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快的前进着,坐在夏柒若对面的人不是洛雾铭,而是一身深紫色的梁祺。
她跪在他的殿前整整一夜才将梁祺求出,老天垂怜,下了一场大雨让她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洛雾铭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
第二日便见到了洗漱干净的梁祺从宫中出来。
她已经恩宠不再,想要救出什么人也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柳瑾儿跋扈嚣张,怎么是能放过梁祺的人,看着梁祺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里愧疚顿时升了起来。
这次出宫,若是将梁祺独自扔在宫中,定然不知道又要受柳瑾儿的多少气。
一路上的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梁祺难得的安静下来,看着车帘外的花草树木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哀伤。
“怎么了?”夏柒若坐过去,抬手揉了揉她微皱的眉心。
“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个人了。那个时候,也是在像这样的花花草草中,我和他一起策马奔腾,好不愉快。”触景伤情,梁祺再坚强,也只是一介女子。
“谁?莫非你在家乡有心上人?”听梁祺的语气,似在怀念着谁。
“才不是!”梁祺娇嗔道:“他是我的师父,我的好多知识都是他教的。比如中原的风俗……”
说起那人,梁祺就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她的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除了对医术一窍不通,其他的一切他都有涉猎,可谓见多识广。
想当初,师父刚来到草原时,一身的狼狈,就像是刚从哪里的火堆中爬出来一样。她那时还小,正巧在溪边洗脸,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淌水过来。她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大白天里见了鬼。他却无视她的存在,用手舀了两捧水洗了脸,干净的面目显露出来,顿时便让她挪不开眼。
就这样,她把他带回了家,请了大夫给他看伤,慢慢治好了他的身子。他也不急着离开,说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所以要给她当师父,以回报恩情。
悠扬的调子响起来,轻缓如从天边流下来的小溪,莫名的让人生出几分憧憬。梁祺哼着小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小腿。歌词唱得有些模糊,隐约能听得出是她家乡的语言,但也因为听不真切,好似给这首曲子蒙上了烟雾,多了一层朦胧美。
马车外的一人听得入迷,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战场,。他身披盔甲,长剑直取她的喉咙,她敏捷的一侧,面具却被挑开,然后长发分散,她站立风中,英气逼人。
脚下的马匹突然停下前进的趋势,侍从抬头,才发现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了。没有浩然的阵仗,没有众位僧人的出门迎接,洛雾铭此前特地吩咐要低调,所以并未提前告知寺庙的主持将有贵客临门,因此,寺庙也可没有将百姓们拒之门外。
马车停在寺庙外,真正进入里头的只有两男两女。为首的男人一登场,立马就吸引了寺庙内不少和尚的注视。
“施主,是来上香还是来用斋饭?”机灵点的小和尚一眼就看出他的气宇不凡,回头让人去把主持请来,另一面急走上来招呼着。
“我们家少爷是来上香的,听说你们的寺庙有特制的平安符,我们家少爷想替自家妹妹讨要一个。”黑衣侍从黑石不动声色的拦在那小和尚的面前,不让他离洛雾铭太近。
夏柒若冷冷一笑,妹妹……
真是个好称谓呢!
小腹微微一个抽痛,她立马伸手去抚摸,肚子里的小东西也在她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这……这不是……”主持早年也曾在宫中主持过几场法事,自然是认得洛雾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