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什么,两三千?哪我可等着看了。”
黄达云:“行啊。”把纸送到陆秀明面前。
陆秀明:“你们的价定得可是挺高啊。”
郭冬冬:“市场经济,好卖就高不好卖就低,完全符合规律。”
楚雪:“是不是陈桂花倒贴着向里赔啊?”
郭冬冬:“主席,你可听见了,这也太不像话啦!那是不是华安公司那个经理跟你们有个什么秘密协定啊?”
楚雪笑着:“什么时候,如果有谁能让冬冬当一秒钟哑巴,那就算是创了奇迹。”
陆秀明:“哎小楚,你再给华安公司打个电话,问问薛英那个事他们怎么研究的?”
楚雪:“你放心,那个经理,保准不会……”拨起电话。
楚雪:“华安公司吗?我是妇联,对,姓楚,找你们办公室主任讲话。”
20、日,华安公司办公室
公司办公室主任在接电话:“……对,我就是。”
电话里楚雪的声音:“我们想问一下,那天我们找的薛英的那件事你们是怎么研究的,有什么具体意见没有?”
公司办公室主任:“这个事我还真不清楚。你等等,我问问啊。”捂住话筒,对正在旁边谈着什么的元迁道:“妇联的,问那件事的处理情况。”
元迁:“就说我出发了。”
公司办公室主任:“真对不起,我们经理那天上午就出发了,研究没研究、怎么研究的,别人都说不准。”
电话里楚雪的声音:“到哪儿出发了、什么时候回来?”
元迁指指墙上,墙上挂着一幅摩天大厦的彩色挂历。
公司办公室主任:“我们不是合资企业吗,到香港商量事去了。估计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吧。”
21、日,妇联办公室
楚雪捂着话筒,对陆秀明:“说是去香港了,至少得十天半月。”
陆秀明:“又是拖。”
楚雪:“不对吧?你告诉元经理,这件事拖是拖不了的,不处理也是不行的。”
电话里公司办公室主任的声音:“不,不是那么回事。我们经理真的出发了。要不我这办公室主任……”
楚雪:“我们的消息还是挺灵的,有人昨天还见过元经理,这总不会假吧?”
22、日,华安公司办公室
公司办公室主任:“不对吧?不可能吧?”捂着话筒对元迁道:“麻烦了,说是有人昨天还见过你。”
元迁:“就说昨天晚上又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准儿。”
公司办公室主任又讲起了话。
23、日,妇联办公室
陆秀明:“这是明明地拖着不办哪。告诉他们,如果迟迟地往下拖,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楚雪:“喂,请你告诉你们元经理……”
24、日,华安公司办公室
元迁:“不客气怎么样?就凭妇联那几个人是吃了我还是撤了我?”对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劳动局和法院那边说好了没有?”
工作人员:“已经去过两次了,没问题。”
元迁:“告诉她们,不客气就随她们的便好了。”
公司办公室主任又对着话筒说起来。
25、日,妇联办公室
楚雪放下电话:“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是在玩花招!”
黄达云愤愤地:“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公司,就敢把《劳动法》《妇女儿童保护法》踩在脚底下!”
郭冬冬:“诉他,到劳动局诉他!”
陆秀明断然地:“给薛英打个电话,叫她明天一早到妇联来!”
26、日,劳动局
门口,陆秀明、楚雪与薛英互相打着招呼,握手。
陆秀明:“材料都带来了?”
薛英点头:“就是这心里有点扑腾。”把楚雪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窝上。
楚雪:“别紧张。理在你这边,走遍天下也没人争得去。”
薛英:“这我知道。”
楚雪:“知道还紧张什么!来,笑一笑。”
薛英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惹得陆秀明、楚雪一阵好乐。
27、日,楼梯上
一位干部从楼上下来,陆秀明迎上:“请问,劳动诉讼在几楼?”
干部手一指:“四层。”
陆秀明:“谢谢你。”上楼。
28、日,劳动诉讼科
两位干部在看着报纸,陆秀明等进。陆秀明:“我们是妇联的。这一位是华安公司的薛英同志,想到你们这儿来进行劳动诉讼。”
干部甲:“什么事?有材料吗?”
薛英:“有。”拿出一份材料递上。
干部甲看着:“华安公司……薛英……你以前来过吗?”
薛英:“没有。”
干部甲忽然拍起脑袋:“哦,哦……你就是薛英?”
薛英:“是啊。怎么……”
干部甲起身出屋,片刻领进另一位干部。
干部甲:“这是我们科长,你们有事跟他谈吧。”
陆秀明:“我们是妇联的,这一位是华安公司的薛英同志。”示意薛英把诉讼材料递了过去。
科长接过材料,随手翻了几页,眼睛在薛英身上打了几个回旋。
科长:“这么说你是来诉你们公司的?”
薛英:“是。他们在我怀孕期间扣发了我的工资,并且把我除了名,这是明目张胆地违犯《劳动法》和《妇女权益保护法》的行为。我要求撤消公司的决定,补发扣发的工资。”
“哦。”科长点着头:“不过我们这儿还有这么一份材料。”把一份材料丢到薛英面前。
材料标题:
关于薛英同志严重违犯劳动纪律、造成重大损失的情况通报
薛英一怔,粗略一看,把材料交到陆秀明、楚雪手里。
陆秀明:“这完全是颠倒是非、无中生有。”
科长:“不好这样说吧?这可是华安公司盖了大印的。”
陆秀明:“这件事我们专门做了调查,情况跟这上面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科长:“你们妇联有什么权力这儿插手那儿插手?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把诉讼材料丢回到薛英面前:“你还是先检查检查自己吧。”
薛英:“你们……”
陆秀明:“这么说你们是不准备接受诉讼了?”
科长:“我们保护的是受到无理伤害的职工,象她这种情况,企业完全有理由做出处理,我们当然不能……”
楚雪:“这么说,连调查一下的余地也没有了?”
科长:“事情明摆着,再调查能调查出个什么结果?”
薛英欲怒无声,忽然一扭头奔出屋去。陆秀明、楚雪随之追出。
29、日,楼下院内
薛英默默流着眼泪,陆秀明、楚雪也气得不行。
陆秀明:“真是太不象话啦!”
楚雪:“这个劳动局也真是!就算遮遮眼儿也得立个案哪!”
陆秀明:“要不找他们局长去!”
楚雪:“人家既然做了手脚,只怕是你找也白找!”
陆秀明:“那就找法院,向法院起诉!”
楚雪:“这个事,眼下恐怕法院也很难受理。”思忖着,忽然一拍手:“有啦!有啦有啦!”
30、日,公用电话亭
楚雪在拨着电话,一个电话没拨通又拨一个:“晚报吗?请接社会部。社会部吗?我找龙哲、龙记者。”
陆秀明、薛英站在一边。薛英有些焦急不安。
陆秀明:“别怕。跟这些人斗你怕也没用。要说怕,该怕的是他们。”
楚雪:“龙哲吗?我是妇联楚雪。没忘了我吧……别别,这大姐可不是随便叫的,还是叫我楚雪吧。上次你不是说,有了好线索及时告诉你吗?哎……”
31、日,报社一室
龙哲在接着电话:“……那可太好啦!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他放下电话,一个得意地旋转。
第十四集
1、日
妇联办公室,龙哲在采访薛英、陆秀明等人。
街上,龙哲的摩托车风驰电掣。
编辑部,龙哲满头大汗,飞快地写好了稿子。
印刷车间,机器飞转,稿子变成了报纸上的文章。
街上,一张张报纸四处传递,众人竞相阅读。
2、傍晚,华安公司经理室
一张报纸摆到桌上。报纸上醒目的标题:
怀孕女工被除名求告无门
妇联支持递诉状却遭冷眼
元迁面色铁青、怒不可遏,一拳擂到桌上。公司办公室主任小心地站在一边。
元迁:“马上给报社打电话,就说这条新闻严重失实,要求他们立即停止散发!”
公司办公室主任应着:“是。”却站着不动。
元迁:“等什么?还不快去!”
公司办公室主任:“晚报每天下午四点发,现在……”指指墙上的石英钟。石英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五点三十分了。
元迁:“那就告诉他们,我们要对写稿的记者和有关人员提出控告!”
公司办公室主任:“……经理,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冷静点。”
元迁:“冷静?我冷静个屁!快去,把法律顾问给我找来!我就不相信……”
一工作人员进:“经理,电视台和几家报刊的记者要来采访你。”
元迁:“不见,一个也不见!”
工作人员:“说是已经出发了,一会儿就到!”
元迁大惊失色:“什么?”
3、晚,楚雪家
楚雪正在涮碗,史小乐边逗着小猫边看着电视。电视上出现了采访薛英、陆秀明、楚雪的镜头。
史小乐:“雪雪,快点!你们的新闻!”
楚雪手里拿着一只碗一只炊帚跑来。
电视上的画面:
薛英愤愤地陈述;
陆秀明、楚雪义正辞严的斥责……
史小乐:“嗨,有那么个样啊!”
4、晚,陆秀明家
陆秀明和老康正在看着电视。
电视上的画面:
元迁拒绝采访;
元迁被问得张口结舌……
陆秀明:“你看这个经理凶的,想把记者也给赶走!”
老康点着头:“好,好。”
陆秀明:“好?你说这个经理还好?”
老康:“我说的是,比你那天冒着大雨往他们公司跑好!”
陆秀明:“那是!要不怎么叫曝光呢!”
5、晚,某宾馆一室
一伙人正在喝酒,劳动局的那位科长也在其中。
电视画面已经结束,播音员正在发表着评论:“……《劳动法》、《妇女权益保护法》究竟要不要贯彻执行、能不能贯彻执行,这确实是一个十分重要而且具有普遍意义的问题。女工薛英因为怀孕而被除名和扣发工资的事,究竟能不能得到妥善处理,为什么不能得到妥善处理,我们明天还将继续向你报道。”
一干部模样的人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对科长道:“行啦,明天不怕没人给你上政治课啦!”
科长愤愤地:“妇联这些人怎么这么个水平!连个招呼也不打呢!”
6、日
龙哲和几名记者在华安公司、劳动局、妇联,追踪采访的身影。
电视、晚报和另外几家报刊上追踪报道的镜头、文章。
华安公司车间里,工人们竞相阅读,议论纷纷。
7、日,华安公司经理室
公司办公室主任正在汇报着情况,元迁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着。
公司办公室主任:“劳动局已经接受了薛英的诉讼,要求我们两天以内拿出书面答辩,否则就要裁决罚款。”
元迁还是一个劲儿地抽着烟。
公司办公室主任:“车间里,不但女工人心惶惶,不少男工也跟着起哄,连续两天的生产任务没完成。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出大问题了。”
元迁:“那几位记者怎么说?”
公司办公室主任:“请吃不来,送礼不要,说要想停止跟踪也行,必须经妇联同意才行。”
元迁:“我就知道事情坏在那两个娘们儿身上。”
公司办公室主任:“事到如今,我看了只有找她们谈谈了。”
元迁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8、日,妇联办公室
黄达云在写一份材料,郭冬冬和卓玉在翻着一本杂志。
郭冬冬:“……亲密、负责、激情,这个斯腾贝格三要素也太难把握啦!”
卓玉:“人家问的是婚姻理想不理想,你一个毛丫头,婚还没结,谁叫你琢磨这个了?”
郭冬冬把杂志丢开,又找出一本。杂志上的题目是:十种人婚姻易失败。
郭冬冬看着:“我算是哪一种啊?”
卓玉:“你呀,还是画一画这张图吧。”拿过另一本杂志,杂志上的题目是:你该不该结婚?
郭冬冬:“这也太复杂了。”拿起笔,边看着边画起来。
卓玉读着问着:“你想在以后两年内结婚吗?”
郭冬冬:“两年以内?两年以内不结,我可真成老大难啦!”
卓玉:“回答肯定。记分。”
郭冬冬在记分表上写下了(1)。
卓玉:“你认为现在的男友是当然与之结婚的人吗?”
郭冬冬:“不是觉得有点那个才……的吗。”
卓玉:“是还是不是!”
郭冬冬:“那算是吧。”
卓玉:“画上。”
郭冬冬在记分表上写下了(2)。
卓玉:“父母对你们结婚感到是个负担吗?”
郭冬冬:“他妈就他一个儿子。再说我们又没提多高要求。”
卓玉:“那就抹了。”
郭冬冬用笔把(3)那一栏抹成了黑色。
卓玉:“市场上一个卷心菜多少钱你知道吗?”
郭冬冬:“一个?是一斤吧?”
卓玉:“一斤也行。”
郭冬冬:“前几天好像是六毛几,这几天……”摇头。
卓玉:“抹了抹了。”
郭冬冬边抹边道:“这也算是一条啊?”
卓玉:“这证明的是你关心不关心日常生活、有没有日常生活方面的能力。”又念道:“你和他在一起度过两天以上的时间吗?”
郭冬冬:“大学同学又不是大街上认识的。”
卓玉:“在一起,在一起懂吗?”
郭冬冬在表上画了一个(5)。
卓玉:“关于性和怀孕,你和他交谈并意见一致吗?”
郭冬冬:“这可真是……没谈过。”
卓玉:“没谈过?恋爱了五六年没谈过?”
郭冬冬:“这个问题放到后边。再往下。”
卓玉:“你和他曾经在外边过过夜吗?”
郭冬冬:“什么乱七八糟的!”
卓玉:“说实话,过过没有?过过没有?”
郭冬冬把杂志一丢,嚷道:“太无聊了!不画啦不画啦!”
卓玉一阵大笑,离去。
黄达云:“你这个冬冬,人家龙哲等了你好几年,你还这么三心二意呀?”
郭冬冬:“怎么叫三心二意?这么大的事,你总不能叫我眨眨眼就决定了吧?”
9、日,楼下院内
一辆车停住,元迁与公司办公室主任下车。
二人向一位干部打听了几句什么,向楼上去。
10、日,妇联办公室
黄达云与郭冬冬在清点着夹克衫、T型衫。
黄达云:“将近一个礼拜才卖了六件,可真够冷清的了!”
郭冬冬:“我也觉得怪。前两天那么热,是不是已经过季了?”
黄达云:“这才哪是哪儿?这么个卖法,三五千块钱的目标是非泡汤不可了!”
郭冬冬:“那天我已经说了,泡了汤,还不知得怎么笑话咱们呢!”
黄达云:“是得想想办法。”
元迁、公司办公室主任进。元迁:“这是妇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