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宫天琪奇怪地看了温特尔一眼,“我不知道玉石,只知道这个东西是专门用来防止尸体腐烂的。”
“好吧,别管这个了。盒子在哪儿?”温特尔开始不耐烦了,他面色阴沉的对宫天琪命令道。
宫天琪后退一步,他指了指老者说:“在他的下面。”
温特尔眼里爆发出贪婪的光芒,他推开宫森,伸手推开老者的遗体。
“别去碰他!”宫天琪惊恐地大叫一声。
苦苦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任谁都不会停下来的。温特尔自然也不例外。神秘老者的遗体被推出了棺材,镶嵌在棺材上的龙纹密盒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而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了清晰的响声,像银针落地的声音,又像蛛丝断裂的声音。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茫然四顾,眼里满是惊恐与谨慎。
一段死寂。
突然,“死者之家”剧烈地晃动起来,沉闷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十二个棺材开始脱落,棺材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森,我们快离开这里。”
宫森怒喝一声,他没有理会宫天琪,叫着向温特尔冲去。
温特尔看着冲来的宫森,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挑起地上的尸体,将其当成挡箭牌一样踢了过去。
宫森面色一紧。如果躲开的话,老者的遗体必然会四分五裂。直觉告诉他,这个神秘老者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他抓住老者的遗体,身体微微一转,卸去大部分力道。
宫森放下老者的遗体,准备继续攻击。
砰!
险象发生了,墙壁上的棺材相继爆裂,红色的岩浆喷涌而出。通红的石块喷射而来。
三人大声惊呼,纷纷极力闪躲。
砰!
又是两副棺材炸开,一个冒着暗红色火焰的石块向正在奋力躲闪的宫森砸来。
“森,快闪开!”宫天琪满脸惊恐,一段很长的距离在他的狂奔下顿时缩短。
石块砸在了宫天琪的胸口,他闷哼一声,脸部痛苦地扭曲在一起,一口鲜血逆口而出。
温特尔看到狂笑不止,他怀揣着龙纹密盒向暗道奔去。
“父亲,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宫森失声痛哭,宫天琪的胸口已经被烧焦了,一片血肉模糊。
“快……快带我离开这里。这里马上就要被岩浆填满了。”
“好,好。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宫森看着逐渐逼近的岩浆说。
来到洞外,温特尔早已消失不见。宫森回过身,看着红光涌现的暗道,心中暗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血灵吧。
宫天琪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他瘫倒在地,眼里的生机正在消失。
“森,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宫森拼命的摇着头,“不,我不允许您睡觉。您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我不想看到一个睡醒的灵魂再次睡去。”
宫天琪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眼中尽是悲哀,“是啊,我们父子有多少年没见了连我都不记得了。你我刚刚团聚,马上又要分离了。”
“不,不!我不会让您走的,我不会让您离开的!”宫森全身颤抖不止。
宫天琪抚摸着宫森的头发,眼里尽是温柔与歉意。“森,你怪过我吗?不然儿子参加父亲的葬礼,恐怕我是史无前例的吧。”
“我怎么会怪您呢?您这样做一定有您的道理。”
“是吗?”宫天琪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
“父亲,我们离开这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宫森说着,抱起宫天琪就要走。
宫天琪流出了眼泪,他拍了怕宫森的脑袋说:“你真够傻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我不都清楚吗?从这里到达最近的医院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那我就背您走三天!”宫森大声叫着,他近乎绝望。
宫天琪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森,那个斗篷人说的不错。我很长时间没有晒到阳光了,而且受这里阴气的影响,就算我没有受伤,我也活不过一年了。”
“不,我不相信那个混蛋说的鬼话!”
宫天琪无奈地摇了摇头,“森,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的故事。”
宫森抹了一把泪水,坚决地摇了摇头。
“别让我带着遗憾走好吗?”宫天琪轻轻地说。
宫森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他知道这一说意味着什么。
“好。您说,您说……”
宫天琪满意地笑了,他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眼神逐渐被一层轻雾覆盖。
低沉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云端……
我四十岁的时候才从父亲的手中继承家业。对其他早已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同龄人来说我没有任何优势。你或许很难理解,但我要说的是,我一直在探寻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生与死的问题,或者说如何穿越生到达死的境地。当然,这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死亡,在我苦苦思考这个问题时,一个人的出现为我解决这个问题带了希望,那个人就是你的妈妈!
森,你永远无法想象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时的感觉,她是那么的瘦小,皮肤苍白且没有血色。她一头杂乱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了。她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裙子,一脸污泥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个阴雨阵阵的下午,梅耶斯维奇·塔伦多正在主持一场招待会,而我作为最大的捐款方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
招待会在洛尔大教堂举行,塔伦多讲完话后请我上台说两句,正当我准备讲话时,大门被撞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女”倒在在了地上——请原谅我这么无礼说你的母亲。她不顾在场的人,冲我们大喊:“有医生吗?我需要医生!我母亲快要死了!”当我和你母亲的目光碰在一起时,我刹那间呆住了。她虽然满身污泥,头发上还滴着水,但这都阻挡不了她的目光——在死亡的绝望下爆发出强烈的生的渴望。
骚乱发生了,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吧!”她依然不停地大喊,塔伦多准备上前处理这件事时,我率先来到了她面前。我扶起她,看着她的眼,没有问她你妈妈在哪里这类话,而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是的,你是谁。因为我无法相信一个人竟然拥有如此矛盾的眼睛。
“您是医生吗?求求您救救我的妈妈吧!求求您了!”她哭丧着脸对我说。
她一口一个求求您,一口一个求求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
“我是医生,告诉我你的妈妈在哪里?”
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难以想象。
“主教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我对站在身边的塔伦多说。
“愿上帝保佑你们。”塔伦多感叹一声,转身去准备东西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拿一下救你妈妈的工具。”我柔声对她说,她一听直摇头,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无奈之余我只好带她一同去拿东西。
我和你的妈妈走在阴雨中,我撑着伞,把她搂在怀中,避免她再次被淋成落汤鸡。你知道吗,我虽然三十五岁了,但在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在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心变软了——她的身体在我怀中瑟瑟发抖,但目光却散发着一股坚毅的力量。
虽然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不管是因为她的人还是因为她奇异的眼神,我都发觉自己爱上了她。
我们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我从没有来过的桥洞,这个桥洞平时是乞丐的聚集地,但那时只剩下她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外婆。她躺在破旧的棉被下,脸色发青,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她救醒。不过她的确像你妈妈说的那样——病入膏肓,快要死了。
你的外婆转醒之后,不停地感激着我的好心,我提议将她送进医院,没想到却遭到了她的拒绝。
“先生,你肯救我这个老乞丐就说明了您的慈悲心肠。但我对自己的病情最清楚不过了。您能给我留下遗言的机会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可是您走了谁来照顾您的女儿?”
“妈妈,妈妈,我不要你死。”你的母亲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似的扑在你外婆怀中失声痛哭。
你的外婆向我投来希冀的目光,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答应您。”我毫不犹豫地说。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快答应我,但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平凡快乐。”
“我保证。”我离开了这儿,把空间留个她们。
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的母亲已经昏迷不醒,你的外婆已经断气。将你外婆的遗体安置好后,我带着你母亲回了家。
我没想到的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你母亲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不过我最终还是在洛尔大教堂找到了她,那时她已经成了一个修女。
塔伦多知道了我的来意,对我说:“我很抱歉,朋友。她恳求我收留她,我不忍心看着这个命运悲惨的女孩再受到伤害,所以就……”
“不,我没有怪您。上帝悲悯世人,您做的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