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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伴相守

赵墨城从家里出来,这一刻,他只想见到凌千虹,世事太无常,我们总是不可能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下一个转角的路口,天上掉下来一个花盆把自己砸死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你看,天上可以一下子掉下来一个父亲,不管你接不接受,承不承认,爱不爱他,有没有感情,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你看,你能改变吗?你不能,所以你不管是逃避,压抑,难受,最终能做点什么让自己好过一点吗?这些突如其来的东西,存在在你的生命里,只是你以前从来不知道而已,生命里东西更多了,更丰富了,拥有的越来越多,知道的越来越多,可为什么就是不快乐,是不是生命就像一艘飘在海上的小船,它里面的东西只能装这么多,有凌千虹在船上,有妈妈在船上,可是又有一个爸爸了,船就会沉,就总会有人从船上下去,而下去的人,不管是谁,失去以后都将痛不欲生,可以做什么?让自己变成一艘更大的船吗?可是改变不了曾经父亲做的事,铁丝上沾了锈水可以擦干净,可是铁丝生锈了坏掉了,你要如何擦干净,你一层层剥掉铁锈,最后铁丝化作屑屑腐朽,什么都没有了,该怎么办?如今的父亲,是一个什么人呢?如果他依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如果他对这个家庭存在威胁,他对凌千虹许过的承诺,会不会因为在这些现实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可是现在,凌千虹在干嘛呢?是和凌千陌在一起,还是她们全家人都在一起?是否凌千虹的爸爸可以接受他呢?他不知道,他想等凌千虹给自己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告诉他一点消息。回不了家,等待一个结果,这样的

心情适合找个地方坐坐,适合大醉一场忘了一切,让自己摆脱这真实的手足无措。

凌千虹联系了卡季阳,去了姐姐所在的医院。

她问卡季阳,凌千陌怎么样了?

卡季阳说凌千陌只是冻感冒了,发烧了,不过现在已经退烧了。

凌千陌要守护的人,她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就是那种虽然嫌弃凌千虹总拿自己洁癖的短板来捉弄自己,但是也无法心生怨怼的家人,就是那种凌千陌要守护的人,他也会尽力守护,凌千陌的心事,就是他的心事,凌千陌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所以他不会告诉凌千虹,凌千陌生病的原因是因为她。二十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兄弟姐妹也胜似兄弟姐妹。

凌千陌见到凌千虹,她高兴,她说:“千虹,你终于回来了。”

凌千虹问:“你还好吗?爸爸妈妈还好吗?”

凌千陌委屈,她说:“爸爸说你不回来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凌千虹拉着凌千陌的手:“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我想你了,我也挂念他们,生活是不容易,这些年爸爸妈妈生下我们抚养长大也不容易。”

凌千陌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凌千虹言语之间尽透露着乖巧懂事了,以前的她叛逆,冲动,调皮捣蛋,是不是这半年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难道和赵墨城发生了什么事吗?赵墨城呢?为什么赵墨城没有和凌千虹一起。

凌千虹看出凌千陌的疑虑。她说:“赵墨城先回家了。”她想: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她拿手机看看时间,挺晚的了,会不会已经睡了。不过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自己手机电量不足了,她拿凌千陌的手机给赵墨城打,把自己手机递给凌千陌放在床头充电。手机接上电源,屏幕亮了,锁屏照片是凌千虹和赵墨城一起旅游的时候拍的,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凌千陌随意的翻着手机上的东西,电话本里没几个电话,有一个号码的备注是醒目的“大笨蛋”三个字。凌千陌猜那个号码一定是赵墨城的,她问凌千虹:“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了?”

凌千虹点头,凌千陌早料到他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凌千虹给赵墨城打电话,赵墨城那边吵吵嚷嚷的,赵墨城没有在家,那么吵的地方,会是哪里?凌千虹在电话里问赵墨城:“你在哪儿?”

赵墨城在手机的那一头大喊:“你大点声儿,我听不到。”

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凌千虹挂断电话,又用自己手机给他发了一个信息。

凌千陌问凌千虹:“他在哪儿?”

凌千虹说:“不知道,那边很吵,应该在酒吧吧。”

卡季阳问:“平时去的酒吧就那么两个,要不要我出去看看。”

凌千虹说:“不用,我先发个信息问问吧。”

凌千虹给赵墨城发信息,他怎么会在酒吧呢?刚回家不是应该在家里吗?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发:你在哪儿?

赵墨城收到凌千虹的信息,他本来刚才还想着去外面给她打个电话的,他坐下来,编辑了一条:我想你了。

凌千虹被这答非所问的几个字弄的隐隐的不安,她感觉赵墨城一定出了什么事。她对凌千陌说:“我出去看看。”

然后去找赵墨城。她本来还想问赵墨城的地址,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个城市,她呆了18年,有一天要在这个城市根据自己的感觉去寻找一个人,凭自己的判断,凭对他的了解,凭自己想着,缘分就是这样,该找得到就找得到,该陪伴就陪伴,该相守一生的人注定一生一世形影不离,她和赵墨城,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在没有记忆的年纪一起长大,在有记忆的年纪在一起,上天安排她们的相守,如此美好,在这样的年纪,在万事都可以用科学,用概率解释的年代,相信缘分,相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古老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好。她赌,她知道赵墨城在哪里,她赌,她们从不会错过,她赌,她们可以在一起经历重重考验,如她所想,她第一个走入的酒吧就是赵墨城去的酒吧,如她所愿,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赵墨城,如她所想,赵墨城烂醉,她猜,他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能接受的大事,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她扶起赵墨城跌跌撞撞的拨开人群往外走,赵墨城看着灯光变换着颜色半明半灭的打在凌千虹的身上,他定住脚步,把凌千虹紧紧的搂在怀里,吻上她的唇,酒吧里全是起哄的声音,赵墨城看着凌千虹,他多想平平淡淡的和她在一起,今天之后,将会是不能预见的暴风雨,凌千虹我爱你,我爱你。赵墨城扑面而来的吻里带着浓浓的酒味,凌千虹木木的没有拒绝,没有回应,她只想知道他怎么了。

凌千虹带着赵墨城走出去,外面的温度低,赵墨城有点清醒过来,他问:“你要带我去那里?”

凌千虹认真的看着他:“回家。”

他苦笑:“什么家?千虹,他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为人子,我该庆幸他出来了,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多么多年,我和妈妈一起生活,他从不存在,现在一下子出现,我没有心理准备,我接受不了他,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赵墨城摇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凌千虹捧着他的脸:“没关系,有我陪着你,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现在,你跟我回去,我们回家。”

赵墨城倒在凌千虹的身上,凌千虹有点扶不住他,她掏出手机给卡季阳打电话:“我现在在**街**酒吧门口,你方不方便过来送我们一下。”

卡季阳接到凌千虹的电话,给凌千陌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他把车开到凌千虹所说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凌千虹重心不稳的扶着赵墨城,在路灯下,凌千虹很吃力的拽着赵墨城的外套。

他把车开到凌千虹面前,打下车窗:“从没见他醉成这样啊,这是怎么了?和你吵架了?”

他下车打开车门,帮凌千虹把赵墨城放在车上。问凌千虹:“要不去我那儿吧,在外面也不方便。”

凌千虹说:“好。”

卡季阳开车带凌千虹去之前暂时安顿凌千陌的小公寓。

凌千虹把赵墨城放到车里让他躺着,她坐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去。这个城市,依旧是离开的时候的样子,夜里商铺都不营业了,两排路灯笔直的列在马路边,像一排星星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很多人,很多事,就如同这看不清的黑夜,不知道遥远的黑暗里是什么?但是未来,不管是什么?像现在这样,只要能守在一起,车会这样沿着黑暗里这一排星星开下去,人也会看着前面的路走下去!不管前面有没有路,一步一步都无法回头,走到哪里没有路了,每一步脚踩过的地方也就是自己走的路了。或许是另辟蹊径遇到不一样的风景,又或许是通向无法回头的深渊,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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