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涛:“噎着!这是急急惶惶要上哪儿去?”
望波:“国伟哥说要带我进城。”
望涛:“他忙得那样,你怎么老是缠着他?”
望波:“哎,明明是他找我,怎么成了……”
门外有人喊:“望波!”
望波出门而去。
9、日,街上一处
国伟、望波上了一辆汽车,汽车驶去。
柱子和一伙群众低声议论着什么。
荣新走来,柱子迎过:“听说了吗,国伟要娶望涛,把瑶琴给蹬了。”
荣新:“不可能吧?”
柱子:“这不刚才和望波一起进城去了。”提醒地:“我可告诉你,望涛是你收来的,你要是真有那个心,落到人家后边,黄瓜菜可就凉啦!”
荣新一怔,掩饰地:“你这个家伙可真能胡猜!”
10、日,望涛住处
望涛收拾完屋子,正准备上班,荣新进。
望涛:“队长来啦。”
荣新:“除了队长我还有名字没有?”
望涛:“怎么啦队……荣……”
荣新:“叫哇!叫哇!”
望涛不好意思地:“那有打工的叫人家领导名字的事儿!”
荣新:“你是打工的?我把你当成打工的了?”
望涛默然:“这我又不是不知道。”
荣新:“那不就是了。以后再叫我队长,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望涛爽快地:“行!荣新,以后叫你荣新不就得了!”
荣新:“这还差不多。望波哪?”
望涛:“说是国伟领着进城去了。他还上着中学,我这正替他急哪。”
荣新:“哦。”故作随意地:“国伟把瑶琴蹬了你知道吗?”
望涛:“不知道啊。为的什么?”
荣新:“说是因为你……国伟要娶你。”
望涛一惊,不觉急了:“谁说的?不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再说,如果因为我把人家瑶琴……那我成什么人啦!”
荣新看出望涛说的是真情,点了点头,这才鼓足了勇气:“望涛,我知道我不该说,从你来的那天起,我这心里就……”
望涛有些慌张地:“别,荣新,别。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你对我好不好我还不知道吗?”
荣新欣悦的神色。
11、日,海边一处
望涛带着一伙人还在夹着海带苗,窦远山等人从船上下来。
窦远山:“还有多少?”
望涛:“抓紧点,今天我看就差不多了。”
窦远山兴奋地:“是吗!刚才荣新还担心落到一队后面呢。”又问:“望波还没回来?”
望涛摇摇头:“早晨我问盛楠,盛楠说国伟也是几天都没见影儿。”
窦远山:“这可怪了。县城就那么大,再说海带还没投完……”安慰地:“反正盛队长也亏不了望波,你放心就是。”拢起几根苗绳,向船上抬去。
望涛检查过新来的海带苗,又招呼众人夹起来。
不远处的路上跑来了一个人,越来越近,竟是望波。
望波跑到面前:“姐!姐!”
望涛:“望波,你这是到哪儿去了?可把我急坏啦!”
望波:“姐,快回去!”
望涛:“怎么了?”拿出钥匙,“你先回去,暖瓶里有水,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做饭。”
望波:“不是!急事!让你回去你就……”不由分说,拉起望涛便跑。
望涛:“炎炎!你先领着!”跑去。
12、日,村内新区一处
这是一所新建的小院,三间正屋一面厢房,依山面海,清静明亮且又宽敞大方。
卓父躺在炕上,卓母在正间屋里招应着,几个小伙子在里里外外地搬着东西。
望波拉着望涛跑来。望涛看到屋里的卓母,不敢相信地揉着眼睛。
望波一声喊:“妈!”
卓母转身,看到了望涛。
四目相以,望涛忽然一声喊:“妈——”扑了过去。
母女相拥,泪眼汪汪。
望涛忽然想起地:“妈,你怎么来啦?”
卓母朝里屋呶呶嘴,望涛进屋,看到了床上的卓父。“爹!”她扑过去。父女的手握在了一起。
望涛越发奇怪地:“爹、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卓母:“你问望波。”
望波:“嗨!国伟哥带着我去搬来的呗!”
望涛:“什么?你们,你们去了东北?”
望波:“啊!要不这么多天……”
望涛如梦方醒:“那,那怎么就把爹妈搬来啦?”
望波:“国伟哥说,爹妈年龄大了,也正想回来,就干脆一窝端呗!”
望涛:“那……那这房子……”
望波:“你还不知道啊?这是国伟哥原先准备结婚的,说是就给咱们住啦,他以后再想办法。”
“啊……”望涛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嘴唇都合不起来了。
院外,国伟让人搬来一筐苹果、几个西瓜。他进屋,与望涛碰了一个对面。
国伟兴奋地:“望涛!”
二目相视,两行泪水沿着望涛的面颊滚了下来。
13、黄昏,海边小亭
晚霞如火,清波细浪,暮色如诗。
国伟向望涛诉说着什么。望涛扑进了国伟的怀抱。
14、日,国伟与望涛的新房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房。黑妮和窦远山、窦五月等人正在帮着布置着。
黑妮:“望涛姐,结婚后,你可不兴忘了俺们啊!”
望涛:“别人忘不了,偏忘了你这个小黑妮!”
黑妮:“那我可真的跟做梦似的一天哭到黑啦!”
望涛:“你呀,还是抓紧给你那顺义哥回信吧!晚了,那才真得一天哭到黑哪!”
黑妮:“你可真是,我就那么没出息呀!”
窦远山:“望涛姐,以后咱可是算是你的娘家的人了啊!”
望涛:“那没说的,没有你和五月,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窦远山:“嗨,哪有那么严重啊!”
从窗户望出,海上一只只渔船正在出航返航。
窦远山向往地:“听说出海,一年少说也能挣一两万块。咱们要是能出海就好了。”试探地,“望涛姐,等那天,你能不能跟国伟哥或者老书记说说,让我和五月出海呀?”
望涛:“你俩真这么想?”
窦远山:“哪可不,不信你问五月。”
窦五月:“咱们出来不就是为的挣两个钱,要是能上船当然好啦!”
望涛:“我记着。不过出海那罪儿可不是好受的,跟在近海可是……”
窦远山:“不苦我还兴不来哪!这话可是你说的。”
望涛笑着:“真是,我不是个女的,也非得上船去抖一抖不可!”
窦远山:“听说原先村里就有‘三八船’,全是女的,连船长都是女的,好有名啦!”
望涛:“我也听说了,可就是不知道那个女船长在哪儿。”
黑妮:“妈呀!女船长!”边说边把一张大红“囍”字贴到了窗上。
15、夜,国伟与望涛的新房
彩灯高挂,大红“囍”字临窗,屋里屋外一片通明。
婚礼已经结束,闹房正在进行:对吃苹果、喝双盅酒、谈恋爱经过、起哄……热闹非常。
子昌、柱子、黑妮、窦远山、窦五月等都在其中。荣新也在,但神情复杂,有意躲在一边。
厚成、卓母等陪同满大姐、龙书记入来,闹房的人们才平静下来。
龙书记:“今天是国伟和望涛的好日子,我来个锦上添花,再宣布一个好消息:根据盛厚成同志的请求和建议,经县乡两级领导研究决定,从今天起免去盛厚成同志不夜庄党总支书记的职务,由盛国伟同志接任。”
满大姐:“这才叫作喜事成双、双喜临门哪!”上前献上一束鲜花,“国伟同志,祝贺你走上新的岗位,更祝贺你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
众人一片欢呼,国伟、望涛越发春风满面,喜不自胜。
龙书记:“还有一句啊。同时任命边荣新同志担任不夜庄党总支副书记的职务!”
众人这才想起荣新,国伟、望涛用目光寻找着荣新,荣新却悄然地出了屋门。
龙书记:“祝愿国伟、望涛同志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也祝愿不夜庄这面旗帜更高、更红、更亮!”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
16、夜,新房楼下
楼上闹房的声音不时传来,清晰可闻。
瑶琴站在不远处的灯影里默默地凝视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荣新面色沉郁下楼而来。他看到了瑶琴。
瑶琴一扭头,跑去。
17、夜,街上
瑶琴奔跑的脚步。
她边跑边抹着泪水。
18、夜,瑶琴家
瑶琴砰地推开院门,推开屋门,扑到炕上,呼天号地放声大哭。
瑶母被惊动了,默默地陪着抹起了眼泪。
瑶母:“琴子,你不要哭了!赶快走,离开这个村吧!”
瑶琴停住哭,片刻却越发哭得悲切凄惋、声嘶力竭。
19、日,瑶琴姑姑家
这是县城的一座小院,门外有几个鸡笼子,院里种着不少菜。
瑶琴、瑶母和姑姑(50多岁)姑夫(50多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姑姑对瑶琴:“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那么个小渔村?不就是村里的那么一个小头头?在这儿,一把也抓他个十个八个的,还愁找不着个比他强的?”
姑夫:“就是!前几天还有人托我找对象,大学毕业,交通局的办公室主任。我怎么就没想到……”
姑姑:“先找好工作,那个不急,以后机会多了。”
瑶母:“我和琴子也这么想。就是不知道这工作的事儿……”
姑夫:“我这个外贸局长再没有用,自己孩子的这点事还不至于……”拿起电话:“接食品牟经理……老牟吗?你那儿不是还缺个人?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不能这么说,我介绍的也得你点头嘛。……那就更合适了,她本身就是从渔村来的,工作起来更方便更熟悉。……那好,明天我就叫她去找你。”
放下电话:“食品外贸公司,直接与外国人打交道的,说不定哪一天还能出国看看哪。”对瑶琴,“你姑夫选的这个地方可是好多人都眼红的,你的意见哪?”
瑶琴大喜过望地:“姑夫,这可太谢谢你啦!”
瑶母吃惊地:“就这么一个电话,这么大的事就结啦?”
姑姑朝姑夫呶呶嘴:“这个姓牟的是他一手提拔的,这点事儿……”
20、日,男工宿舍
窦远山、窦五月正在收拾着东西。
一打工青年:“哦,这说上船,真的就上船啦?”
窦远山:“这还能说着玩啊?”
打工青年:“不是说不收人了吗?那天俺们去找,人家理都不理。”
另一打工青年:“你们是谁?人家书记的老婆是谁?这还不是……”
窦远山:“说话注意点啊!什么老婆老婆!人家望涛姐对咱们这些打工的可是够意思啊!”
打工青年:“那没有错儿!”
东西收拾好了,两人告辞出门。
21、日,补网工房
补网的妇女们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叽叽喳喳说着“骚话”。
黑胖妇女:“……就这么着,那裤子噗一下就掉到脚底下了,那和尚看着,眼睛就迷了,说哎哟,怎么这儿的树林子整个的儿都是黑的呀?”
“哈哈哈……”一班妇女们笑得前仰后合。在屋里补着网的大爽低着头,只当是没有听见。
粘鱼头(35岁)走来,嬉皮笑脸地:“说呀!说呀!”
黑胖妇女:“你们这些男人本来就坏,再说不更坏啦!”
粘鱼头:“坏才好哪!本杰要是不坏,你不知早跑哪儿去了!”
黑胖妇女:“本杰的坏跟你可不一码事……”低声地跟几位妇女说了句什么,妇女们又是一阵大笑。
粘鱼头看到了大爽,眼珠一转,对坐在门口的一位瘦瘦的妇女道:“那挂网等着用,你去赶快把它补起来。”
瘦瘦的妇女不无凝惑地瞅了他一眼,向一边去了。粘鱼头进屋,凑到了大爽面前。
大爽:“离我这么近乎干什么!”
粘鱼头:“耶,这是瞧得起你。那些,你别看骚,叫我近乎我都不希罕的!”
大爽:“小心把你撕了吃了!”
粘鱼头:“吹,我怕她们几个娘们儿?”
大爽:“你不怕我还怕呢!”
粘鱼头:“我不怕你怕的什么?你只要靠着我,哪个敢!”
大爽:“得!我可是有主的人了啊!”
粘鱼头一笑:“谁?豹子?”
大爽:“那当然啦!”
粘鱼头:“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啦!”朝村里一指:“豹子正跟盛楠热乎着哪!”
大爽一怔。
22、日,盛楠办公室
豹子与盛楠在谈着什么。
豹子:“……这一下你们家是好了,人家荣新和瑶琴可遭了殃。”
盛楠:“这有什么殃不殃的?再找呗!你没听人说:四条腿的驴难找,两条腿的人遍地是。”
豹子忽发奇想地:“哎,干脆叫瑶琴嫁给荣新的了!那不就皆大欢喜啦?”
盛楠哑然失笑:“你呀你呀!”
门外,窦远山、窦五月敲门进。
盛楠:“你们这是找……”
窦远山拿出一张字条:“我们是分配上船的,鲁渔3075。刚才楼下说是叫我们到这儿来。”
豹子:“我知道了。”接过字条,对盛楠:“你哥的。”打量着:“就你们俩?”
窦远山:“嗯。”
豹子几分怀疑几分戏弄地:“不痴不呆的怎么想起上船来了呢?不是做翻梦了吧?”
窦远山:“我们可是真心要求的。”
豹子:“哪儿来的?”
窦五月:“沂蒙山区。”
豹子:“山胯子吧?那山胯子就是山胯子,******就是******。这山胯子偏是想当******,算怎么回事呢?”
窦远山、窦五月欲言又止。
盛楠:“在家里见过海吗?”
窦远山:“我们在养殖上都干了快两年了。”
豹子:“养殖?那不就是在水湾里打扑通?哦你们以为……”对盛楠:“你看着,一趟回来,不成只小水鸡才是怪啦!这样……”头耷拉着、两只胳膊垂着,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盛楠禁不住乐了。窦远山、窦五月如同受了侮辱,满脸通红,眼睛里充溢着愤怒和不满。
豹子乐着:“不服啊?”朝盛楠做过一个鬼脸,面孔忽地一板,“上船上船!”
带领二人离去。
23、日,海上
海天茫茫,波涛汹涌,鲁渔3075正在行驶。
前舱,窦远山、窦五月躺在带有小门的铺位里,听着海浪撞击船帮的声响:哗——咣——
窦远山:“够刺激!真够刺激!”
窦五月:“这回咱总算没白活!”望望舱口,“上去吧?”
窦远山:“好!”拉开小门,下到地上。船一个颠波,他连忙抓住扶手。
两人扶着梯子上到舱面,一阵海水扬起的水雾迎面扑来。二人“啊啊”地叫着,一阵大笑。
二人爬上舵楼,船长老福将(50多岁)正把着舵,不时地向远方眺望着。
窦远山好奇地打量着:“船长,这是什么?”
老福奖:“罗经。”
窦远山:“哦,这就是罗经啊。”又指着:“这是什么?”
老福将:“探鱼器。”
窦五月:“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