问,于吕候言全然无知的情况下退出房间。
看似入定,实则入化,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没有理会那甲游的离去,意在这种情况轻微的动作,也会带来稍纵即逝的可能,蓄意书能有这种功效也实属奇异,若是甲游知道那本他看去无任何用处的书籍,在之后给吕候言带来不少好处后,恐怕也会惊异于此人的造化之深。
不过这本于甲游口中的无用之书,对吕候言来说远非这些作用。入化是命修一途中感悟所得的画龙点睛之笔,凡若遇之,无不与那一步登天只相隔数里,可谓造化之极至,命修之坦途。
书中提笔大字,各中均是意有所指,无法说穿的寓意。简而言之便是随命修之人一生所遇,所感,所求皆有一脉相连之因,悟化而得,失化而废,可见机缘面前有祸危,祸福相依是老人留下的警言,切不可大意。
不知多久之后,即便是那玄之又玄的入化也有分化之时,看似面无表情,实则体内翻天覆地。镜台世界内,星辰突变,旋转下将那无底黑洞幻化而出,二十五根漆黑铁链摇摇欲坠,来自镜台深渊的下方,传来数道剧烈的轰鸣,不知在这铁链的下方到底有何物控制。
随黑洞的吸力,铁链腾空而起,链接至命书处接连断开,深渊再次惊起几声巨响,无所牵挂的铁链被黑洞慢慢拉扯,逐一而入,剧烈摇晃的铁链好似根部被数掌紧握,双方的拉扯无疑是一面倒,铁链仍然不受控制的被吸入。
来自下方的嚎叫越发强烈,随不断上升,根部即将露出,显光处数道好似人影的漆黑物质剧烈摇曳,几张诡异脸庞只露血口,无望后松开铁链惨叫着坠入深渊,几枝羽毛在上漂浮,最后急速坠落。
二十五根铁链被一一完全吸入,随后那黑洞周边散发出亮极此处的紫光,光芒逐渐汇聚成好似河流一般被那命书吸收,二十五也又分而散之,完整林立在黑洞下方,吸力不在,黑洞中开始释放雷电,惊雷无阻急速游走在这片空间,游走间有分散的趋势,最终游雷一变二,二分四,缓慢降落,此时也算厚积薄发,四道游雷安静落下,与那二十五页命书层层叠加,最终形成了二十九页,与那命书三阶只一步之遥!
二十九页命书的成型,那虚无的黑洞身形再次变大,周围更有雷电散发,有了雷意的黑洞,不知以后又会起到什么效果。
此次入化能顺利进入二阶顶峰,也是预料之外,看来这入化着实机缘莫大,收息平复气势后,又想起了那本大黄,本来就已经够残破不堪了,估计现在都要发霉了吧。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府主请客卿到主殿一叙。”“客卿?”吕候言有点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客卿了,也未多想,应了一声后,便走出了门。
此时已是夜晚,府内多处都有侍卫把守,各各气势不凡,想来是都有些命书底子,行至一处稍显华贵的庭室外,几名侍卫在门外低身微语,“客卿带到。”里面没有反应,没多久后,门被打开。
看面相应是四十出头,长须留至胸前,打开门后朗声笑道:“请,请,里面说。”吕候言走了进去,偌大主殿分放六把座椅,均有人入座,最后放一把石制座椅无人,显然是为他准备,不知开门之人是谁,见他与门口俩名侍卫说了些什么,关上殿门,便回身微笑道:“坐下再说。”吕候言坐在那把石制座椅上,看着这位脾性极好之人,等待他的说辞。
这人环顾一圈,见人到到齐之后,走入最上方的主座,看着吕候言问道:“在坐都是我府上客卿,我是这一府之主甲权,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名讳?”“在下吕候言,自外界而来。”吕候言坐下后,拱手说道。“吕客卿,之前我那下属应该都与你说了吧?”“倒还未来得急与甲游兄详谈。”主座上甲权摆手,“无妨,那便我与你一一说来。这也全于几年之前的一处异象导致,而今那处地域已无人烟,因我无法离开这座城,考虑再三觉得应该去探查清楚,如今客卿名额已够,不知吕兄弟对于明日出发往那处奇异之地一探究竟,可有何异议?”
旁座其余几人也没有多言,个个正襟危坐,看着面前这个外界之人。离主座稍进一些,其中一身红衣,红发盘束扎在脑后,妖异的面庞上,红口轻启。“我说城主大人,这个娃娃我看八成中看不中用,气机如此短小,去了也是填空的份啊。”言出引来主座之人皱起眉头,声影略微低沉些说道:“外界命修岂能一气断定?红袖我看你是有些多嘴了啊。”“呵呵,是么?那我倒要看看真出了事,他还有何能耐。”被称为红袖的女子轻捂额头,笑声低媚。其余几人见状也都没有发话,表情一如既往。
吕候言没弄明白真相之前断然不会轻易冒险,随即又问道:“不知甲府主所说那处异象发生地,到底有何奇怪之处,在下虽有些险种求富贵的想法,但也不会冒然前往。”那甲权又朗声笑道:“吕客卿多虑了,多年之前,一颗天外陨石无故砸入那处地域,导致地面出现了多处裂缝,其中又以为北一处深洞有怪异,我曾经去过一趟,其内虽有危险的气机,但我相信你们几人也非吃素的,天外之物,其中机缘我想你们自有打算,这也不正合了你的胃口吗,吕客卿?当然,事成之后,好处也少不了你们的,这几本五阶术法书籍便是酬劳。”手中凭空出现几本书籍,众人一见大惊失色,纷纷附和,而那红衣女子扫了几眼,完全没放在心上,这一幕被吕候言看在眼里,这名女子恐怕不一般。
心中几番权衡,离那三阶不过一步之遥,这次如果能得到些造化,说不一定能再上一页,成就三阶,这么多人前往,即便所有无法预料的危机,也不一定由自己来承受,心下想罢,再次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吕某愿意前往。”“如此甚好啊。”甲权走下主位,示意候言不必如此多礼。“那就有劳吕客卿与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