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是一种很奇特的社交手段。有时跟对方一起抽上一支香烟,两人的交清会加深不少。
待他抽过我递来的一支香烟过后,他的思绪又开始衔接。
“我的父亲是一位警察,那时的他年轻力壮火气盛。在我刚被接回家时,父亲激动的带着我去当时最好的商贸城买玩具,我一眼就看中了商场里最贵的玩具,父亲毫不犹豫直接买下,还夸我非常有眼光。那一次,真是一位非常好的父亲;那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
但一切发展的并没有这么好。还是在同一年,在全家都对我如外人的环境下,他也不例外。
那一年我被送去幼儿园,离家不算太远,但步行也要十分钟。每次放学后都会有家人来接我回家,但是,那一次,放学已过一小时,天色近黄昏,幼儿园的同学和老师都已离开,只剩我独自抱着书包蹲着门外等待。但是没有等到家里来人,却先遇到了住在我家后墙的邻居家大哥哥,这个人我认识,家里人都认识他。因为他就住在我们家后面,而且他们是一对儿双胞胎,想不记住他们都难。
他也看到了,就带着我一起回家。没曾想到,一进门就被父亲劈头盖脸狂揍一顿,刚退伍不久的军人,力气可是有的,一直把我从大门口踹到堂屋里头,疼的我嚎啕大哭。越哭越是揍的更凶,吓得我气都不敢大喘,只得绷着嘴巴,但眼泪却也止不住狂涌。
那是我第一次挨打,而且那么狠。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没有在幼儿园乖乖等待,所以才讨来这顿暴打。当时全家的人都在,但是没有一个劝阻,奶奶还觉得打得太轻了。
从那之后,父亲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而那次的事情,也让我对他产生了恐惧感。那时每天的我都生活的提心吊胆,生怕又不小心得罪了谁,又遭来一顿暴打。后来又遭遇过一次让我记忆深刻的打骂,那时已读初中,父亲觉得我写的字丑陋,对着我的腹部就是一飞脚,直接把我从椅子踹到地上,似还不解气,又补了了几脚,边打边骂。
后来搬了家,离开了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平方,搬进了高楼里。但是日子也并不好过,吃饭慢依然是令人关注的问题,为此妈妈也做过跟奶奶类似的事情,把我关在厨房里,门在外反锁,也是吃不完不让出去。
那样的日子几近持续到我小学毕业,我吃饭的速度终于变快了,奶奶也逐渐不再对我板着脸,妈妈也发觉之前全家这么对待她的儿子,对孩子来说有多可怜,后悔不已。但是我最感激的是我的姐姐。
姐姐比我长两岁,在我刚来家里时,最先欺负我的是姐姐。现在想来姐姐当时是觉得我来了会夺取家人对她的疼爱,但事实证明她是多虑了。小时候经常和姐姐打架,但是每次我都打不过她,女孩子发育的早,而且我小时候严重营养不良,头发都似枯草一般,自然是打不过的。但是后来随着家人对我的态度,姐姐是最先看不惯的,她总是护着我,但是能保护我的事情也很有限,不过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姐姐无疑是对我最好的。“
提到姐姐,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神采,但却一闪而逝。
“抱歉,老师,我的思绪有些乱,想起一点儿说一点。”他又摸过一支烟点燃。
我表示对他叙述的杂乱无章的过往不介意,至少我能听得懂他想要表达什么。“要继续吗,还是休息会儿?”
他轻轻摆了下手。
“读初中那会儿,我的日子还算好过一些。伴随我的除了无聊的上课生活,就是父母不停的争吵。我不知道父亲的脾气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暴躁,一些小事就可能会跟妈妈吵起来,有时还会动手,家里的东西也被砸坏了不少,而且吵架也会波及到我的身上,总会在我身上找出各种各样令他不爽的毛病。但是父亲对姐姐的态度截然相反,令我很是羡慕。
家庭环境造成了那时的我很自闭,不敢与陌生人接触,也不敢说话,脸皮很薄,被老师点名批评一下我就会哭,直到初中毕业也没交到几个朋友。也是从那时我下定决心,以后不再流泪。
但是还是哭了一次,而且很伤心。那是姐姐要去高中读书,而且要住宿在学校。当时我想:姐姐再也不能保护了。眼泪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初中时我还离家出走过一次。那次班主任把我拉扯到教学楼顶上,踹了我一脚,我气不过,跟他动手了。发生矛盾的原因我已记不太清,但事情还记得。后来老师让我把家长叫来学校,我一寻思,这事回家之后又要一顿暴打,索性就跑去找一个校外的朋友,跟着他厮混了一晚。但是第二天就被家里找到了,回家之后果不其然,又是一顿毒打,说再跑就打断我的腿。
我并不喜欢老师。或许是我偏激,也可能是遇到的几个老师确实不怎么样。我感觉老师总喜欢挑几个好欺负的学生故意刁难。我高中的纪律管理员就是如此,总会找我们几个各种不符合校规的理由,然后把我们家长叫来上纲上线的呵斥一番,把自己说的就像是一位非常关心学生成长,但有很无奈恨铁不成钢。为他谋取家长送礼品的丑恶行为批盖一层正面堂皇的外表而已。”
我的妈妈就很信老师的话,不管事情原因就认定一定是我的不对。我最憋屈的一次也发生在高中,那次我跟同学斗嘴,他直接上来一拳打在我的眼眶上,但我没敢还手。不是我怕他,而是我怕我父亲,因为我若是在学校打架,停课回家后肯定又要被他打一顿,但是如果不还手可能会好一些。从学校被妈妈带到医院进行处理,淤血未散便回到家中。果不其然,一进家门父亲便出床上跳起就要打我,还好被妈妈拦下,说我被打,并没有动手,他才怏怏躺回床上,对我爱理不理,也不管我伤的如何。
我对老师没有一点好印象,觉得他们非常虚伪,不配教书育人一职。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老师。”他似乎想起了我也是一位老师。
“没事,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因为确实有他讲的这种教师存在,而且每所学校都有不少。
我对此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