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季阳把赵墨城放到家里。凌千陌还在医院里,他要赶紧回去。
赵墨城倒床就睡了,凌千虹给他盖好被子,送卡季阳到门口。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东西没有给卡季阳,她从钱包里拿出她走之前卡季阳给她的银行卡。她说:“谢谢你,这半年没有什么急用要动里面的钱,估计以后也不太用得上了,现在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省得哪天我自控能力太弱乱花掉了。”
卡季阳知道凌千虹的性格,她不是那种谁的钱都可以心安理得的花的人,哪怕这笔钱对他来说就几件衣服的事情,但是她和赵墨城就算度过那段最艰辛的日子,难免大学几年万一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他说:“你收着吧。等你们都不上学了再还给我。”卡季阳说一不二,转身离开去医院。
凌千虹收好卡,洗个澡躺在床上睡觉,她看着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赵墨城的爸爸回来了,凌千陌生病了,爸爸依旧不接受赵墨城,怎么办?怎么办?两个家庭的和谐,她和赵墨城的幸福,真的不能并存吗?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接下来还有几天,会是怎样的局面?
她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走了以后妈妈又把那些荼蘼花放到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去了,花开得很盛,可是外面大雪纷飞,附上那些花朵叶片,花很快就凋了,他梦到赵墨城和自己站在窗前看窗外的风景,她看到窗外站了一个人,落寞的背影,她想出去看看,被赵墨城拉住了,她有点难过,有点不忍,那个背影背对着她慢慢的离开,他走了很远之后回过头看看窗口她的方向,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她在梦里不自觉的叫那个人少爷,似乎她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他走了,消失在大雪里,他走了,她知道他再也不回来了,荼蘼凋零一地白,白雪覆盖上去,似乎所有一切都会就这样被掩藏起来,等化雪时候,花瓣也将化作泥泞,如此简单的就消逝了所有记忆,赵墨城陪着她,她想去触碰那些花瓣,那些雪,赵墨城握紧她的手,她看着赵墨城,瞬间觉得无比陌生,她被吓醒了,睁开眼睛就是赵墨城被放大的脸。
“啊……”凌千虹被吓得惊叫。
赵墨城凑上去吻她,她的惊恐都被赌到嘴里,赵墨城压在她的身上,她推赵墨城,推不开,赵墨城的手不安分的去扯她的被子,她的睡衣……
“咚咚咚…”外面有敲门声。凌千虹的手机响起来,是凌千陌的电话。
赵墨城停止了动作,凌千虹接电话:“姐…”
“千虹,起床了吗?你开一下门,我们把钥匙放车里去了。”凌千陌说。
赵墨城出去开门,凌千虹紧张的拉拉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的。
凌千陌走进房间:“睡觉还这么不老实,看你头发都乱成鸡窝了。”
她打开床灯:“千虹,赶紧起来穿衣服,咱们一起吃顿饭,商量一下怎么办?怎么说也得想办法把老爸攻下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不能不战而败不战而归吧。”
凌千虹穿好衣服:“怎么说得跟打仗似的,咱们这老爸恐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攻下来的。现在赵墨城老爸也回来了,估计咱爸的意志更坚定了。”
凌千陌惊呼:“不是吧!这么巧,那这几天你的日子不好过了。”她扒开窗帘,刺眼的光投进来,整个房间一片透亮,刺眼的还有凌千虹脖子上的斑驳的红,凌千陌凑近凌千虹的脖子,凌千虹反应过来,用手挡着。
凌千陌审问:“这是啥时候的事儿?不会是昨天晚上吧?赵墨城酒后乱性了?幸好先前忘了带钥匙,不然开门闯进来得多尴尬。”
凌千虹一巴掌轻拍在凌千陌的脑袋上:“脑洞怎么这么大?不是昨天的。”
凌千陌惊讶的看着凌千虹:“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凌千虹否认:“没有没有~”
“没在一起?”凌千陌继续盘问。
凌千虹说:“不是不是,唉,你就别问了。”
凌千陌说:“诶,我说你们也太快了,才大一呢!你们是准备过两年左手毕业证右手结婚证吗?”
她找了一条围脖围在脖子上,把凌千陌推出房间。没错。就是这样!等毕业她和赵墨城就结婚。
她整理好了走出房间。
去北滕饭店。
四个人沉默着,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凌千陌先开口:“千虹,等会儿咱俩先回去,看看爸爸怎么说。”
卡季阳说:“不行,还想再发一次烧啊?上次就被晾在外面那么久,你这才刚好。”
凌千虹问:“怎么回事?”
卡季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凌千虹追问:“为什么被晾在外面,家里不准你回去么?”
凌千陌知道瞒不住了:“爸爸以为我知道你在哪里,他说你不回去我也不能回去。”
凌千虹心疼凌千陌,她愧疚她让凌千陌和爸爸关系也闹得这么僵,可是她也无法恨爸爸这样的做法,如果不是要逼自己回来,他又如何把另一个女儿也关在门外。
赵墨城沉默着,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阻止他和凌千虹在一起,如果他们不在一起,所有的麻烦就都不存在了,可是他无法放弃凌千虹。不管有多艰难他们一定要携手共度。
他说:“我们一起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要先看看你爸爸现在的意思。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爸,而且我一个大男人,什么事情都是你挡在前面,他怎么会放心把你交给我?对不对。”
卡季阳喝了一口水:“我觉得赵墨城说得对,有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更多的是让你爸看到你们的决心。他也就是怕你以后过得不好,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人,能让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依靠的人。他是你爸爸,他一定是希望看到你幸福的。不外乎现在考虑的是赵墨城爸爸曾经那样的人品,他怕赵家的家庭有扭曲的观念,怕赵墨城本来的家庭情况就是那样子不和谐,他怕凌千虹过得不好而已吧?”
凌千虹听卡季阳的分析没有错,总得面对她老爸,不可能以后六亲不认,和爸爸老死不相往来。商定好计策,卡季阳载他们去凌千虹家。
家里大门紧闭,凌千虹不知道父母在不在家,她按了一下门铃,没有人开门,她拨通妈妈的电话,没有人接电话,她又重拨过去,门开了,却是母亲一边开门,父亲扶着赵墨城的父亲出来。
赵墨城看着这个面色沧桑的男人虚弱无力的倒在凌千虹父亲的膀子上,他不自觉的牵扯出一种焦急,他冲上去帮着凌千虹的爸爸把他扶着,他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有难过,更有无奈,这个人不管和自己以多僵硬的关系有一丝一毫的表面联系,实际上,自己是承认他的不是吗?不管自己承不承认,父子就是父子,血缘就是血缘,什么都改变不了身上流淌的他的血液,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给他的身体,而过去母亲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该恨他?无法恨他。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他犯的一个错,是母亲心里某一件痛苦的事情结出的果,这样的一家三口?以后如何安然的生活,生活里是不是除了尴尬,纠结,还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切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吗?无法再改变了吧?可是现在,似乎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应该先把他送到医院里,不能看到他这样倒下去,否则想什么也是想太多。
卡季阳打开车门,赵墨城的父亲被放进去靠在赵墨城的身上,凌千虹的爸爸什么也没说,让卡季阳开到最近的医院。
凌千虹看着赵墨城,原来这就是他父亲。曾经以为那是在赵墨城心里多么也许十恶不赦的一个存在,可是他也只是一个父亲,今天这样的情况从家里出来,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呢?赵墨城父亲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有什么事?赵墨城一个人能撑得下去吗?她拦了一辆车跟上卡季阳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