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元,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看?”玛丽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举着裙摆问道。
“好看。”蒙子元喝着咖啡,看也不看就回答道。
“喂,拜托你演戏也演得真一点儿吧?那么敷衍,早知道我就不叫你来了!”玛丽有时就是个没脑子的,几天前已经知道蒙子元和何熹兮分手了,还邀请他来看婚纱照,这不是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吗?
黎鸣一直试图在旁边阻止她虐狗,但是他已经处于濒临妻管严的沦陷准老公状态,人微言轻,也只能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已,哦不不不,哪怕是意见,往往也只能表达一半,因为还没说完就会被玛丽打断了。
终于,出于兄弟义气,他还是开口了:“老婆,我们做事情要考虑一下蒙兄的感受。他现在是特殊状况,关于婚礼的事情,我们就不要麻烦他提意见了吧?”
玛丽不悦地扫了他一眼:“黎鸣,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连辈分都分不清楚啊?我是子元的姑姑,你就是他的姑父,怎么还蒙兄蒙兄地叫他?再说了,我作为长辈,让我的侄子用心一点给我选婚纱照,有错吗?”
蒙子元不禁头脑发胀,又来了,凡是碰到点事情就拿姑姑的身份来压他,估计他这辈子都要活在这个理由的阴影中了。
“这,这……”黎鸣常常拿玛丽没办法。
“行了,我快点帮你选婚纱就是了,姑妈!”蒙子元放下咖啡杯,故意加重“姑妈”两个字的语气。玛丽让他吃狗粮,他也要给她添点儿堵。他太了解玛丽了,玛丽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往老了叫她,但是偏偏又喜欢“倚老卖老”,真是个喜欢占便宜的女人。
“蒙子元,你找死吗?”玛丽当即脱下头上的水晶凤冠扔到蒙子元身上。
黎鸣急忙跳到蒙子元面前接住凤冠,“哎哟喂,别摔坏了呀,坏了不仅赔钱,还浪费!”
“坏了就让我那个傻侄子赔!”玛丽瞪着蒙子元,说“侄子”的时候也加重了语气。
“玛丽,你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蒙子元这种失恋的男人,哦不,确切的说是被甩的男人,自然是听到感情相关的东西都会敏感。他觉得,他都忍痛从失恋的壳中爬出来了,她还老找茬!这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物种啊?尽是麻烦!
“我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见你这些天一直闷在家里舔着伤口,我是怕你憋坏了才叫你出来的!不出来遛遛,难道你想当万年单身狗吗?”玛丽叉着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听到“万年单身狗”这种打击性的词,以及配上的极其生动形象的动词——“遛”。呵呵,他都已经单到这种程度了,只能自己遛自己了。算了,反正他也吵不过玛丽,单身狗万人虐,他还是闭嘴好了。
“老婆,你就别伤蒙兄,哦不,大侄子的心了。”黎鸣话一说完,玛丽和蒙子元的白眼齐刷刷地扫过来。
玛丽的意思是:就你这个书呆子,还敢跟我作对啊?老娘不虐你就不错了,还敢当着别人的面说老娘的不是?
蒙子元本来挺感激这个黎书呆帮他说话的,但是一声“大侄子”让所有的好感荡然无存。书呆子果然还是书呆子,人情世故还是一个硬伤。
黎鸣承受不住两道机关枪一般目光的扫射,只好弱弱地转过身,打算从此夹起尾巴做人。转着转着,他似乎嗅到了一丝更不平常的气氛,然后本能地抬起头一看:“何小姐?”
他不敢相信地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睁大眼睛诧异道:“咦,那不是何小姐吗?她怎么也在这里?”
蒙子元和玛丽都被他的惊呼吸引了过去,可不是吗?不远处的试衣镜前,何熹兮正穿着一款素白的婚纱,有气无力地站在镜子面前,然而似乎有一道光芒笼罩着她,让人觉得惊为天人。
“熹兮!”蒙子元忍不住叫了出来。
何熹兮往这边一看,发现蒙子元的时候,不由得深深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吗?
蒙子元看着她严重地消瘦下去,婚纱很明显的宽大,脸色也很不好,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罗省言把结婚弄得天下皆知的事情,他当然有所耳闻,只是他又失去了争取的动力和意志。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全部来源于何熹兮,他禁不起她的又一次无情摔打。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诧异地相望,而他们成为昔日的恋人,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熹兮。”罗省言从洗手间走出来,径直走到何熹兮身边,打量着她身上的婚纱,“这婚纱变大了,我们得……”
意识到何熹兮眼神的不对劲,他也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又脑溢血了。蒙子元,又是这个该死的蒙子元!总是阴魂不散的,这回又想干什么?明天他和何熹兮就要结婚了,蒙子元该不会想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破坏他的好事吧?
他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蒙子元,你还想搞什么鬼?”
蒙子元恢复了冰冷的神色,蔑视地扭过头,看也不看罗省言一眼。他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恶心,为了不让自己进牢房,他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蒙子元,你躲什么?”罗省言一肚子的火又复燃了,本来看着何熹兮不情不愿的样子就觉得不爽,现在看到蒙子元更是火上添油,他整个人都想要爆炸了!
“罗省言,你想找死吗?”蒙子元整了整衣领,眉宇间洋溢着愤怒。
“想死的是你吧?”罗省言跟蒙子元狭路相逢的时候永远无法淡定。不知道为什么,在蒙子元面前,他总有一股自卑感。他说不上来是哪方面的原因,那种感觉如同3D立体音效一样环绕着他,像魔音一样挥之不去。他憎恨这种感觉,他恨蒙子元,恨不得扒蒙子元的皮,抽蒙子元的筋。
两个男人的眼神已经针尖对麦芒起来,眼看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