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被抓的时候有上千贫民为你求情?”三王子沅熙捏住涩芷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显得狰狞:“连贫民都没有办法抗拒你的魅力吗?”
韵娘竟然也出现在这里,涩芷即使再惊讶,也没有表现得更多,知道她是被安排过来进行翻译的。
对三王子这副近似变态的模样,涩芷很是讨厌,可却深明不是逞强的时候,她装作下颚被他捏得发疼,轻声求饶:“殿下……好痛……”
“哼!”他猛地甩开了她,让仍然被手铐脚铐铐住的涩芷像个不会疼的木偶一样摔到了地上,手脚因为铁链的关系,摩擦得都出血了,痛得她直皱着脸,可居然无论如何都挤不出半滴眼泪。她只好低着头,以哭音假装:
“殿下……呜呜……芷儿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刚刚那些官兵不是说要送芷儿出去斩首吗?”她假装糊涂,因为实在不明白,三王子为什么要救她?要是她死了,他不就可以省去不少黄金了?
三王子瞥都没有瞥她一眼,只问:“为什么昨天铐你回来,严刑审问的时候,你没有供出本王子?”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已经披头散发,不止手脚,甚至那倾国倾城的脸,也有了淤青和血痕,可见昨天的审讯用刑有多严峻了。
涩芷心里明白,这个王子还有一点良心。可明知道自己没有下他给的药,况且他是王子,而她一个妓女又如何能跟王子斗?要是说出三王子的名字,只怕会连累更多的人,到时候兰儿、瑰娘她们也都活不成了。既然这样,牺牲她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她的哭音更大了:“呜呜……殿下待宜香阁和芷儿这么好,芷儿岂能出卖殿下?何况……太子的病又跟三殿下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说出您的名字?连芷儿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病倒了啊……呜呜……”
“你真的不明白?”三王子冷笑一声,阴柔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那为何韵娘要问本王子多要一瓶药?”他眯眼朝站在旁边簌簌发抖的韵娘看去,韵娘马上跪了下去,不敢吭声。
原来是韵娘?那迷药一直是韵娘一人张罗,只怕那****也跟着一起给太子服用了,她匆匆地看了韵娘一眼,只希望她没有把迷药的事也一并供了出来。
即使被铁链铐住了,可涩芷仍然跪爬着,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三王子的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求三殿下原谅……呜呜……求三殿下原谅……芷儿根本……无意忤逆殿下的命令……只是……只是……芷儿实在不想杀人啊……呜呜……”该死,竟然到这时候还是挤不出眼泪,她只能把头垂得更低了。
沅熙听着涩芷的苦苦哀求,嘴角竟勾出一抹噬笑:“我没有怪你,你做得很好,反正他也快要死了。我已经让人给你找了一个替死鬼,今天在刑场斩首的人是一个被下了迷药的死囚,从此以后就没有叫芷儿的花魁了。”他忽然冷笑出声:“以后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我让韵娘送你以前的丫鬟翻译过来服侍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他斜视抱住自己小腿呜咽的女人,忽然厌恶地把她踢到了一边:“你必须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因为你这副模样让我很倒胃口!”
涩芷紧紧地蜷缩着刚被踢疼的身子,假装痛苦地啜泣:就是要让你倒胃口才这么做的。
她黑白分明的眉目一转,却在呜咽声中发出恳求:“三殿下……我能不能要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婢女服侍?她也懂韩语和汉语,她才是芷儿的贴身丫鬟……”兰儿不能代替她跟男人行房,来了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随便你!”在他看来,他对她是相当宽容的:“你必须首先洗净你的身体,至少每天给我泡在水里两个时辰,直到你身上完全没有那个白痴太子的味道,我再来看你。”手一甩,他就离开了这里,韵娘赶紧对涩芷做完翻译,就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奇怪涩芷今儿为什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可只当她是因为在牢里住了一夜才这样。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三王子离开了,根本没有搭理还蜷缩在地上啜泣的涩芷。
沅熙一走,四个侍女打扮的女孩才走了进来,她们扶起地上的她,为她解开手铐脚铐,并开始服侍她沐浴更衣,等她们发现她头顶上已经乱糟糟的长发是假的时候,都忍不住惊讶起来:“寞小姐您的头发怎么这么短?”藏在假发底下的秀发,只到肩膀以下一点点的长度,可发质柔软,乌黑透亮,让婢女们都爱不释手。
涩芷虽然听不懂她们的话,但也知道她们想问什么,所以她赶紧澄清:“喔,我的头发总是长不长。”她一边遮掩自己,一边阻止她们扒她的衣服。
“寞小姐,您就让我们服侍您沐浴吧。”奇怪,这个女人不是妓女吗?怎么却对自己的身体遮遮掩掩的?
可涩芷一人怎么抵得过四个人的八只手?她们七手八脚的,很快就把她扒了个精光,她迫不得已,只好赶紧跳到水池中,用透明的水来遮掩自己,显然只是聊胜于无。
她纳闷地把唇埋在水底下,一直吹着水泡,其实她是在嘀咕:干嘛女人也要服侍女人洗澡?郁闷。
“寞小姐,水温度合适吗?”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要是语言相通的话,也许就可以免去这样的尴尬了。她实在很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裸体,身体可是很私人的事情。
“需要我们给你擦背吗?”
“我听不懂……”见她们一再询问什么,涩芷只好摇摇头,耸耸肩,表示听不懂。
直到侍女们作出擦背的动作,她才赶紧把头摇得更厉害:“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擦!”她干脆开始擦起背来,就怕这几个侍女真的要跳下来跟她共浴。
“那我们就站在这里,寞小姐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唤我们帮忙。三殿下说您需要泡两个时辰才能上来。”见她如此坚持,她们才放下篷篷球,打消了要服侍她沐浴的念头。
不知道韩国侍女是不是都如此尽责?至少涩芷今天算是见识过了。尽管她根本听不懂她们的话,可她们竟然足足让她在水里泡了四个小时才让她起来,水把她全身的肌肤都泡霉了,差点被泡晕掉的她,最后只能气若游丝地询问:“三殿下有没有说我要这样泡多少天……”才算干净?其实她身上压根没有太子的味道啊,难不成三王子有洁僻?
“????”鸡同鸭讲,一脸困惑的她们显然也听不懂涩芷在问什么。
“……”希望不会太久。
涩芷认命地垮下脸,觉得自己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就开始倒霉透顶,甚至连严刑逼供,快要被送上断头台都试过,她往下还能有什么更大的灾难?就算有,也只是小儿科了。
这时候侍女们开始说起了悄悄话:“她真的很美……而且身体……”见说话的侍女涨红了脸,涩芷撇了撇嘴,郁闷自己听不懂。
“是啊,身材好好喔……一定能迷倒殿下的……。”涩芷的完美身材,连女人看了都会脸红。
发现这几个侍女盯着自己猛瞧的部位,她才迅速地把身子再次没入水中,骄傲的双峰马上隐没在水下。都怪泡水泡太久了,所以刚刚不由自主地踮起脚跟,想让郁闷的胸部透透气,没想到却暴露了春光,哪怕这里只有女人,涩芷也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她这些毫不造作的动作,反而惹得侍女们纷纷窃笑起来:这个被新送进来的小姐,一点都不像青楼女子啊。
一直代替涩芷服侍太子的妓女姐姐果然被送了进来,刚看见涩芷的她马上抱着她痛哭:“蛇子!担心死我们了!我们都哭得好惨啊……那天以为在刑场上,披头散发的人就是你,我们都哭死了……瑰娘她甚至伤心得晕倒了……”
一想到瑰娘,涩芷就觉得心痛:“那现在呢?她醒了吗?”
妓女姐姐摇摇头:“我被叫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我根本出不去,想要让这里的侍女报信,可她们都不愿意。”涩芷低下了头,非常担心瑰娘的病情。
“那怎么办?三王子有为难你吗?他应该还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吧?”见涩芷穿着宽松的韩服,就更难分辩她的身材了:“可是你的头发长了好多啊,这样看上去真的跟女人没有区别喔!”
涩芷已经懒得跟她解释,却没想到,才第三天,三王子就来了。
能看见他,代表她有机会捎个口信给瑰娘,所以涩芷对他就显得更加殷勤了:“殿下……”她堆起倾国倾城的笑脸,想要依偎在他的身上,没想到他却闪到一边,让涩芷扑了个空,她只好故作委屈,憷紧楚楚可怜的柳眉,担忧地瞅着沅熙询问:“殿下……讨厌芷儿?”跟扇子一样的睫毛闪啊闪,似乎下一刻就会闪出一滴泪水来。
显然三王子对她是足够宽容的,他沉默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我只是来看看你。”
“可是……芷儿我……”涩芷呜咽着别开了脸,奇怪就是哭不出来:“我……真的很想念殿下……”
终于,男人没有表情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看似迷蒙的眼前,他的手握住她的下巴,审视着这无法不让男人垂怜的女人,叹息道:“我真不应该把你送给他……”
涩芷故意垂下了眼睑,神情忧伤,其实是在恨自己干嘛挤不出半滴眼泪?
男人把手松开,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这一次,涩芷抓紧机会,叫住了他:“殿下!芷儿有一个请求。”
男人止住了脚步,涩芷赶紧说道:
“芷儿自从来到高丽,就有一个跟母亲一样的干娘照顾自己,我能不能……捎个平安给她?”见沅熙没有回答,她便继续恳求:“她自从知道芷儿死后,就一直生病,芷儿……只是想报个平安……她叫瑰娘……”
妓女姐姐也抓紧时间做翻译。
“我会把她一并接过来。”说完,他就走了。这恐怕是这个男人对她最大的厚爱,因为侍女们都说,三王子从没答应过送来承欢的姑娘的任何请求,也从没在沐浴净身期间来瞧过那些准备要承欢的姑娘。
那么,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咯?
想了想,涩芷赶紧接着询问:“我要这样一天洗两个时辰澡,洗到什么时候?”
“以前一般都要清洗一个月以后,殿下才会找她们。可是殿下第三天就过来找你了,实在是第一次。”还好有妓女姐姐当翻译。
涩芷根本没听见什么第一次,只听见那“一个月”三个字。
噢,他不是洁僻,他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