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延方丈,好久不见。”洛雾铭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与那老和尚打招呼,“只是,出门在外,那两个不合时宜的称呼,方丈还是改了吧。”
“是,那老衲便以施主称之吧。”释延方丈恭敬的微微弯下腰,更是让一旁的众和尚们对这位才来的男人的身份更是充满了好奇。
“家中妹妹怀有身孕,现在要出远门静养,我欲请一个平安符来,作为礼物送出,方丈觉得如何?”虽是征求意见的询问,但由洛雾铭嘴巴里冒出来,却没有半点屈尊的语气。
“施主有这份心,佛祖当然会满足施主所求……”释延方丈以木讷的表情絮絮叨叨的解说着他们寺庙的平安符有何不同之处。
梁祺早听得不耐烦,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就差倚着夏柒若找周公去了。严肃的大雄宝殿里,也就只有她如此散漫,黑石终是看不过眼,用手肘推了她一推。
“真真无趣得紧,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好玩的地方呢,害我白高兴一场。”梁祺不满的嘀咕着,好在她们站得比较远,梁祺的声音也不大,才不至于搅了局。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看到梁祺微微嘟起的嘴,夏柒若好心的提出了建议。
“好啊!”早受不了那安静的气氛了,还不如寺庙外头来得热闹。可回头看了看站在那边与方丈寒暄的洛雾铭,眉头又是不悦的皱了起来:“可是这次是专门为你而来,若是你与我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夏柒若摇了摇头:“无碍。”
为她而来?为她这个妹妹而来?
若真是如此她也不必想要从他身边逃开了。他自有他的大事,此次带着黑石前来,就已经可以看的出来了。
黑石是什么人,是他洛雾铭培养的暗卫,从不见人。旁人不知她夏柒若还能不晓么?微微笑了笑,好让梁祺安心。
两人趁着众人不备,悄悄退出了大殿。才出了寺庙,梁祺就伸了个懒腰,像要将身上慵懒的血液全部唤醒。
寺庙外面是一条小街,环山而绕,蔓延到看不见的尽头。街上摆的,无非都是一些小玩意,文房四宝,折扇纸伞,虽不及市里的街巷繁华,但在这山间小路上,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二位姑娘要不要来算上一卦?”一幅写着“神算子”的白色长旗下,坐着一个气定神清的人。
“算卦?这是干什么的?”梁祺来了兴趣,果然停下了脚步。
“就是算命的。”夏柒若言简意赅的向她解释。
“就是书里头说的,能预知天命的人?”梁祺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嗓音。
她在夏柒若寝宫里整日闲着无事,虽然也就三日,却也看了不少的书,自然也见识到了许多事物。据说,这算命之人都有天眼,能预知生死,差不多能称得上半仙。
“也许吧。”夏柒若木木的说道。
当年在大楚国偷偷跑出去玩时,在街头,见过不少算命人,但这其中,十个有九个人是假冒的,纯粹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就算有一个有些能耐,却也是虚有架势,为了讨客人欢心而吹得天花乱坠。
“那我们也去算一卦吧!”只在书中见过的事物在眼前出现,梁祺欢喜不已,不等夏柒若开口就直接把她拽走。
那自称“神算子”的人一身粗布衣,雪白的颜色已被暗黄色替代,他却丝毫不介意般的翘着腿,十分自在的模样。
“哪位姑娘先来?”见着客人上门,他那一副讨好似的笑容越发诡异。
“她先来!”梁祺犹豫了一下,却是把夏柒若推了出去。
“姑娘,来。”只见那人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个龟壳,将几枚铜板塞了进去,递给了夏柒若。
“梁祺……”夏柒若对这些有着本能的排斥,下意识就要拒绝。
“快啊!玩玩而已嘛,他要是说得不准,我们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梁祺哪知她心情,只顾着等看好戏了。
梁祺如此开心,夏柒若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只好微微的点点头,轻轻摇动着手里的物件,然后把那铜板甩落在桌面上。
“呵呵,”那人捋了捋不算太长的胡须,“我果然没有看错姑娘的面相。”
“怎么样?”梁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姑娘这一生,注定为情所困。而且,从卦象上看姑娘是大凶大吉之命,只要姑娘能够度过这其中的劫数,便会有好的结果。”那人眉梢上翘,一把纸扇摇得十分悠闲。
“若是度不过呢?”夏柒若略带挑衅意味的看着他。
“度得过度不过都在姑娘的一念之间,姑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那人也不说全,笑眯眯的打量着桌上的铜板,“有趣,真有趣!”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呀?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梁祺对这种吊人胃口的事十分不快。
“天机不可泄露。”那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转向梁祺,“该到姑娘你了。”
“来就来,谁怕谁!”梁祺索性将袖子卷起,一挥手将铜板收进龟壳里,然后大力的摇了起来。
一阵丁玲作响,铜板滚落桌面,那人收了扇子,凑上钱瞧了一瞧。
“今个儿上门的都是贵客啊!”那人低笑了一声,才缓缓道来,“姑娘虽然表面上有男子的英气,但内心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梁祺不屑的别开眼。
“那当然,本姑娘我可不是冷血的人。”
“我指的情,是男女之情。”看见眼前的女子神色微变,那人笑得更欢了些,“姑娘所寻之人,并非姑娘的真命天子,姑娘想得到幸福,需把眼光放短一些,多多留意眼前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所寻之人,本姑娘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哪还有其他人?”梁祺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姑娘要自欺欺人,那是姑娘的事。不过,我得提醒姑娘一句,若不放执念,姑娘是要付出大代价的。”折扇敲在桌面上,啪的一声,吓得平躺着的铜币都抖了一抖。
“你还敢威胁我?你这个大骗子……”梁祺气急败坏的就要掀桌子,还是在一旁的夏柒若拦了下来。
“不是说他算得不准就当成左耳进右耳出么?现在怎么又激动成这样?”夏柒若不敢松开拉住梁祺的手,生怕她一气之下当真要闯祸。
“可是他也太过分了!”梁祺不甘心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