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只丹顶鹤慌里慌张闯进长吉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二首领,大将军,不好了,小兔子毛毛被掠走了!”
“啊?毛毛出事了?”三个小豆子此时方想起还有一位好友借住在鹤唳川。
“啊?毛毛他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尉迟风,你们是怎么看护他的!”朱弘作色斥问道。
朱顶离开鹤唳川时,专门把毛毛托付给他照顾,如今大哥被捕下落不明,连小白兔也莫名其妙地被掳走,朱弘蓦然觉得老天对自己太过不公。
这只名为尉迟风的丹顶鹤战战兢兢回道:“二首领,您先别发火,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昨天晚上发现出去玩耍的毛毛没有及时回屋休息,就分头遍寻他常去之处,也没见他的半点踪影。当时以为他玩儿得太尽兴,又在外面留宿了,以前也出现过类似情况,一般次日清晨他就自己跑回来了,我们也就没有太在意此事。本来以为他今天早上会及时归来,可是等到太阳一竿子高了,也未见他半根毫毛,我们这才心里发了慌,赶紧四处东寻西觅,最后在川西南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他的踪迹。”
朱弘听到这里火冒三丈,厉声斥责道:“你们简直就是乱弹琴!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禀报?”
“我们,我们以为他不会出问题,才,才没有及时报告。”尉迟风结结巴巴小声答道,“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找到毛毛的下落,他被赤鸦帝国的乌鸦给掳走了,大树下面有搏斗的痕迹,有几根乌鸦的细羽,毛毛一定和乌鸦们英勇搏斗一番,才不幸被捕的。”
尉迟风觉得这样似乎能减轻一点儿自己的罪责。
“还有其他线索吗?”贺翔追问道。
“没了,暂时就这些,我们再去那里仔细搜寻一下,或许会找到其他蛛丝马迹。”尉迟风小心翼翼答道。
“好了!你快出去,赶紧给我派人去找,毛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会轻饶你们!”朱弘此时心绪稳当许多,冲尉迟风摆摆手道,这只倒霉透顶的小队长急忙退了出去。
“赤鸦帝国真是无恶不作,他们抓走一只小兔子,意欲何为?”朱弘怒目切齿道。
屋内暂时安静下来,大伙儿都细细琢磨赤鸦帝国的意图。
“他们把毛毛抓走了,木笼子里面白绒绒的一团?”婉儿自言自语着,“噢!对了,我明白了!他们是把毛毛当礼物送给鹰秋阳,我们今天看到木笼子里的那团白绒绒的东西,就是可怜的毛毛!”
婉儿的话令大家顿感豁然开朗,贺翔恍然大悟道:“赤鸦帝国时常派乌鸦兵来川内刺探情报,我们也曾经秘密处决过几只,但为了不和赤鸦帝国关系搞得太僵,大多还是将其驱逐出境。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干起绑架的勾当,真是丧尽天良!”
“毛毛要是真被当成礼物献给鹰秋阳,那可就太危险了!我们得马上过去救他,不然他就成了鹰王的口中餐了!”阿天说话时神情惊恐,仿佛看到可怜的小白兔被一只凶猛的苍鹰开膛破肚。
朱弘仰首望望长吉亭的天花板,满面羞愧地叹道:“我真是无用,找不到办法营救大哥脱离囹圄,就连他托我照顾的毛毛也惨遭毒手,将来有何颜面再见他啊!”
“二首领不必过于自责,这都是赤鸦帝国干下的无耻勾当,和你没有太大干系。我们应当马上赶往鹰愁岭,救下小兔子,再趁机和鹰秋阳谈结盟之事。只要我们合力击败赤鸦帝国,所有的问题自会迎刃而解!”白晨霜用温和的口气劝解朱弘,对形势分析得入情入理。
“毛毛在鹤唳川被劫,我作为大将军,也逃脱不了干系,”贺翔面带愧色自责道,“二首领,让少可汗暂在川内歇脚,我现在即刻带三个小豆子追云逐电赶往鹰愁岭,向鹰秋阳讲明毛毛的来历,恳请他放了毛毛,而后视情势再磋商结盟之事。”
“为啥要把我留下呀?我们雁荡谷也要和鹰愁岭结盟,难道贺将军觉得鹰秋阳看不上我们雁族?”雁齐云闻听贺翔不让自己去鹰愁岭,心中遽然有几分恼火。
贺翔看着雁齐云微怒的脸庞,用眼角扫了一眼同样稚气十足的朱弘,不免低头偷偷一笑,继而抬首敛住笑容道:“少可汗误会了,我不敢有丝毫轻视雁荡谷之意,主要考虑到你们从豆玉峰一路赶来很是劳累,现在又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往鹰愁岭,怕你们在路上体力吃不消!再说我们三家已经结盟,鹰愁岭如果肯同鹤唳川和豆玉峰结盟,那么和你们雁荡谷也就自然成为盟友。”
雁齐云听了贺翔推心置腹的解释,脸颊腾地红了,尴尬笑道:“原来如此,还是贺将军虑事周全,恕齐云年少无知,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这个少可汗多虑了,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彼此之间不必计较那么多。”贺翔摆摆手,莞尔笑道。
“不过,我觉得还是同你们一起去鹰愁岭为好,以免鹰秋阳认为我们雁荡谷摆架子而生隔阂。体力上请贺将军放宽心,从豆玉峰到鹤唳川虽是长途跋涉,但昨晚已经歇息一宿,今日体力恢复得很好,我们有足够的力气赶赴鹰愁岭,齐云保证绝不会拖大家后腿!”雁齐云信心十足道。
阿天对此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嘟嘟囔囔:“要走就赶快上路,你们别在这里推推挡挡,再磨叽下去,恐怕到时候得去鹰秋阳肚子里找毛毛!”
阿天所言话糙理不糙,大家忍俊不禁之余,都愈加为毛毛的安危担心。
“阿天说的在理,大丈夫行事应当机立断,我们最好抓紧动身去鹰愁岭,不然耽误了时间,想买后悔药都来不及。”婉儿少有的赞赏阿天,朝他投去一瞥钦佩的目光。
“就是,我们赶紧出发,免得不知就里的鹰秋阳中了赤鸦帝国的圈套。”心急如焚的逗逗在一旁插言道。
“好!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二首领,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前往鹰愁岭,您看如何?”贺翔下定决心,请示朱弘定夺。
“嗯,兵贵神速,你们可以即刻出发。”朱弘站起身来,最后拍板道。
“朱星,你就留在川里在二首领左右听命,遇事千万不要意气行事!”贺翔不是很放心朱弘独挡一面,临走前命朱星襄助之。
“大将军,请您放心,我定会当好二首领的守门兵。”朱星正气凝神说道,他和朱弘年纪相仿,平时关系有点儿像铁哥们儿,说话间很显亲切。
“贺将军,你就安心去忙正事儿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又有朱星相助,绝不会有事的!”朱弘满不在乎道。
“好,我们都相信二首领一言九鼎,是不会让朱星为难的。”贺翔此时的心境内松外紧,一本正经地说完后,他转身大踏步朝亭外走去,大伙儿跟在后面鱼贯而出。
来到长吉亭外,日头已经偏西。贺翔让逗逗上了自己的背,让雁铁球和雁石头背阿天和婉儿。
雁齐云怕自己在路上体力不支闹笑话,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从贺翔的安排。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贺翔率领三只大雁辞别朱弘、白晨霜和朱星,展翅高翔离开鹤唳川,驾长风以闪电流星之速朝西飞去。
他们赶到三岔林时,已是晚霞满天,贺翔觉得当晚在此过夜为好,一鹤三雁便敛翅降落在林中,大伙儿饮水进食歇息。
一夜无话,星落天旭。
用过早饭后,贺翔带领三只大雁继续西行,经过一夜的休整,四只鲲鹏的体力恢复如初,飞得比昨日更高更快,云雾在身下如垂跌悬崖的巨石急速陨落,三个小豆子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一个个把头深埋进翎羽里,心里却直呼过瘾,真心希望自己能够赶超风电。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乎一切都已远去,耳边只剩下呼呼作响的风声,忽听得贺翔高声喜道:“你们快看!前面就是鹰愁岭了!”
三个小豆子闻声,急忙费力睁开眼睛,弓着腰抬头朝前望去,只见远处漫漫黄沙中耸立起五座秀插云霄的青黑色山峰,从高空中望过去宛如一朵盛开在黄池中的黛莲,五片花瓣迎风招展,巍峨险峻中透露出几分清秀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