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打点好宫里的事物,坐着马车,带着宋岭出了宫。
君临的马车停在了诚王府的门口,宋岭上前叩门,拿着君临的腰牌进了府,叫上君长渊一起,三个人从南门出了京,向江南的方向去了。
一出京城君长渊就下了马车,自己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君临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结果他们还没赶到下一座城池,天便黑了。
这十几天这种事经常发生,几人也习惯了,找了片有水的树林,准备做为今晚的露宿的地方。
宋岭先将地上打扫干净,将一棵粗壮的大树的树干裹上锦缎,又在树下铺了一张毯子供君临和君长渊就座,而后才将君临请下马车,自己去打猎、生火、烧水、做饭去了。
君长渊从马车里拿出糕点递给君临,君临只带了宋岭一个奴才出门,宋岭不在,这些事只能劳烦他这个诚王世子动手了,总不能让君临这个一国储君自己去拿吧。
君临靠在树干上,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撇了撇嘴,嫌弃的说道:“孤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糕点。”
君长渊失笑,语气轻柔的哄着君临:“我的殿下,这可不是在宫里,这荒山野岭的,能有块点心吃就不错了,您就别挑了,等明日进了城,我再去给您买些好吃的点心来,可好?”
“那好吧,孤要吃莲子糕和八宝参糕。”君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被君长渊的一句'我的殿下'给取悦到了。
“好好好,明天一定给你买来。”
宋岭怕君临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让御膳房做了好多糕点带着,可是那些好吃的糕点不耐放,没几天就坏了,这些耐放的糕点又大多都不太好吃,也难怪君临嫌弃。
君临也知道君长渊说的是实话,再说这些糕点都是御膳房做的,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去,他就是想抱怨两句罢了。
离开京城后倒是把他骨子里的娇气给激发出来了,殊不知这样的他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
君长渊倒是没想到一向冷傲的君临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他第一次从君临身上体会到为人兄长的感觉,虽然他的弟弟身份尊贵,从不叫他哥哥。
君临忽然看向树林深处,对身旁的君长渊问道:“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君长渊侧耳听了听,答道:“打斗声。”
“谨心,去看看。”君临朝不远处正在烧水的宋岭叫道。
“唯。”宋岭应道,然后悄声朝树林深处摸了过去。
没一会宋岭就回来了,朝君临二人说道:“是一伙训练有素的人在围杀一个少年,看服饰风格,两方应该都是齐国人。”
“哦?齐国人?这里已经地处我国腹地了,怎么会追到这里杀人?”君长渊疑惑的看向君临。
君临沉思一会,忽然挑了挑眉,说道:“有意思,谨心,你在这做饭,长渊跟孤看看去。”
“那您小心点,他们人多,别伤着您。”宋岭不放心的说道。
“行了,你就放心吧,这世上还没人能伤的着孤。”君临挥挥手,带着君长渊走了。
他们打斗的地方距离君临他们并不太远,只不过两方人打的热火朝天的,君临他们动静也不大,所以才没有被发现,现在两人一走出来,立刻就被那伙人发现了,那伙人立刻停下,将那个被追杀的少年围在中间,那个少年满身是血,已经看不清真面目了。
那伙人的首领站出来朝二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关你们的事,赶快离开,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哎呦,本公子好害怕呀,本公子一害怕就想杀人,长渊,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君临夸张的叫道。
“那长渊就替公子将这些人杀了吧。”君长渊知道君临玩心上来了,便也配合着说道。
“你们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对方首领大怒,冲着他的手下喊道:“将他们给我一起杀了!”
“是!”那伙人立刻朝君临他们杀过来,君临朝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的树上飞下十几道黑影,迎着那伙人杀了过去,两方人缠斗在一起,显然还是君临的人更厉害一点,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伙人就全部被拿下了。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走到君临身前,低着头恭敬的问道:“主子,这些人怎么办?”
君临漫不经心的说道:“剁了喂狗。”
“那个人呢?”黑衣人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指了指那个满身是血的少年问道。
君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颇为嫌弃的说道:“把他清理干净再带到孤面前。”
“是。”那人应声而去。
君长渊无语的看着君临,说道:“你带了这么多暗卫,干嘛让我伺候你!”
君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暗卫,又不是侍从。
要不是因为嫌侍从太多太麻烦,孤还不想带你呢。”
君长渊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忽然就觉得还是以前冷傲的君临好一点。
虽然并不可爱,但是也不可恨啊!
现在这个傲娇的君临嘴实在太毒了好吗...
君临和君长渊回到露宿的地方时,宋岭刚好烧开一壶水,见君临回来,赶紧沏上一壶茶,给二人端了过来。
君临和君长渊品茶时,黑衣人将那个被清洗干净的少年带了过来。
少年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换了一身君长渊的衣袍,一身白衣似雪,气质纯净,只一张脸上写满了稚嫩。
君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一丝恍惚。
这个少年温润的很单纯,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干净二字再合适不过。
长身玉立,面目清朗,像极了幼年时的君长渊。
没等君临想完,那个男孩便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多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江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君临端起茶盏细品一口,默然无语。
君长渊见君临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替他介绍道:“这是我家少爷,在下君长渊。
江公子请坐吧,谨心,给江公子上茶。”
江漓依言坐了下来,宋岭递过一杯茶,江漓跟宋岭道了声谢才伸手接过茶盏。
“看江公子的服饰,似乎是齐国人士,怎么会在我暗冥国被人刺杀?”君长渊好奇的问道。
“不是刺杀,是追杀,他们一路从两国边境跟到这里的。
我武功不好,要不是轻功尚可,恐怕现在尸体都凉透了。”江漓自嘲的笑着说道。
君临莫名觉得尸体二字十分刺耳,皱了皱眉,看着江漓说道:“以后你就跟在孤身边,不会再有人追杀你了。
还有,孤不喜欢江漓这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念稚,君念稚。”
江漓愣了一下,惊讶的看向君临,然后温和的笑了笑,声音稚嫩的应道:“好,都听你的。”
君长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有点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跟在身边了?
怎么就改名字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直到宋岭将晚膳端上来,才打破了这种沉默。
说是晚膳,其实就是宋岭去打了两只野鸡烤了烤,又抓了几条鱼,做了锅鱼汤。
也亏得他手艺还算不错,不然如此简陋的晚膳,君临光是看看都得发火。
虽说如此,君临到底也没吃多少。
从小娇生惯养的,一顿饭最少几十道菜,他哪里吃得惯这些,倒是君念稚吃了不少。
他被人追杀了快一个月,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过,现在能吃上口热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也就不在乎什么丰不丰盛、好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