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市的喧嚣,乡村僻壤的空气显得那么的清新,夜晚显得那么的宁静,祥和……
金凌威虽然有些睡不习惯一压上去就会‘咯吱,咯吱’发出声响的木床,但是,只要他静下心,倾听窗外那雨水滴滴嗒嗒顺着屋沿打落在水沟里,就像是在聆听一首优美的乐曲,他的心,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松,眼皮也就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揉了揉眼,翻身下床,来到了窗前。轻轻推开窗子,一缕清凉的微风扑面而来,瞬息之间,他就像洗了个痛快的凉水脸,感觉冰冰凉凉的,却又是无比的惬意……
“金叔叔,你已经醒了啊!”不知何时,小家伙已经偷偷溜进房间,来到了金凌威的身后。
“吉米也这么早起啊!”男人潇洒地旋回身,用温暖宽厚的大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宠溺的说道。
“嗯……妈咪说,让我偷偷来看看,看你醒了没有,如果没有醒,就别吵醒你……”
“你妈咪找我有什么事吗?”男人心急地打断了小家伙未说完的话,问。
“妈咪和外婆要去救外公呢!”小家伙歪着脸袋,说道。
“是吗?那她们什么时候走啊!?”男人心里暗暗一惊,又问。
“吃完早餐就走啊!……喂,金叔叔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吉米嘛!”
在屋子的正厅,母子俩正为一会上路做着准备。忽听小家伙高分贝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侧头,向声音的来源地望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浓重的黑洞口钻了出来。
“夏悦,你们这就要走了吗?怎么都事先不跟我说一声啊?”男人一露面,立刻不悦地质问。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想,有我和妈咪操心就可以了,就不麻烦你了!”夏悦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夏悦,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男人听出夏悦的话外之音,心头一着急,便粗鲁地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不是说好了两个扮夫妻的吗?她刚才的一番话,不是明摆着穿帮了吗?
“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像夫妻,我妈咪昨晚就看出来了!”夏悦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
“啊?你妈咪火眼金晴啊,那么厉害!我演得那么好,她都看出来了啊!”男人瞪大一双眼,一时难以置信。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夏悦摇了摇头,淡淡地说。
“算了,穿帮就穿帮吧!夏悦你也别难过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救出你爹地啊!”男人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嗯……可是,此次前去,会有风险,你确定要参与吗?”
“我——确——定……”男人的心一沉,莫名的疼痛。为什么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还是对自己那样的疏离,一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呢?
“那好吧,我们走!妈咪还在等我们呢!”
赶到H市,已是四个小时后的事。
米晴第一时间给地下钱庄的人打了电话,并说明来意。
根据对方电话所示,他们提出只要一个人前往就行了,其他人原地待命。
看着眼前夏悦他们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金凌威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冒险。在他拼命地坚持下,母女二人终于同意让他一个人前往。
目送着金凌威高大伟岸的身影渐渐远去,米晴率先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颤抖地握着夏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悦悦,妈咪看得出来,小金这孩子不错,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你不要再犹豫了,虽然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吉米的爹地是谁,但是,我相信小金他不会介意的,要不,等小金将国栋平安救回来,你们就举行婚礼吧!像如今的社会,这种男孩真的不好找啊……”
“妈咪……我……”一时之间,夏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说金凌威这样为自己付出,她都不感动的话,那她跟一块石头又有什么分别?可是,就算是感激,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吗?
“好了,好了,妈咪也只是建议而已,决定权还是在你啊!不管怎么说,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话,我们做父母的才会安心啊!”
“妈咪,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走吧!我们去那间咖啡厅等他们吧!我想既然有钱给他们,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爹地了吧!”
“但愿不会啊!哎……我知道国栋肯定是怕我跟着他在乡下受苦,才会铤而走险,去找地下钱庄借钱的!悦悦啊,我和爹地真是没有用啊,一把年纪了,什么忙都不帮了你,还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妈咪,你说的哪的话啊!我是你们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啊!说什么添不添麻烦啊!”米晴的一席话,说得夏悦的心都碎了。
金凌威拧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按照电话中的指示,一路来到了指定的地点。
他掏出一块纸巾,擦去额角的细细的汗水。
左右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可疑人。
他稍稍停顿了片刻,打算再朝前走几步,在前方那个公车亭坐下来。(这里是郊区,哪怕是公车亭,也不见几个人影。)
当他刚刚坐下来,上衣口袋的电话突然震得厉害。
“喂……”
“谁让你坐下来的,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看见一个废旧的码头为止!”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男人恶狠狠地声音。
“OK,没问题!”男人稳了稳气息,镇定地应道。
“嘟……”他刚想问问夏国栋的情况怎么样了?对方却不遗余地挂了电话。
虽然对方已经反悔,不愿在原定地点交易,但男人从他们电话中所说的内容可断定,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在敌方的掌握之中,因此,唯恐情况有变,危及夏国栋的生命,他只好重新提好旅行袋,顺着这条僻静的小路,一直朝前迈步。
大约步行了五十米左右,男人果真见到一座废旧的码头,码头的旁边还有一间规模不小的仓库,因年久失修,那个仓库看来破烂不堪,无论辨别原貌……
他刚在仓库前站稳,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将你手中的钱袋扔进你身旁的那个旧仓库里,然后,你就沿道返回就行了!”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我想知道我岳父是否安全?”金凌威把握机会,开出了条件。
“放心,还死不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男人粗着嗓子哈哈大笑两声,狡黠地说道。
“不行!钱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送来了,你们也应该遵守诺言,先把人放了!”金凌威知道,此时他不能松口,搞不好就会弄个人财两空。
“去,把那个糟老头子带过来,跟他女婿说两句话!”
“啊……救救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没钱,我真的没钱……”听着电话那端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金凌威虽然从来没有与夏国栋见过面,也不知道电话那端是否是夏国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时候,人的那种绝望的哀嚎,不是普通人能扮得出来的。
“虽然我知道人还活着,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放人?我希望你们能拿出点诚意来,让我亲自将我岳父接走!钱,我可以当面给你们……”
“小子,你的要求是不是越来越过份了哦!居然还敢当面跟我们当面要人!难道你不怕我们人多势众,连你一块干掉?”
“要怕,我就不会在你们的监视下,还一个单枪匹马过来……”男人平了一口气,毫不畏惧地说道。
“好,有胆识!就依你的意思!去,开车把那个不怕死的小子给我接过来!哈哈……”
几分钟后,果然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右边的方向开了过来。
车子在金凌威的面前停了下来,男人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仅仅只是迟疑了几秒,便把心一横,钻进了车里。见男人上车,桑塔纳来了急速调头,飞驰而去。
当那辆桑塔纳走了没多远,冷不防,后面又有一辆黑色小车紧紧的追了过来。
“你还有同伙?”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男人,掀开深色窗帘,一双精锐的眸子,紧紧盯着那辆跟着开进院子的小车,恶狠狠地质问道。
“绝对没有!”金凌威摇头,满口否认。
“少废话!你们看着他,别让他耍花招,快点派个人下去看看情况再说!”刀疤男吩咐道。
“是,老大!”
大约五分钟后,派下去打探的人又转了回来。
“老大,是个问路的!他找一个老朋友,找不着方向,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我就说,他不是我的同伙,你们还不信!”金凌威冷哼一声,顺势抱紧双膀,底气十足地说道。
“钱呢?”刀疤男一直目送着那辆小车驶出了院子,这才转身,一脸邪气地盯着金凌威手中的旅行袋。
“我要先见人!”男人就势退了两步,挺直了腰杆,态度决然地说道。
“去……把那个糟老头带过来!”刀疤男一挥手,立即有一个打手模样的男人离开现场。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没钱……”过了没久,刚才离开的那个打手便押着一个身材枯瘦地老男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金凌威暗暗瞥了他一眼,仅仅只是那一眼,他便确定,那个老男人就是自己要救的人。虽然眼前的人,没有照片中那样英俊潇洒,头也全白了,但是他的轮廊还是十分立体,不难分辨。
“现在可以将钱交给我们吧!”刀疤男依旧一脸的邪邪的笑意,贪婪地盯着金凌威手中的那个旅行袋。
“拿去!”金凌威将旅行袋朝刀疤男用力扔了过去,便灵敏的转身,对夏国栋匆匆地说了句,“快跟我走!”便拉着他直朝楼梯口冲去。
“呵呵……想跑!给我追……”刀疤男接过旅行袋,掂了掂重量,再拉开拉链大略看了几眼那些刺目耀眼的人民币,忽地,猛然抬起头,盯着那两道怆惶而逃的背影,阴冷地发出号令。
“小伙子,你真是我的女婿吗?”真是服了夏国栋,正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有心去关心这些问题。
“夏叔叔,现在逃命要紧,等下我再跟你解释吧!”男人喘着粗气,死死地拉着夏国栋的手,一边跑一边说道。
然而,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对方又人多势众,他们刚顺利地逃到楼下,就被一群青一色的打手拦了去路。
“小伙子,你走吧!别因为我丢了性命!”夏国栋一看这个阵势,毅然甩开了男人的手,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不,我答应了……夏悦,一定……一定要平安地把您……带回去,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男人摇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哈哈……我听说糟老头的女儿嫁了个有钱的男人,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拿出一千万!小子,既然你那么有钱,如果抓了你,再让你亲老子打点钱过来,应该不是问题吧!哈哈……”刀疤男顺着楼梯,稳稳地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吴先生,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女婿!他只是我女儿的朋友,他没有钱,真的没有钱……”夏国栋不知哪来的勇气,挡在了金凌威面前,辩解道。
“老家伙,滚一边去!”毕竟上了年纪,又受了一番非人折磨,刀疤男几乎不费力,就将夏国栋推到了一边。
“你……太过份了!”看着夏国栋狼狈跌倒,金凌威只觉胸口一团火苗陡然直往上窜。他居然不顾后果地挥了一拳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刀疤男那道丑陋的疤痕处。
顿时痛得刀疤男眼冒金花,打了几个踉跄。“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刀疤男唾了口口水,咬牙切齿地吼道。
霎时间,一大批人围了过来,个个手中握着一米来长的木棍,劈头盖脸地朝金凌威抡了下去。
吃了一顿棍棒之后,金凌威已经难以支撑,趴在了地上,嘴角还有鲜红的血液在不断地往外淌着……
“小伙子,你怎么样了?还好吧!”夏国栋吓得面如土灰,他不顾生死地爬到了金凌威身旁,紧张地问道。
听到夏国栋叫自己,金凌威居然翻身,奇迹般地坐了起来,再用手慢慢支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艰难地说道,“夏叔叔,我……我没事!”
他答应过夏悦,一定要带着夏国栋平安离开,所以,他不能倒下——
“呵——呵——,你小子还挺经打的嘛!吃了一顿棍子餐,还能完好无损地爬起来!弟兄们,给我再打……打到他站不起来为止!”
“住手!”突然,那道结实的大门被人大力撞开,同时,门口还凭空冒出两个高大的男人来。
“呵呵,原来真的有帮手啊!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有帮手,一样逃不出去!给我上……”刀疤男一挥手,众人立即兵分两路,一部分对付已经伤痕累累的金凌威和夏国栋,另一部分对付刚刚闯入的那两个不怕死的男人。
“少强,养兵千日,这次就看你的表现了!”冷易冷哼一声,神情凛然地说道。
“是,BOSS!”少强动作麻利地从身后摸出一条双截棍,‘霍……’声音清脆有力。
为了节省时间,他并不仅仅是想吓吓人而已,还大步迈了出去,挥舞着流畅的双截棍,甩出去,打在那些打手的身上,招招都是致命的伤。
上劈,横扫,攻下位……干净利落,短时间的功夫,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
刀疤男这才有了危机感,并趁乱偷偷跑上了楼。
少强见还有一部分不知死活的家伙还缠着夏国栋与金凌威不放,他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随意挥了几棍,那几个人便在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情况,被打晕在地。
“夏叔叔你还好吧!”冷易快步走到被狠狠抡了几棍,伤得不轻的夏国栋跟前,猫下腰,关切地问道。
“啊,是易儿啊!我……我不紧,你快去帮我看看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啊,他被打了很多棍啊!”顺着夏国栋手指的方向,冷易扫了过去。
可怜的金凌威,因为寡不敌众,又是赤手空拳做战,被那些不长眼的棍子,打得鼻青脸肿,大字排开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少强,快送医院!”冷易虽对眼前的男人,有一种极大的排斥的感,但救人大于天,他来不及犹豫,果断地说道。
“是……老大!那,那个刀疤吴怎么办?”
“暂时饶了他!改天我们亲自去会会他们老板!”
“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