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等张金平走后,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倡议的,周围等人竟然鼓起了掌来,让柳洋颇有几分惩奸除恶的错觉。
“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我们这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这时莲姨却突然叫道,她可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莲姨,你没事吧?”
在人流慢慢疏散的时候,赵萍却连忙楼住莲姨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没事,又没挨上那一巴掌,能有什么事呀!我好着呢。下次张金平若是还敢再来,老娘可要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祖传的打狗帚法了!开什么玩笑,我以前在家可练过了。刚才看他是我们的村的,才放过他一马。”莲姨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原来莲姨家是丐帮的?失敬失敬呀!”柳洋也笑着说道。
但话音落下后,旁边两人却无一发出了笑声的,骤然演化成一抹尴尬的场面。
“小子,你怎么又去而复还,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听到这话,柳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窒,他挠了挠头发,道:“我听说....萍姐被张金平调戏了,所以才没多想地跑了回来。”
陈萍见他这般模样,立马扑哧一笑,并将他那手按了下来,道:“傻弟弟,这里又没谁责怪你!你不好意思什么嘛。”
“柳洋,跟着姐姐进去,我做早饭给你吃。”她说着又一把拉住柳洋的手臂,道。
柳洋一听要进去,那可真是食言了。他赶紧将陈萍的握手掰开,并连连说道:“不行,不行。我只是来帮你们解个围。现在张金平已经被我赶走了,我不能进去的。”
“什么不能,你刚才没听那张金平说嘛!他还会闹得我们鸡犬不宁。你现在走了,刚才还不如不回来呢!”
话音落下后,陈萍和柳洋都扭头诧异地看着莲姨,着实想不到刚才那番话会出自她之口。难道她不赶柳洋走了?
“你们看着我干嘛?老娘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没有柳洋,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太婆,还不一定能扛得住那一巴掌呢。并且从这件事情,我也看出来了,柳洋的心肠倒也不坏。正巧我们花店少了个送花工,见他可怜,就试用他一个月。但丑话可要说在前头,若是你柳洋好吃懒做,每天游手好闲的,那么不好意思。我们玉萍花店本就资金运转不灵,可不养闲人。所以说,老娘可没变善良,只是为了报答柳洋,给他一个机会而已!”莲姨说完后,便转身朝花店走去。
陈萍看着莲姨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道:“柳洋,我们进入吧。莲姨就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说完,她便跟了上去。
但陈萍走了两步,却意识到柳洋并没有跟来,她立马将身子顿了下来,发现柳洋木讷地站在原地,脸上含着一抹踌躇的神色。
“柳洋,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呢?这里凉风习习,怪冷兮兮的。”
柳洋听后,缓缓抬头,立马看到了陈萍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微叹了口气,心想,莲姨说得也对,我便帮萍姐一把,然后再去江口寻找阿胖和苏媚。
想着想着,柳洋便走了上去,对陈萍道:“萍姐,不是说有个开张仪式吗?被张金平那个混蛋这么一闹腾,时间耽搁了很久吧?不若我赶紧将花篮送过去,要叫三轮车么?”
陈萍见柳洋朝自己这边走来,开始是心头舒了口气,其中的意味也许只有她一个人明白。但当柳洋问起李老板开张的事情,陈萍脸上立马闪过一道异色,且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不见了。
柳洋一直注视着陈萍,自然看到了陈萍脸上的那抹异色,心头一圈琢磨,便推算到了什么,问道:“不会是李老板耍我们的,那花篮他不要了吧?”
陈萍见柳洋猜到了一二,也不再隐瞒,道:“差不多,只不过不是李老板耍我们的,而是张金平那个混蛋在其中作梗!”
“张金平用他那个当局长的岳父,威胁李老板,让他不准到你这里买花篮?张金平真他娘的是个混蛋,这不是要将你往绝路上逼吗?我真怀疑他之前是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柳洋说到这里,却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地方,连忙补了一句道:“萍姐,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确实是那个张金平太混蛋了!”
“我知道。没有什么伤疤不伤疤的,我说过的,当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也就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在张金平与那局长女儿结婚的时候,我哭过。在第一次张金平闹事惹得大家看笑话的时候,我也哭过。在张金平逼我搬离那个开了数十年的小店,我又哭了一次。但现在我不会哭了,没有了爱又何来得恨?有人说过,人一生的轨迹便是一条直线,如果你的直线跟另一个人的直线相交了,那么你们便有了交际。而我跟张金平的直线已然成了平行的状态,他可以过着局长女婿的风光生活,我也可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的日子,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的!”陈萍说着,脚下的步子却快了几分,似乎她已经抵不住泪腺的喷发,却又不想让柳洋看到自己的脆弱。
柳洋看着已经进到店里的陈萍,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个多么干净又坚强的女孩,为什么还是会有畜生要去欺负她呢?陈萍说了,她跟张金平的生活轨迹已然成平行线架势。但张金平却难见会依,他必然想将两根直线扭弯来,做了局长的女婿还不够,似乎他想得尽天下的一切好处。人心真是无厌的呀!
柳洋想到这处,眼神逐渐地凝实了起来,他绝对不容许陈萍受到伤害,那么......张金平必须要消失在陈萍的眼前。老伙伴,很久不见了。不知道这个时空,你还在否?
“柳洋,你还愣在外边干什么!老娘雇佣你,可不是让你在外面干站着吹风的,还不快进来搬花?”这时花店里边又响起了莲姨那破锣嗓子。
柳洋听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难道这莲姨见我不怎么说话,就好欺负了?这工钱都还没开好便来指挥小爷了,以前老爹也不敢这么做呀!
虽是这么想着,柳洋却也不敢反驳莲姨什么,立马走了进去。
“莲姨怎么有这么多花呀!难道又有什么大业务?柳洋将那些散开的瓶花搬运了一阵,着实吃不消了,于是停下大喘着气问向莲姨道。
呸!呸!
“现在的瓜子可越来越不好咬了,这么硬,难道不知道老娘年纪大了,牙齿不好吗?”
只见莲姨躺睡在柳洋旁边的一张长椅子上,听到柳洋的问话,却也没有急着回答,先是抱怨了一两句华夏那江河日下的西瓜子产业,然后才说道:“叫你搬你就搬,那来的废话!”
“柳洋,看你满头大汗的,我来帮你吧!”还没等柳洋发作,这时从厨房里出来的陈萍却连忙说道。
柳洋听到这般轻柔的话语,心中刚堆积起来的郁气,自然是化为泡影,烟消云散了!
“不用,不用。萍姐,我能行的!”
“你就别逞强了,这大冷天竟然弄得自己满头大汗,还说自己行!”陈萍递了一张湿巾给柳洋道。
柳洋感激地将湿巾接过来,其实他很想告诉陈萍,之所以自己会满头大汗,主要的问题是这店里空调开得太大了,但想到男女的体格构造不同,女孩子天生怕冷,也就作罢。
“阿萍,放下,你若是闲得没事,便来给你姨捏捏脚。我这风湿病又犯了,看样子明天又会下雨!”莲姨见陈萍竟然要帮着柳洋搬瓶花,那微眯的眼睛陡然变大,道。
陈萍听后却没有理会她,依旧我行我素,嘴上还说道:“莲姨,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原花,靠柳洋一人,没几个小时的功夫哪里搬得完呀!”
“你还知道有很多原花呀?那你为什么要批进这么多呢?你批进便批进了,还一次性将钱都给了花庄的人。现在做生意的人,那个的货款不是欠一半,付一半,年底再算清的。把钱全部结清了,你有资金来运转呀?老娘都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把花店生意做大的!”
“莲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李老板订了好多的花篮,我不想让那些搬运工多跑,所以才一次性让他们拖一车来。若是按照原计划,这里四分之三的花都要运到李老板开张的地方的。这样也不会出现资金链的问题,我就把花钱给他们结清了,他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不是有个什么电视剧,一个老板就是因为底下得员工放出的太多货款,才炒了他们的鱿鱼。本来谋划好的,可谁想到......”
“你这个人就是知道为别人考虑,我看你现今怎么把这些花销售出去。我可提醒你,这半月花能保持一个礼拜的鲜艳期。这红牡丹能保持八天的鲜艳期,这......反正不超过十天,你这些花便会全枯死。而且我们手上的存款,仅够维系两个月的正常生活。等用完了,你就跟着莲姨回莲花乡,听乡亲们的笑话吧!”
“莲姨,你放心。不超过一个礼拜,小子便能将这些花全部卖出去的!”这时柳洋却突然将手头的瓶花放了下来,对莲姨自信满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