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木原石纷纷从城墙上滚下去,将从土丘上冲上去女真骑兵砸得人仰马翻。看着血肉横飞的现场,一向心慈手软的贺飞吓得浑身肉跳。
“战争太残忍了,哎,死了这么多人。这些女真人真是的,这么不怕死。”
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贺飞明显感觉到了……恶心。是的,对于金人的血肉,他感觉到异常地恶心。
同情心?笑话,对敌人贺飞向来不会太慷慨。
然而让贺飞更惊讶的是,一波波的女真人被滚木和圆石砸下去,然而后面一波波地又冲了上来。
一个异常勇敢的女真少年,手持着马刀冲到了城墙上。他敏捷地用马刀砍杀了两个守城士兵,紧跟在女真少年后面,三个女真骑兵冲了上来。
贺飞见状,立刻指挥士兵向后撤。
士兵可以从拒马的下面钻过去,而战马却被死死地挡在了拒马后面。
顷刻之间,城墙上边冲上来了十几个女真骑兵。
按照计划,第二波弓箭手立刻就冲了上来。战马被拒马阻挡,不能向前,而这些女真骑兵,便一下子成了活靶子。
十几个女真骑兵左右冲突,而后面从土丘上面,仍然有女真骑兵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城墙的空间有限,这样一拥挤,有些先冲上来的骑兵,便被挤下了三丈多高的城墙。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众人看到刚才第一个冲上来的女真少年,重重地摔到了城内的石板上面,眼珠子都摔了出来,战马挣扎了几下便没有动静。而那个女真少年,则被重重地被战马砸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守卫在城内的山东军见状,冲过来一刀砍下了那个女真少年的头颅。
因为这样而死的女真骑兵,没过多长时间,便已经有十几个了。
不过女真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到战马现在在城墙上已经成了负担,于是迅速调整战术,只要一冲到城墙上,便丢弃战马,从战马上下来,也要从拒马下面爬过来同濮阳守军短兵相接。
说实话,单论单兵作战的能力,山东军是打不过女真兵的。一定要阻止女真人冲过来,贺飞看到,现在位于土丘下面,还有城墙上面的女真士兵,已经达到了三百多。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面,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士兵,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可以说,弓箭手不用瞄准,随便一下都能射中敌人。
山东军在拒马后面也有许多士兵,密度也非常大。
那些从土丘上冲到城墙上的女真兵死伤惨重,不过,女真士兵很快便用死去的同伴尸体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阻止了濮阳守军弓箭手对自己的攻击。接着,对方也组织弓箭手,向藏在拒马后面的濮阳弓箭手发起了攻击。
持续下去,女真士兵一旦突破了拒马,占领了正门或者角楼,那濮阳城可就完蛋了。
“快!放火箭!”
贺飞一声令下,士兵匆匆便将箭头上面裹着燃烧的油布的弓箭射向了土丘下的滚木。本就泡过油的原木,一遇到火光,便立刻燃烧了起来。
一时之间,女真士兵没有反应过来,许多士兵衣服后面着火了,仍然蒙在鼓里。
这火势越烧越旺,已经冲到城墙上面的女真士兵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借着这个机会,折梨花立刻指挥着自己的手下,集中火力将城墙上的女真士兵消灭了。
原木烧烤女真人,一股股让人作呕的烟尘飘向贺飞所在的城楼。这烟尘里面,掺杂这原木燃烧的味道,还有烧焦的人肉味以及燃烧的衣服味道。
“我们的伤亡也不少啊。”
贺飞看到,城墙上的士兵不停地将受伤的士兵从前面的战场中心抬到城里面。冲到城墙上面的女真骑兵,个个都是骑射高手,濮阳守军的伤亡也比较大。
赵魁瞪着眼睛,看着前面战场上杀得眼红的濮阳守军和女真骑兵,心里面急得牙痒痒。
“教主,咱们开城门,跟他们决一死战吧!”
贺飞瞪了赵魁一眼,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知道襄阳那边的岳飞现在什么情况了。如果岳飞进攻刘豫顺利的话,也会牵制大量的地方兵力。也不知道关胜的五万铁骑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如果他们绕到女真人的背后,拿下范县、阳谷和朝城,那么现在这伙女真人就会死死地被我们钉死在这里。到那时候,我们再和金兀术决一死战,必能一战而胜之。”
赵魁半懂不懂地点着头,然后接着皱着眉头看着因为着火而被逼退的女真骑兵。
整个土丘,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这火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贺飞心想,如果放任敌军从这个地方冲锋,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便在火势停下来之后,滚下了许多原木,阻挡了敌军骑兵的冲锋。
一时之间,守城的贺飞和攻城的金兀术又陷入了相持。
陷入相持,这对贺飞来说是有利的。因为现在整个京东西路还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自己就算是战败了,突围出去也有退路。而如果金兀术落败了,便会陷入自己的重重包围之中。
就在贺飞同金兀术在濮阳城形成对峙的时候,吕胜带领着五万青州骑兵,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范县。
吕胜一马当先,冲破了范县城门,冲杀了进去。守卫范县的守军只有五百,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吕胜便占领了整个范县县城。接着,吕胜马不停蹄地,又分别派遣两路人马,占领了阳谷县和朝城。
金兀术很快便收到了后方失守的消息,心中大惊。
如果范县、阳谷、朝城三县失守,那下一步大名府便不安全了。而如果大名府失守,要想再从北方撤回去,可能性便很小了。
好在不能从北方撤退,仍然还可以从南方的滑州撤退。
然而就在金兀术着急进攻濮阳的时候,又听到了滑州被山东军田正军攻陷的消息。滑州一失手,金兀术从南边的退路也没有了。金兀术非常恼火,刘豫到底怎么搞的,怎么连滑州都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