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命运总是和国家、民族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国家动荡,妻离子散的事情发生的特别多。
而像叶文呈这样好运的,实在是少之又少。甚至就连皇帝家,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境地,更别说寻常百姓家了。
因为叶文呈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所以贺飞他们不能即刻启程回济南府。但是自己已经和老丈人说了,自己现在可是个十分重要的人,时间可是比较重要。而叶文呈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大官的,处理政务繁忙。他将田产变卖,用了七天的时间才找到买主。
这些时间贺飞也没有闲着,他在各地广泛的发动周围的群众,加入明教。明教实际上是柔和了道家、基督教、伊斯兰教、儒家等等各种教义。他在老百姓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用了十几天的时间,贺飞便将周围的老百姓全部给搞成明教教众了。自己身为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大人物,跑到贫苦老百姓家里,去宣传明教,而且还送去了温暖,发动来百姓信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无论什么时候传什么教,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信奉者。这就导致很多时候,有些人便利用这一点来干一些大事。
贺飞指定是来干件大事了,大宋这么完美的国家社会,如果能够保下来,便可以让全世界提前四五百年进入工业文明。说不定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实现长生不老的梦想了。
不过可笑的是,有些美好的理想,说出来之后却会有许多人嗤之以鼻。比如说这个求长生不老,如果一个后世人跑到大街上告诉别人说自己的人生理想是长生不老,对方不把你当神经病便得怀疑自己神经有问题了。
贺飞费了老大的力气,来到二千里外的地方来找叶文呈,为的不只是对方是自己的老丈人,要尽孝心。他还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自己,那便是自己那个没见面的丈母娘,到底和那个会画画的花花皇帝什么关系。为什么皇帝会送给丈母娘玉佩呢?摔碎的玉佩,难道是还期待着以后破镜重圆?
好不容易,让贺飞逮到了一个单独和叶文呈在一起的机会,便决定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
“岳丈,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讨教岳丈大人。”
叶文呈现在看贺飞哪里都好,自己女儿现在都当上娘了,自己能不高兴吗。
“贤婿有什么要问的?”
“是关于这块玉佩的,为什么会有两个半块玉佩?”贺飞将怀中的另一半玉佩也取出来,呈示给叶文呈。
然而当叶文呈看到玉佩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一块,是老皇帝的……”
看着叶文呈紧张的样子,贺飞觉得好笑。在这个时代,忠君爱国的思想深入人心,而另一方面,个人的私欲和本性又让人觉得这种思想有时候是不对的。在这种矛盾的思想压力下,人很多时候是很矛盾的。
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性。
贺飞点了点头,很平静地说道:“不错,这半块玉佩,是老皇帝送给我的。为什么另一半,会在叶宁身上?”
叶文呈心说,现在另一块早到你身上了。
“这个……”
贺飞看到,叶文呈好像有些话不想说。现在自己已经是他的女婿了,对方难道还有什么忌惮?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骗子了?
“有什么为难的吗?”
叶文呈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算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既然问了,我就不应该瞒着你。其实这半块玉佩,并不是送给内人的,而是送给我内人的妹妹的。”
贺飞心里糊涂了,现在问题越来越复杂了。
“岳母的妹妹?”
“不错,叶宁的姨娘,本是东京城的风情月下之人,深受皇帝喜爱。后来有一天,她抱着叶宁来到我家,将这玉佩和叶宁一块交给了我们,然后转身走了。我和叶宁的娘亲一直没有生出孩子,对待叶宁便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
贺飞听着叶文呈的话,觉得和叶宁说的有些不一样,忙问道:“叶宁不是被陌生人扔在门口捡来的吗?”
叶文呈忙说:“哦,是这样的。我们一直瞒着叶宁,说她是被人抛弃在门口捡来的。我们这样做,为的是怕叶宁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去找那个送她到我们家的姨娘。”
贺飞抱了抱拳,对叶文呈说道:“敢问岳丈大人,叶宁那个姨娘,叫什么名字?”
叶文呈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狠了狠心说道:“李师师。”
贺飞心中顿时有一万头神兽飞过,说不定叶宁,就是李师师和赵佶的女儿。因为李师师没什么名分,虽然怀了孕生了孩子,但是也不能进宫受封当妃子。而叶宁,也因为这个原因,不能开开心心地当自己的公主。
如果叶宁真的是赵佶的女儿,那自己可就是驸马了。按照后世的继承法,自己可就是大宋王朝的合法继承人了。奶奶的,赵构你个龟儿子等着,老子早晚去和你抢皇帝当。
“原来姨娘就是名震京城的李崔二妓之一。”
说李师师是鸡女,那可没有一点半点的侮辱的意思,人家开发身体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再说了,大宋对于几女的态度是比较宽容的,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到烟花柳巷里面,去**作乐,另外寻找点创作的灵感。
这李崔二鸡,一个是李师师,另一个叫崔念奴,都是让所有男人看一眼后半生丢魂的主儿。当年赵佶被高俅和王澓怂恿着去找李师师,皇帝看了这个美人一眼,便觉得自己以前全白活了。自此以后,经常借着微服私访的借口,去找李师师鬼魂。以至于,赵佶后来对**三千佳丽,再也不正眼看一眼。
“哎,人生无常。当年李崔在京城何等出名,可是现在却连个音信也没有。对了,贤婿,我已经将这里的田产全部都卖了,收拾好之后,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贺飞一听,忙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估计叶宁和贺德胜见到岳丈大人之后,一定会高兴不已的。”
就这样,第二天,贺飞、叶文呈、宋道河、赵魁、小翠,还有两个车夫和两个仆人,便坐上了马车,向北方的济南府走去。
这一次,贺飞已经没有了在路上寻山访水的心情,而且来的时候都已经欣赏了一遍了。来的时候花了四个月,而回去一共只花了三个月,节省了一个月的时间。
等到贺飞他们回到济南府的时候,已经是绍兴二年七月了。来来回回,贺飞他们出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回到济南府,除了父女团聚让人感动以外,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要想追查玉佩的秘密,必须要找到李师师,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历史十大名妓的下落。要知道,真实的历史上面,李师师的下落可是千古之谜。
玉佩的秘密先放下来,贺飞便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治理京东二路、训练士兵、发展明教上面。
在同自己的属下,包括公孙胜、王武他们谈话的时候,贺飞发现在这些人脑海里面,重农抑商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他们都认为,如果发展商业,便会损害农业,也会有害于国力。身为一个后世人,贺飞当然知道这种观点的片面。农业固然在当时是最重要的产业,但是商业的地位同样无可替代。而且,除了商业,当时大宋的对外贸易也是非常发达的。汉人生产的瓷器、漆器、茶叶、丝绸等等,大量地通过广州和泉州从海上丝绸之路运到中东和埃及,然后经过阿拉伯人的手转手卖到欧洲去。中国其实是一个贫重金属国,但是中国的金银流通量,绝对傲视全球。而之所以会这样,正是因为对外贸易的发达。
对国内的经济流通,被称为商业,国与国只见的商品流通,称为贸易。大宋不但对外贸易发达,国内商业也非常发达。在一些年份,大宋朝廷的财政收入里面,从商业征收的税金,要大于从农业上面收来的税赋。可以说,商业发展,虽然国家一直打压,但是却一直顽强的成长着。
贺飞治理京东东路的第一项措施,便是取消进城税。在古代,老百姓没有事情是不会随随便便进入城市的。城市里面的常住人口,也多是一些达官贵人,大户人家。老百姓进城,要么买东西,要么卖东西。《清明上河图》上面画的清楚,走在大街上的老百姓,挑着担子的,赶猪的,都是来城里面做生意的。既然做生意,就得交税。进城交税,这就导致很多时候,那些要来做买卖的人不想花钱进城,而是在城门口摆摊子。长此以往,许多地方城门口便形成了市场。城内的商业活动,因为形式固定,场地便于管理,官府会根据商人的盈利情况收税。而城外的商业活动,因为流动性大,对官府的收税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把所有的商业都集中到城市里面,一方面可以促进商品流通,另一方面也方便了政府收税。
第二项措施,便是降低税率。一般来说,农业税率方面,按照三十分之一的比例。而商业方面,则往往要达到十分之一的比例。这是重农抑商的表现之一,贺飞治理京东二路,索性直接将商业税率降低到和农业税率一样的三十分之一,以来鼓励商业发展。
第三项措施,便是鼓励开垦荒地。自从北宋中期以后,土地兼并现象就开始越来越严重了。因为有这种情况,导致大量失去土地的农民无依无靠。贺飞便下令让各县组织老百姓,开垦荒地,增加耕地面积。贺飞心里清楚,影响一个地区人口多少的主要因素,还是当地耕地的多少。耕地多了,自然便能够养活更多的人。为了鼓励农民开垦荒地,贺飞采取免去新开垦荒地五年的税赋。
第四项措施,便是组织士兵屯田。这个措施,是贺飞从三国里面的曹操学的。曹操之所以后来发展快,便是因为采取了屯田的措施。
第五项措施,便是重新丈量田地。当然,这一项措施在宋神宗时期王安石变法的时候也采取过。可是偏偏这一项措施,老百姓是最反对的。因为即便是以前国家严格控制个人开垦荒地,仍然有不少农民偷偷开垦荒地,这些荒地一旦统计上去,便会列入税收,增加老百姓的税赋,老百姓受到怂恿,便激烈反对。为了缓和民间反对的情绪,贺飞决定采取比较稳妥的办法,那就是让老百姓自己上报耕地的数量,以老百姓上报的耕地数量,来当做税收的标准。然后,再鼓励老百姓开垦荒地,不但免去新开垦荒地五年的税赋,还给老百姓每开垦一亩荒地,补贴一斗粮食,一直补贴五年的时间。这样,一开始老百姓可能会瞒报耕地的数量,但是以后却会慢慢将耕地全部都上报给官府。同时,结合老百姓上报耕地的数量,官府也要组织相应的耕地清查小组,负责核实耕地数量。如果遇到可以瞒报,数量特别巨大的,则要追究老百姓的责任。双管齐下,三到五年之后,贺飞便能够将整个京东二路的耕地数量的大体情况摸清楚。
经过这一系列的措施之后,京东东路的经济迅速得到了恢复。甚至于一些周围的老百姓,也纷纷跑到京东二路来。
到绍兴三年,京东东路在军事上面,经济上面已经成为整个华夏地区最强大的地方势力了。
贺飞的发展,显然让南方的赵构坐不下去了。要知道贺飞的许多做法,都是违背传统的。再说了,贺飞一直以来也不大听赵构的话,连着几次赵构召唤贺飞到临安去,贺飞都是推三阻四。于是,在绍兴五年,赵构宣布京东贺飞为叛军,派遣张俊、刘光世率领十万大军,讨伐京东二路。
虽然说赵构北伐金国没有多大兴趣,也没有那个胆量,可是对于讨伐贺飞,却是具有非常强大的决心的。
收到临安朝廷方面要攻打自己的消息之后,贺飞没有害怕,有些事情早晚要发生。而现在自己,已经翅膀硬了,是要翱翔九天的时候了。
于是,贺飞便向全天下的教众下令,指责赵构皇位来路不正,势要把赵构拉下马来。
历史在这一刻,已经完全背离了原来的轨道,一个崭新的王朝即将诞生,而垂垂欲死的南宋,也将要走到他的尽头了。
山东军在应天府、徐州、宿迁布下十五万人大军,而南宋军队则在亳州、宿州、泗州一带针锋相对。
当此时,为了在北方还有东边解除危险,贺飞暗地里派人到蒙古高原,让合不勒汗率领大军进攻上京,绊住女真人。在东边,则同刘豫达成和解。刘豫此时同岳飞的战争已经进入相持阶段,双方互不相让,谁也没有力气一下子至对方于死地。而至于长江上游的川陕一带,大宋的吴玠军虽然在仙人关打败了完颜娄室,但是并没有完全解除女真人的威胁,也不能断然抽兵东下,对贺飞形成威胁。可以说,现在正是贺飞南下,解放天下的大好机会。
长江三角洲,在现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仍然是农业文明的鼎峰时期。打下江南,便是贺飞以后挥军北上,收复东北的资本。
一方面贺飞调动大军,积极对抗大宋朝廷的讨伐,另一方面,自己则积极地联络其他的军事力量,试图分裂大宋的统一战线。在整个长江防线,主要的兵力实际上就包括三部分。长江上游,川陕一带的吴家军,长江中游的岳家军,还有长江下游的张俊、刘光世军队。在所有这些军队里面,战斗力最强的是岳飞军,但是岳飞军的数量最少。而数量最多,战斗力也非常强的吴家军,又被女真人给绊住了。单单对付张俊和刘光世,贺飞还是有十分的把握的。
同时,贺飞的明教教众,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三百万之多。随着教主一声令下,南方各地,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福建路、两浙路、荆湖南路、荆湖北路、江南东路、江南西路,都有明教义军,积极响应贺飞的号召,讨伐大宋。
贺飞还看到,在所有这些大宋的屯驻大军里面,对大宋最忠诚的便是岳家军。这让贺飞心里面有些隐隐作痛,要知道岳飞早晚会被赵构陷害的,而这个可怜的人竟然还如此忠诚于大宋。而至于吴玠军,则一心要把川陕当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对于大宋的忠诚度并不是多么高。而像张俊、刘光世之流,只要贺飞打几个胜仗,对方看到胜利无望,甚至于转身投靠自己的可能性都很大。
有了这些优势,还有自己的判断,贺飞决定同赵构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