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收到我的信了?”
跟老二说话不能绕弯子,一定要直捣黄龙,开门见山,否则以他那种弯弯绕的肚肠子,一般人都很难幸免被他绕晕。
老二妖孽的眉一挑,嘴角的笑便勾了起来,凑近我面前,暧昧的说道:“怎么?几日不见,侯爷这般想念为夫,竟还鸿雁传书了吗?”
“……。”
鸿雁你妹啊!
不过虽然嘴里这么问,但侯爷我心里也知道,昨夜放出的信鸽,就算是多生两对翅膀,这个时候也还没飞到京城呢,所以,老二绝对不可能是看到了我的信之后才赶来的。
“没收到信,那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老二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就有一种泼他冷水的冲动,这种冲动和生理反应一样,控制不住。
老二将折扇合拢,双手负于身后,潇洒的坐回了先前的座位,只听一旁的顾某面色不善的说:
“他一大早来就说要收购粮食!”
“……。”
看着顾某向我投来‘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眼神,侯爷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呀,现在我直接怀疑,老二是否在侯爷我的肚子里放了能够千里传音的蛔虫,如若不是的话,那这货的预知能力也太可怕了。
从顾某他们去钱喜江劫粮那天算起也不过短短四日,朝廷估计还没收到完全的消息,这货竟然就知道了,知道了还不算,竟然还识破了顾某故布的疑阵,光明正大找上门来了,可怕,太可怕了。
“你知道多少?”我走到老二身边,一脸阴沉的问。
老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要我坐上去,侯爷我直接送给他一记鄙视的眼神,老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前两****人就在钱喜江……的码头,有一批东洋货运回来……。”
“……。”我就说嘛!
咦,不对啊,就算他在码头,那顾某是带人晚上劫的船,应该还没到码头吧。这货肯定有什么事隐瞒。不过他既然都知道了,那我还客气什么?
转身对顾某使了个眼色,他瞬间会意,还未开口,边见老二一边摇扇子,一边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你们两人经常用这‘狗男女’的眼神交流吗?”而后又对顾某指了指侯爷我,漾起笑容,道:“她武夏纤可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女人,顾帅……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此言一出,不仅是我尴尬了,就连顾某某脸上也挂不住了,捏着帅座的手掌咯咯作响:“我若说不呢?”
顾某某有时候就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喜受人威胁,看样子像是要爆发,我见情势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对着老二漾出了狗腿般的笑容:
“二哥哥,你说什么呢?”在背后对顾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侯爷我忍辱负重的牺牲小我道:“侯爷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忠贞不渝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老二将幽深的眸子转到我的脸上,两只手指捏住我的脸颊,向外拉伸了下,我担心这是他试探侯爷我忠贞不忠贞的方法,也就没敢瞎反抗,也许是被我配合的举动和表明心迹的言语打动了,老二满意的收回了手,朗声说道:
“你们留多少,剩下的都给我,价格嘛……。”老二豪气干云的说,提到‘价格’两个字的时候,又在侯爷我身上扫了几圈,那种流氓中带点情色的眼神,让侯爷我心尖微动,两颊泛红。
“市场收多少,我就出多少!不差分毫!”
“够爽快!”
我生怕老二反悔般,一掌拍在帅案上,一锤定音。
顾某可没有我这么乐观,只见他质疑的看着老二问道:
“七十五吨粮,你会这么贸然收去?收去了,不能立刻脱手的话,又该怎么办?”
“……。”唉,不得不说,顾某某有时候的想法就是太过多余了,正义感太强也不好,人家都说按照市场价格全收了,他是卖,是埋,怎么处理是他的事,你操什么心?
“囤粮呀!”我在一旁指着老二叫道:“你看他一副奸商的模样,当然是囤粮,然后高价卖出!”
老二对于我的言论,面不改色,噙着笑又热情如火的打量了几圈,弄得侯爷我再也不好意思开口。
这货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对侯爷我投来****不堪的眼神进行挑逗,简直无耻!
“不可能!”关键时刻,顾某的正义感又冒出来了,竟然开始反驳侯爷我的话:“那批是官粮,本就不在投放市场的粮食之列,近来亦无天灾水祸,想要囤粮抬高价格,根本不可能!”
好吧,正直的人有时候很让人尊敬,可有时候,却让侯爷我气得想咬人!
可虽然侯爷我这么想,某人却毫无自觉,竟然从主帅的案台之后走出,来到老二跟前,打破沙锅问到底:
“说,你想怎么解决?”
老二看着顾某但笑不语,一把小扇子扇得春风无限。
“如果你不说出后续计划,那么我又如何判断你会不会出卖我们?”顾某如是说道,眉宇间凝聚出主帅该有的威严。
“顾承先,你放心吧。”我忍不住插嘴道:“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奸诈,但他还不至于害我们!”
“……。”老二从座位上站起,捂住我的嘴,便将我往他臂弯里撸,与顾某势均力敌的对立道:
“我会将收到的粮草,再卖给朝廷!”
“……。”
我暗自咋舌,老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这个世上敢把从朝廷抢来的东西再卖给朝廷的,你绝对是第一个!
‘牛X’这个词,已经体现不出侯爷我对你的尊敬之情了……
“你如何能做到?”顾某脸上就写着一万个不相信。
别说是他了,就连侯爷我这个伪枕边人都不太敢相信老二的话,却见老二笑了笑,将我整个人搂在怀中,笃定的说道:
“那就是我的事了。你说对吗?侯爷!”说完,便如纨绔调戏良家妇女那般,当着顾某铁青的脸,在侯爷我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
呀呀呸的。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吃老娘豆腐!若不是现在有求于你,老娘肯定一脚跟踹爆你的蛋蛋!
偌大的议事殿内,皇帝半躺在龙椅之上,百无聊赖的扇扇子,看画册,而武后坐在一旁,眉头紧蹙,凤颜大怒道:
“什么?钱喜江的官船被劫?”
伏地官员不堪武后盛怒的重负,又将背脊弯的更低:“是的,娘娘。”
武后艳丽的容颜上满是怒容,沉着声问道:“什么人做的?”
那官员战战兢兢的答道:“好,好像是……赵国的一帮散兵游勇。”
武后眸中厉光一扫:“好像?”
“不,不!是,就是!是赵国人做的。下官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死去劫匪身上怀有赵国的令牌。”
武后质疑:“只是令牌?”
官员吓得抖如筛糠:“不,不止!还有扒开他们的衣服,从内衣的质地和绣纹来看,都是产自赵国的,下官已派专门的人确认过了。”
“……。”
武后自龙椅上站起,谋算深重的眸子转了几转,又问道:
“那一批粮草共有一百多吨!想要从钱喜江运走,怕是不易吧。周边可有搜到蛛丝马迹?”
“没,没!官船遭劫之后,下官便立刻派人在钱喜江周围搜寻,一无所获,被劫官船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一派胡言!”武后容颜大怒,重重的在龙案上拍了一掌,吓得皇帝一震,官员颤抖,只见她竖着眉眼,冷道:“那么大的船,又岂会凭空消失?那么多粮草,就算是赵国出手,他们也不可能尽数运回国内,肯定有接头之人,去查,去给我好好的查!”
“是,是。”回禀官员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议事殿。
出门时正巧撞倒了随武侯一同出行西北的两名高胖官员。
两人进来后,纷纷行礼,武侯重重呼出一口气,问道:“武侯如今何在?”
“……回娘娘,武侯……还在西北。”高官员难以启齿道。
武侯凝眉:“本宫的信没给她看?”
高官员语竭,胖官员断断续续的接着回道:“看,看了。不过,侯爷将密信烧了。”
武后冷哼一声,高胖两名官员吓得不住颤抖,突然高官员想起了武侯临走前交给他们的一样东西,抖抖索索的从怀里翻了出来,双手呈给武后,说道:
“武侯将密信烧掉之后,便交给下官两人这件东西,说,说娘娘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太监将官员手中的东西递呈给武后,武后只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却也没再说什么,挥一挥手,便让他们退下了。
高胖官员没料到武后会如此大度,竟未追究他们任何责任,出了议事殿后,两人不约而同抹去了额头一阵冷汗……
坐在马车上观望沿路风景的我,突然打了个喷嚏,背脊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