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只不过上了一艘更大的船,可能就是有的人上了艘小渔船,钓鱼去了,有的人上了“泰坦尼克号”,旅游去了,还有的人上了“诺亚方舟”,创造新人类去了。不过不管什么船,目的都一样,都想到达一片新大陆,只不过速度不一样,停靠的码头也不一样,可能有的人找到了一块富庶之地,成为了农场主,有的人呢,找到了一片荒原开荒去了,还有的人干脆碰SH啸,或者,撞冰山上了。
大学对一个人的改变实在太大了,不管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假如明天35°,听到这个消息,大一男生会想,她喜欢吃冰激淋吗,大一女会想,把牛仔裤卷起来就不会热了吧。大二男生会谈论,耶,有丝袜美女看了,大二女生则说,我要穿超短裤。大三男生郁闷道,我的视网膜都快成丝袜了,大三女生在想,穿什么才能吸引眼球呢。大四男生则说,现在只有招聘广告才能吸引我的眼球,大四女生感慨道,要找工作了,以后得穿正装了。
大学是一块刚上了色的画卷,之前的学习生活只是打草稿,大学就是要把这幅画涂上各种艳丽的颜色,内容各种天马行空。
跟以前相比,大学多的何止是自由,还有更多爆炸的自我成长。水手终于下海了,要跟大海战斗了。励志,颓废,搏击,跌倒,都一浪一浪的往身上猛烈的拍着。
大一新生就像一股洪流,裹挟着最原始的力量,汹涌蓬勃,横冲直撞。
对于大一新生而言,有太多的新鲜事要跟老同学讲,太多的往事要跟新同学分享。QQ是最重要的联系工具,不光可以聊天,当然这是最重要的功能,不论何时何地,都挂着QQ,等待那“嘀嘀”的响声,或者找同学聊,甭管在不在线,一句话扔过去,半分钟没回复,没事儿,再找下一个,有时候可能同时跟七八个人聊,有时候可能找了八个都没人搭理。另外,QQ还有个功能叫QQ空间,这里完全成为一个公告栏,我做了什么,现在心情如何,大伙儿都在干嘛,都在想些什么呢,都一股脑的往空间里发,大事小事有事没事,评论别人与回复别人,了解别人展示自己,都在空间里发生,写日志、写心情、传照片、留言,对了,还有个情侣空间。很多人的QQ都是高考考完后几天刚申请的,然后迫切的加好友,加群,手机呢,也差不多都是高考后才买的,然后又急切的要同学号码。QQ和手机是最重要的工具,打开电脑头一件事,是登QQ,看有没有人找,或者看有没有人要骚扰,去哪儿钱包忘带了不打紧,手机一定要带上,不然浑身不自在,跟丢了魂似的。有时候可能找个人QQ聊到后半夜才说不早了快睡吧,然后拜拜,“886”,还有再见的头像发一串确认对方真的下线了,其实很可能只是“隐身”了,才怅然所失的想下面该干嘛呢,再找个还没睡的人继续聊吧。打电话打几个小时是常事,什么都聊,聊到,聊到“话费不足20元”,“不足十元”,聊到停机了,还要借同学手机打过去或者发个短信,“不好意思啊,停机了,下次接着聊啊”。
往往学校所在城市好玩的地方,大一第一学期就都玩遍了。全班,宿舍,或者和女朋友。到一个地方必定要拍几张照片,倒不是为了证明来过这儿,而是想留下点东西供以后翻阅自己的青春,青春是大学最美丽的注脚。
考多少分,上哪所大学是自己决定的,而碰到哪些人,跟谁住一块儿三年,就是上帝安排的了。室友是大学里给你影响最大的几个人,可能多少年后,跟我儿子讲述我灿烂的大学生活,都避不开那几个家伙,真是便宜他们了。我经常在想,我该怎么描述他们几个了,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
之所以称诗人为诗人,不是因为他有点儿神经质,而是在我看来,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但我们都知道,真正的诗人都有点儿神经质。
诗人经常跟我们讲起他中学时代的罗曼史。他初三时喜欢隔壁班一个女生,就写了首情诗,放学后直接将情诗交到女孩手上,他觉得这样就像小李飞刀扔飞刀那样潇洒。他喜欢的女生必须符合这三个基本条件,成绩好,漂亮,内向。那个女生逃得了诗人的长相,但逃不了诗人的才情。诗人对他的初恋情人说:“我所能给你的,除了一颗真心之外,就只有诗了。”只可惜毕业一别后,两颗心相悬异地,三年不曾见面。诗人不是对着秋月春风继续朗诵他的情诗,而是重新为他的情诗找了女主角。上了高中,诗人的才华像夏天女生的穿着,暴露的更加明显,他那颗浪漫的心也像吸了水的海绵日益膨胀。他总喜欢给自己喜欢的女生取神圣的名字,什么纳爱斯,说错了,是维纳斯,什么缪斯,都是“斯”字辈的。不过我却搞不清他到底更喜欢哪个“斯”。我常常问他,你写的那些玩意,人家女生会看吗?每每此时,诗人总是选择沉默。-后来我明白了,诗人的情诗寄托了他那颗多情而且浪漫的心。且不论情诗本身质量如何,反正用心去写了,至于是否打动人家的心,只有去问当事人。话说回来,假如遇到一个对他无意的人,即使写的惊天地泣鬼神,又如何?又假如,遇到一个不懂诗,却懂诗人的心,诗的优劣都无关紧要。因为接受诗人的情诗,也就接受诗人的心-。到了大学,诗人还写情诗,只不过再也找不到一个读他情的诗的“什么斯”了。
大学三年,诗人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念同一首诗——“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他写毛笔字很漂亮,每次他在宿舍练字的时候,我总爱说,这个,长相跟写字果然成反比啊。诗人说话爱用书面语,在家不说在家,叫“在故乡”,手机不叫手机,叫“机器”。
到了大二,诗人开始转行研究起哲学来,我早就预料他会走这条路。他那模样就像哲学家:三七分的发型,已显现出秃顶的趋势,配上一副金丝眼镜,咋一看还以为是朱自清呢,就差没穿长袍了。他买衣服很讲究,只买那些看起来像四五十岁人穿的衣服,他说这样符合他的气质。他的气质就是不苟言笑,走路不紧不慢,一副学者的风范。他对星座之类也突然感起兴趣来,哪个星座配哪个星座,说的煞有其事,他甚至还研究出男生只能找比自己小一岁的女生,不知道这是苏格拉底还是黑格尔的理论,我想可能是他……脑子有毛病吧。
诗人曾跟我说,大学毕业之前,他要出一本诗集,但到了毕业我也没见他的诗集的影子,或许他也知道,他有点儿不合时宜。
小龙人在刚进大学的头两个月表现的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们聊天,他也不时掺和几句,我们上街看美女,他也不住流口水(只有他一个人流)。但所谓日久见人心,两个月后,小龙人慢慢的变了,终于露出本性——沉迷网络游戏。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他从不逃课。他总是在宿管阿姨晚上十点半查过宿舍之后,从二楼跳下去,翻过墙头,跑到外面的网吧包夜。漫漫长夜,小龙人总是半包香烟扛到底,眼皮眨都不眨。有时忘了带香烟,他就抽自己嘴巴,因而在安静的只听到“啪啪”的敲打键盘声的网吧里,不时听到清脆响亮的“掌声”。曾经跟小龙人出生入死包过夜的衰神说,他原来还以为谁拍蚊子,后来想想不对啊,现在是冬天,哪儿有蚊子。他转过头看看旁边的小龙人,满脸通红,这才明白小龙人为了游戏脸都不要了。到了大一第二学期,小龙人用学费买了部手提电脑,从此再也不用越狱了。他的作息时间还没有变,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爬起来,打开电脑。我们夜里上厕所,看到他那惨白的脸都不敢跟他讲话,以为他被什么鬼怪缠身了。从此课堂上再也看不到小龙人的身影了,他白天都窝在宿舍修生养息。我们下课回到宿舍,跟他说话他只是眨巴一下眼珠子,也不吱声。跟女人生完小孩坐月子似的,不过坐月子要吃很多营养品,而他一天只要一袋泡面就行了。起先宿管阿姨每天到宿舍查卫生,见他老不上课,问他怎么回事,他有气无力的说生病了。阿姨觉得不对劲,他怎么整天都生病啊。再问他,他就死死地盯着阿姨,也不说话,阿姨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以后再也不敢来我们宿舍了。小龙人成了一个活死人,再也不是那个打起球能把人撞住院的小龙人,他成了“死不了”。
衰神之所以被称为衰神,源于他的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事发地点位于老校区的黑松林,这里简单介绍一下黑松林的情况。这片黑松林由几十株苍松组CD有十来米高。虽说黑松林古朴,还略有些幽静,但毕竟位于鬼屋边上,不觉有些……阴森。那天我们宿舍几个人经过这片松树林的时候,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我的心头,《水浒传》里的黑松林总是强人出没的地方。果然,强人出现了,不过是个鸟人——一泡鸟粪不偏不倚的砸在衰哥的鼻子上,衰神本来可以不声不响的跑到旁边的水池洗掉,他却愤恨的大声骂起来:“靠,鸟屎落在我脸上了。”
衰神普通话很不标准,听起来颇有港台腔。他幽默,脾气好,又像娱乐节目的主持人能说会道,插科打诨讲故事,说学逗唱话桑麻,略知女人心,凭借这几点,还有他自己补充的一点——帅,当然我们都不承认,使得他手机联系人中,女生的号码是我的十几倍,有几个还是从他那边要过来的。他自称“八十万女兵教头”,手底下有一个军区的女生,什么刀枪棍棒他都耍得有模有样,最喜欢小李飞刀处处留美人香。他跟我们说他们镇有个寡妇村,村里的男人抗战的时候死光了,我说幸好你晚出生几十年,要不然寡妇村就该改名叫“衰神之村”了。
衰神有段时间,不知怎么搞得,天天跟诗人练毛笔字,还装模作样的写了几幅字,最好笑的是他竟然还把他的字画,我姑且称之为字画,挂在他的床头。每当有其他宿舍的哥们过来串门,看到衰神的字画总要好奇的问衰神是用哪只脚写的。
衰神长得和张震岳神似,尤其是笑得时候,不笑更像。假如他们两个穿同样的衣服、都戴一顶鸭舌帽合影,张的粉丝肯定分不清谁是谁,谁不是谁。当然,他不光长得像张震岳,有一点也和张震岳相同,都爱唱歌。每次去K歌,我们只要带着耳朵和钱就行,留一个专属麦克风给他。不管是红歌还是网络歌曲,从宋祖英到小沈阳,除了英文歌曲、韩文歌、日文歌……,他几乎什么歌都会唱。不鸣则已,一唱不停。
有天晚上,我听见衰神说了句梦话——飞流直下三千尺。大概他当时梦见正和李白K歌呢。李白说,哥,你歌唱的真好,简直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晓迪高中学的是文科,他和理科出身的衰神就像一对欢喜冤家,只是,他们虽然冤,但应该不会成家。他在和衰神拌嘴的时候比律师还善辩,他擅长运用一系列爆破的连环句、排比句、反问句,其语速之快、推理之严谨、思维之缜密,令人发指,每回衰神哑口无言,只有丢盔弃甲的说了句“晓迪不愧是学文的”收场。虽然衰神屡屡受挫,他却像个受虐狂,没事总爱撩拨晓迪。
“晓迪,你今天的发型挺帅的嘛。”
“切,要你说。”
“说你帅都不行啊,那说你丑总可以了吧。”
“你说我长得帅我就长得帅,你说我长得丑我就长得丑,你以为你是我爸。”
“我什么时候说是你爸啦,我只不过说你发型帅。”
“你为什么说我发型帅,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嗯?难道你看到我自卑,没事,你走路的时候走在我后面就行了。”
“别自恋好不好,你发型又不是自己搞的,是衰神帮你做的好不好。”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不知道吗,你难道什么都会。你会生小孩吗?你会开飞机吗?你会造原子弹吗?”
“那你会吗?”
“我不会啊,但我承认我不会,而你却不承认你不会,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最大的差别。”
“你牛,我没你厉害。”
“你牛,你什么都会,会生小孩、会开飞机、会造原子弹,你是我们宿舍最牛的,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晓迪和女生说话简直就是铁树开花,一百年才蹦出一句话。最多就是“啊”、“唔”、“哦”的回应人家。和他口中的女朋友打电话,虽然每次都是几个小时之久,却经常陷入尴尬的沉默,以至于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看见小龙人在缝裤子就说:“我们宿舍的一个室友玩轮滑把裤子磨了个洞,现在正在那儿缝呢,他说人家还以为他是非主流故意在裤子上剪几个洞呢,我说应该不会吧,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在裆部剪个洞的。”看见衰神在看偶像剧就跟对方说:“咦,我们宿舍一个室友在看偶像剧呢。”他好像国务院总理做政府工作报告,把我们做什么事都向他女朋友现场直播了。害得他在宿舍打电话的时候,我们什么坏事都不敢做,生怕什么时候见了面,他女朋友笑着对我们说:“你就是那个谁吧,听说你某年某月某日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我们的担心纯属多余,他口中的女朋友就像10086的客服小姐只存在于电话的另一端,从没有出现过。而对方的分手方式就是不再接晓迪的电话、回复晓迪的短信。当晓迪某天晚上不再站在阳台上打一宿的电话,我们就知道,他又失恋了。我们对他说,把手机关机,就让你的伤心像电磁波消失在夜空中吧。可是晓迪却紧紧的握着手机不放松,不是舍不得那个女孩,而是他只有握着手机才会安心,就像伞兵双脚落到地面才会踏实。他喜欢这种恋爱方式,因为不用见面,可以让他比现实中更自信、更从容,少了几分羞涩,避免了和女孩子当面交流的语言沟通匮乏症。
他需要的只是一部手机,让他像蜗牛钻进壳里那样有安全感。吃饭、睡觉、走路、上课、上厕所,除了洗澡,无论何时何地,他的手中总是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不时抬起头开心的笑着说:“啊,又有人评论我微博了。”“今天又有一个女的加我QQ了,还是跟我一个地方的。”
当然,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打电话给他,不会出现无人接听的情况,他就等着呢。晓迪的妈妈总喜欢在周末的早上六点准时给晓迪打电话,害得睡在他下铺的兄弟的我总是比他先被吵醒,晓迪深知此举扰民,往往挂了几次,他妈妈却义无反顾的接着打。我说你还是赶紧接吧,不然你妈还以为你真挂了。
阿甘就用不着介绍了,《阿甘正传》就是以他为原型拍的,只是他远没有电影里的阿甘那么幸运。阿甘最先买的电脑,因为特别喜欢听歌,就顺便买了一组巨大的音箱,巨大到可以靠音箱的声音把美国的卫星震下来。阿甘非常热爱足球迷,他能三秒钟说出卡卡的全称——里卡多伊泽克森多斯桑托斯莱特,好绕口啊。他喜欢找人聊足球,可惜我们班没人喜欢足球,阿甘就找我聊,其实我也不感兴趣,但没办法,谁让我跟他那么铁。如果只聊聊足球也就罢了,有时候他还拉着我跟他一块看球,说一个人看球没意思,当我是爆米花啊。阿甘高中时曾跟他班主任干过一架,起因是学校不准男生留长发。班主任有天拿把剪刀到班里,看见头发比较长的男生就狠狠的剪上一下,让你不得不去剪短。最后就剩阿甘了,阿甘二话不说,直接跟他们班主任干上了,“靠,我刚花了几百块钱做了个发型你叫我去剪掉。”阿甘是闽南人,很少见过下雪。碰巧大一那年的十一月下了场大雪,他兴奋地让我给他拍照说传到网上给他妈看,四处找背景,我跟在他后面,不停地“拍摄”、“保存”、“拍摄”、“保存”。有次我正“保存呢”,就听见“啊”一声,抬头发现人没了。原来他掉进了不知谁设计的“陷阱”里了。看见他那副糗样,我没有急着拉他,而是赶紧拍几张,然后,传到网上。
刚开始和他们相处起来很头疼,一个个毛病太多了,一个人一种毛病,加起来就是五种毛病,就我没有,关键是他们怎么可能就一种毛病呢。就拿洗澡来说吧,他们洗澡就只简单的冲一下,几分钟就搞定。夏天还没什么,冬天也是这样。我呢,以前泡澡池子,都是舒舒服服的躺上个把小时,现在没有一小时,起码也得半个多小时吧。本来这个也没什么问题,但我们学校宿舍楼只有下午五点半到九点才有热水,而六点半就上晚自习了。他们刚开始还耐心的等我,眼见过了半小时我还没有出来的意向,就冲上来踹门,把灯关了,我毫不介意。衰神就想出一个损招,他拨通我们家的号码,“喂,请问是某某家吗?”我妈见号码是我的,就说我是他妈,有什么事吗。他接着说:“您好,我是南京公安局的,你的儿子涉嫌传销,已经被我们拘留,请你携带有关证件立即到南京协助我们调查。”衰神还故意把手机扩音器打开,贴在门上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我一听糟了,我妈肯定吓坏了。我邻居家的小孩前年被传销搞进去,花了两万才把他赎出来。来学校之前,我妈还一再嘱咐叫我千万小心别上当受骗,我爸平时喜欢看报纸,有一次他看到一个报道,说一个女的不慎进了传销组织,又把她男朋友骗进去,她男朋友一怒之下把他女朋友给杀了。我爸特意把这张报纸收藏起来,我来学校的时候叫我放在密码箱里,隔两天就拿出来看看。我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就冲出去,夺过电话,解释了十几分钟,我妈才相信是室友的恶作剧。他们见我出来,一下子把我围起来,掏出手机就拍起照来。只听“嚓嚓”声,闪光灯照的我眼花缭乱。衰神感慨的说:“这些可都是珍贵的照片啊,你说我要是传到网上或者用彩信发给你认识的女生,你猜会怎样?你放心,我在你手机里存了几个你认识的女生的号码,以后你洗澡要是超过十分钟,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啊。”以后,每次我刚洗了五分钟,衰神就隔着门喊道:“天干物燥,小心裸照。”
还好我的承受能力比较强,熬过这了三年,要不然早就疯掉了。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我拥有整个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