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经过王同的那个耳型仪器,确实发现了那里有超声波,并且是一种定向发射的超声波,只在一定的角度上,才会发生作用。不过听王教授说,把猫头斩断的是超声波,我们还是将信将疑。
王教授见我们好像不太理解,于是就讲起了他经过的一件往事。
那大概是二十年前,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了一座汉墓,他就去那里参与发掘,那个墓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汉朝一个藩王墓,虽然规模很大,但出土的器物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在那里工作期间,当地猎人的一个捕猎工具,却引起了王教授极大的兴趣。那个地方山高林密,那时生态还非常好,各种猎物非常多,但最珍贵一种猎物,是一种白鹿。
那种白鹿的角光滑细腻,还无比坚硬,材质堪比象牙,并且能发出一种非常好闻的香味,可以提神醒脑,驱虫避蚊,即使在蚊子很多的夏天,只要在屋中挂上这种白鹿的角,就可以不被蚊虫叮咬,如果用这种鹿角在人生擦一擦,那避蚊效果更好。
因此,用这种白鹿角雕刻出来的佛像、鲤鱼等吉祥物,价格非常高昂,有人往国外走私的话,可以买到上万美元,在那个时代,上万美元可是个天文数字。
不但这种白鹿的角无比珍贵,这种白鹿的皮也是制作皮衣的上品,它轻薄、保暖、透气性好。可以说,这种白鹿浑身都是宝。可要逮到一只这种白鹿,却并不容易。
因为这这种白鹿极为稀少,此外,它还也极其机敏,一般的陷阱,兽夹,对它来说,根本无效。再加上这种白鹿动作敏捷快速、蹿山跳涧,如履平地,所以对很多猎人来说,一辈子都难捕到一只这种白鹿。
可王教授遇到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猎人,却已经捕了三只。当地人都称他为“神猎张”。那个神猎张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天赋聪明,对知识分子也非常崇敬,和王教授也很聊得来,用了两个多月,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有一天夜里喝酒,王教授问起他如何捕那种白鹿的事来,神猎张可能觉得王教授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即使把捕猎的秘诀告诉王教授,也不会和他抢饭碗,并且秘密压在心里那么久,他也确实想找个人说说,于是就毫不隐瞒地告诉了王教授。
那个神猎张捕白鹿的方法非常特别,并且,这种捕猎的方法,并不是他自己创造的,而是自己的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而最早发明这种方法的张家祖先,据说是为秦始皇修建陵墓的一个工匠。
到底是什么方法呢?
这需要找到一种矿石,那种矿石看上去和一般石头很像,但质地和一般石头则完全不同,它有极强的韧性,所以能做一定程度的弯曲,而这种石头最大的特点,就是极易发生震动,只有有声音,它就会震动。那种震动幅度不大,但频率却极快,把手放在上面,就能感到手微微发麻,那是就是矿石微振动造成的。
在大山中,即使大片平整的石头地面上,有时也会有裂缝,这些裂缝大部分并不宽,宽的有一两尺,窄的也就几寸,而那种白鹿,最喜欢在这种大片平整的石头地面。
因此,要猎捕这种白鹿,先要找到这种大片的石头地面,然后再找地面上的裂缝,在裂缝中,嵌入一小长条那种矿石,因为石缝间会产生很强的气流,而这种气流就会使矿石剧烈震动,而发出一种很强的定向超声波。
只要有动物经过这种超声波的正上方时,就会被超声波割伤,如果超声波足够强的话,甚至可以像利刃一样,把动物的躯体齐齐切断。这样一来,就可以轻易捕到那种白鹿了。
而且,如果裂缝越深、越狭窄、矿石和裂缝嵌入的越贴合,那么效果就会越好。当然,神猎张对超声波一无所知,原理他也更不懂,王教授也是回来后,请教了物理专家,才把这种原理弄清楚的。
所以,王教授相信,那个猫之所以被瞬间割掉了头,也是这种原理,并且刚才王同用那个仪器也试过了,周围确实存在着超声波,只是那种超声波的威力惊人,他们没敢在其正上方试。
经过王教授这番解释,我们才真正了解的比较清楚了,尤其是蒙老头,边听边不住的连连点头,并且一脸钦佩地看着王教授,嘴里还忍不住轻声赞叹“专家就是专家,分析的深刻”。
在讲这些的时候,小李怕我们一直站着太累,就引导让我们坐在了台阶上,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深深的地下空间里,我忽然有了一种安全感,尤其这里凉风习习,空气也很新鲜,还有二十四度左右的温度,更是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却没有一丝压抑感。
“这虽然是秦始皇陵的入口处,但我怎么没觉得有丝毫的阴气,反而觉得很舒服呢?并且有一种安全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秦晴微微一笑说:“你在这里有安全感很正常,其实我也是,因为在上面,我们遇到的诡异事件,实在是太多了,并且总感到周围有眼睛在观察着我们似的。而在这里,反倒觉得比较踏实。”
经秦晴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安全感的原因。
“对了,蒙老爷子,您让小李送纸条给我们,说是有人再跟踪我们,是怎么回事呢?您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们呢?”秦晴看着蒙老头问道。
蒙老头轻轻叹了口气说:“嗯,其实你们来我饭馆吃饭时,我就发现有人跟踪你们了,跟踪你们的好像是一男一女,个子都很高,但是模样显然是经过化妆了,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虽然他们化妆的不错,但还是逃不过们我的眼睛,从他们的举动上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另一个守陵家族的人。”
“另一个守墓家族的人?”我忍不住重复了蒙老头的这句话。
蒙老头点点头,进一步解释说:“一开始,正是从他们的举动上,我看出他们和平常人不同,才注意了他们;而当注意他们后,才发现了他们的脸是经过化妆了,之后,我调取了饭馆当天的录像,发现那两个人是随着你们进来的,当你们离开时,他们也尾随着你们离开,这一点,从门口的那个摄像头拍下的图像中,看得就更明显了。
因此,之所以没电话通知你们,是因为我当时我那两个远方侄子——就是掉进石井里的那两位——也在,他俩告诉我说,也有人正在监视我,并且我的电话,好像也被监听了,听完后我当时心里很着急,就赶紧写了个纸条,让小李给你们送去了,可没想到的是,他俩反倒是先出事了,唉,这也是命吧。”
此时,我不由得暗暗佩服王教授来,因为王教授从字体上,已经猜到蒙老头那个纸条,应该是在比较紧急的情况下写的,没想到果然猜对了;还有,蒙老头居然也是从那一男一女的举动上,看出异常来的,这也竟然也与蒙老头不谋而合。
看来,王教授在安全部门那两年没白干,他的推理能力和观察能力,确实高人一筹。
”你那两个侄子去石井干什么去了,他们之前跟你说过吗?”而对于自己这种推理能力,王教授并没主动提及,而是继续认真的问蒙老头。
蒙老头摇了摇头:“没有,他们之前只是告诉我说,从外面来了一些人,正在打皇陵的注意,并且选了我做突破口,让我这段时间要特别小心之类,说完这些后就走了。”
我们都注意到,我们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关于那一男一女的事情——王教授却没急着问,既然没急着问,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虽然着急,但谁也没主动问蒙老头这个问题。
稍微顿了一下,王教授看了看蒙老头,这才缓缓地说:“您说从那一男一女的举动上,就看出他们和一般人不一样,难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您是从他们特别的举动上,才判定出他们是另外一个守墓家族的人吗?”
王教授问完后,蒙老头并没立即回答,而是忽然站起来,倒背着手在我们面前来回踱起了步子。这个举动让我们感到有点意外,他这是坐累了,起来活动一下?难道没听见王教授刚才的问题吗?还是其他原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呢?
我们都坐在台阶上,默默地注视着蒙老头,而王教授也异常平静地看着蒙老头。
就这样,蒙老头足足有两分钟,都一直在这样踱着步子,最后,他终于又重新做了下来,但并没有回答王教授的问题,而是突然反问我们:”你们说,我们这些守墓家族,为何能一代代地坚持在这里守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你们把这当成一种使命,一辈辈地传承下来,最终成了你们的一种信仰。”胡梦很认真的回答道,如果换我,我也会这么回答的,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答案。
但蒙老头却笑着连连摇头,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笑——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自嘲,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些无奈和心酸。
“你说的像是教科书里写的,但事实往往都是复杂的,真实的情况,远没那么简单,光靠你说的那种空泛的感情和信仰,是很难坚持下去的。”说完这句话后,蒙老头又陷入了沉默。我们谁也没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我们都知道,在蒙老头的心中,肯定埋藏着别人无法体会的秘密。
但既然不是靠这些,那又是靠什么,能让这些守墓家族,两千年如一日的守护着这座皇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