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岳清风的关系,侯爷我和老二他们才没有被安排在地牢里,而老五那边也说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独闯喜堂和岳霸天交手,没有透露他杀手的身份。
侯爷我肩膀上平白无故受了伤,心情十分郁闷,随随便便挤了几滴眼泪,老二和老五也就不好意思责怪我了,不过对我因何深陷洛河山庄还是事无巨细的问了个透。
这一回,侯爷我不是自找的麻烦,而是正正经经的被人忽悠,被人骗进来的,老二和老五对侯爷我的智商表示了鄙视的同时,也对岳清风着急成亲一事持有怀疑的态度。
我将岳清荷的事情告诉他们,老二是生意人,对江湖之事不是很懂,但老五就知道一些了,据他所说,在十年前,洛河山庄确实发生过一起重大事件,具体的没人能说得清,只知道,那件事对洛河山庄的影响很大,甚至当年都传出了洛河山庄几乎被灭庄的可能,岳清风的亲生母亲就是在十年前那场大事件中去世的。
而岳霸天念及原配夫人,即便二夫人为他操持家务十余年,他都没有考虑将之扶正,代替岳清风的母亲。
侯爷我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换掉了那身沾满血污的喜服。老五这厮说来说去,侯爷我也就听懂了,洛河山庄在十年前遭逢大难,因为什么事,因为什么人,他都不知道。
对于老五路人甲般的言论,侯爷我表示很无奈。
陶胖见我走出,体贴的为我倒了一杯热茶,侯爷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刚想接过来,屋子外头便传来了洛河山庄管家的声音。
“武姑娘,庄主请您去看一看少庄主,他醒过来了,但就是不肯喝药,直吵着要见你!”
“……。”
侯爷我满头黑线,简直不敢去看老二和老五的表情了,只听老二冷哼一声道:
“唉,不过区区五日,侯爷便让少庄主念念不忘至此,身为相公的我,都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这货话里的讽刺味道太重,但却又仿佛是事实,侯爷我纵然有心反驳,却发现无从下口。
老五蹙着眉头来到我身后,语气坚定道:
“我陪你去。”
唉,虽然被自家相公如此不信任,但侯爷我确实有错在先,不该招惹那些我根本就没想招惹,偏偏却被我招惹了的烂桃花。
带着老五,我跟着管家身后,来到了岳清风的小院,想起那日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就不该跟他坐在一起,唉,后悔莫及啊。
当我跨入房间,守卫却拦住了老五,说是岳清风只想见我一个人,老五虽然不悦,但在侯爷我的保证下,他还是乖乖的站在门外守着。
房间内依旧那一股刺鼻的药味,也许是知道我要来,所以事先清过场,只有岳清风一人靠坐在床边,见我走入,转过苍白的脸,比之前几日,仿佛又白了些,虚弱了些。
看着他这副模样,侯爷我内心再次涌起一阵惭愧。
岳清风幽若魂灵般的眸中闪过一丝悲伤:“为何不告诉我?”
我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叹了口气:“告诉你和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打算娶我的。”
听我这么说,岳清风苍白纤薄的嘴唇颤动两下,敛下眸子,气若游丝般的叹了口气:“你怎知……我不是真心?”
“你说什么?”侯爷我皱眉,这厮真不是普通的虚弱,不过就吐了两口血,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岳清风闭口,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再说话,侯爷我一个人说的无趣极了,站起了身,拍拍屁股,总结道: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你……自己想开点,把药喝了。养好了身体,以后肯定能娶上一房身体棒棒的媳妇的。”
说着,我端起放在他床头的刺鼻药碗,递至他的面前,岳清风在药碗和我之间来回看了两眼,最终才伸出了如鬼般苍白冰凉的手,接过药碗。
“你的真名,叫什么?”见他喝了一口苦药,侯爷我便想离开,却不料刚一转身,便听见岳清风幽幽的问道。
“武夏纤,我叫武夏纤,纤纤是我的小名,这个我并没有骗你。”
“……。”
岳清风没再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黑漆漆的药碗上,幽深至极。见他如此,侯爷我还能说什么呢?怪只怪这枝桃花开得太妖孽。
既然已经认定,这是一场乌龙事件,那我们也就没有继续留在洛河山庄的理由了,老二也因为这件事情,与岳清明的生意宣告泡汤,但老二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很擅长使用风险转移这个手段,他与岳清明的生意做不成,便把所有的损失都算到侯爷我头上,平白无故的身上又多了几十万两的债务,侯爷我不得不对老二送去了深深的鄙视。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未亮,我便被老五叫起来,说是现在就离开。
整个洛河山庄,也就岳清明一个人出来送了送我们,并且还是看在老二的份上,侯爷我想问岳清风怎么样了,可是碍于老二和老五在场,硬是没敢问出口。
坐上了马车,马车在洛河山庄周围的森林中穿行,还未走过一里地,便被一帮从两边窜出来的守卫包围了。
老二掀开帘子一看,那些守卫的装扮全都是洛河山庄的人,正纳闷之际,却见从黑暗的林子那头走出了一个人,高挺俊秀,却苍白如鬼,竟是大病未愈的岳清风。
只见他沉着面容,双手环胸,走至守卫的最前方,冷冷的看着老二,却不开口说话。
我掀开帘子,见是他,便走下马车,朝他走去,边走边问道:
“少庄主,怎么是你啊?你的病还没好,瞎走动什……。”
我寒暄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老五从马车后赶来,大叫道:“快回来,他不是岳清风!”
我扭头看了看老五,你不是睡糊涂了吧,这货不是岳清风是谁?刚这么想着,侯爷我只觉脖子仿佛被一只冰凉冰凉的,仿佛从地狱刚爬出来的鬼爪扼住了,岳清风用一股常人难以抗拒的力道,将我甩向了他身后的守卫,守卫拦住我,顺势将我捆绑起来,侯爷我看着身上的绳索,怒不可遏的对着岳清风的背影吼叫道:
“岳清风,你个王八蛋!你想干什么啊?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是该说的,昨天都说过了,你还想怎么样?想我跪下来向你斟茶道歉吗?”
岳清风听我如是大吼,回过头来,侯爷我心神一凛,以为看到了一双恶魔般的双眸,不是寻常人的黑,而是透着股冰蓝色,诡异的不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五自空中来袭,五禽爪毫无示警的袭向妖魔化的岳清风,将岳清风整个人从背后打出去老远,侯爷我惊呆了,心中五味陈杂,虽然岳清风这种行为很可恶,但也不需要承受这么重的打击,老五这一下看着是用了全力的,以岳清风的身体状况,这下怕是活不成了。
正担忧之际,却见被打飞出去的岳清风一骨碌从地上跃了起来,一边扭动着‘咯咯’作响的脖子,一边如毫无知觉般走了回来。
“岳清风,你没事吧。”侯爷我虽然被缚,但对眼前的景象还是表示了该有的震惊。
也许……老五说得对,这个跟岳清风长得很像的人,根本就不是岳清风。
那他是谁?真正的岳清风又去了哪里?
如鬼似魅的身影,开始围着老五打转。看似在左,却又猛的出现在右方,看似在前,忽的又在老五背后出现……这般神鬼莫测的身手,饶是老五也有些招架不住,在‘岳清风’手底下吃了几回闷亏,陶胖见状,便也加入战局想要给老五帮手,可结果却还是一样的,老五与陶胖两人后背紧贴,神情凛然的注视着周围,蓄势待发等待着岳清风如鬼似魅的身影再次出现。
老五将手按在腰间的飞镖之上,双眸紧闭,以习武之人的念力感应着岳清风接下来的动向,忽的,一支飞镖向着空无一人的右后方疾射而去,黑影突然显现,以苍白鬼爪徒手隔开了老五的飞镖,兽性大发般,双眸由浅色冰蓝变成了湛蓝,越来越深,如漩涡般越发恐怖。
许是受了老五的刺激,岳清风暴睁双目,对着老五的方向用尽全力般疾扑而去,如猛虎下山,猎豹奔行,势不可挡,眼看老五就要受伤……
侯爷我的一颗心简直就快吊到嗓子眼儿,不知所措之际,一阵悠扬的笛声自林间扩散开来,我家老二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根小巧的竖笛,吹奏着几个很简单的单音节声响。
愤怒狂奔的岳清风却好像忽然沉静下来,苍白鬼爪探至老五面门处不远,咻的停住不再向前……
那一刻,侯爷我的心情真是复杂到难以形容,我家老二看似文弱,可在关键时刻总能露出一手叫人惊喜的绝技,真是太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