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轻笑一声,扶起那名女子。递给了她一锭金子,让她回去把父亲安葬了,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女子接过金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对着白衣男子又跪又谢的。然后赶紧带着老父亲的尸体走了。
矮胖子的人被白衣男子挡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女子走掉。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在自己眼前飞了。怒急的大吼,让手下的人把白衣男子打死!
他的手下得令,立马群拥而上。刚开始白衣男子还很游刃有余,过了一会,也显得有些吃力,渐渐就被矮胖子的人占了上风。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人拿着刀从他背后砍来,奈何他此时正被两个人缠住,明知危机袭来,却没有余力躲开。
眼见就要被那人砍到了,白衣男子额头上已是汗珠密布,心想这下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此时,兰若风折扇一挥,直接把那人的刀劈成了两半。在那人还处在震惊中时,扇风过颈,伴着血光瘫倒在地,死了。
白衣男子看到有人搭救,赶紧朝后退去,到兰若风身边。在兰若风的相助之下,没一会就把矮胖子的人打到再也爬不起来了,剩下的都夹着尾巴逃得飞快。那矮胖子见情势不妙,也撒腿就跑,途中还摔了几跤,着实狼狈。
白衣男子见已得救,对兰若风是感激不尽。忙问及姓名,以便日后报恩。兰若风并不急着回答,反而问道他的来历。白衣男子也不隐瞒,一一相告。
“我姓单名平,都城人士,平日喜欢云游四海。才从外面回来,便遇上这不义之事,实在忍不住,就……”
兰若风对他一笑,道:“公子有此侠义心肠,实在令人佩服。今日我也是路过,见公子以一敌众,勇气可嘉。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公子这就谦逊了。敢问公子大名,他日有用得上我单平的地方,必当义不容辞!”
“鄙人姓兰,名风。报恩就免了,今日你我相遇也是缘分,如若他日能再见,把酒言欢即可。”
听兰若风这么说,单存也知他并不图回报,心里更是尊敬。但兰若风说还有要事,不能久留,就断了邀他回府的念头。千恩万谢后,便与他告别了。
经这么一闹腾,已是临近傍晚。顾不上吃饭,兰若风便向清幽阁赶去。其实刚才他并不打算插手的,只是,那白衣少年可不能不救。那把金色宝剑不是俗物,此人身份非凡,说不定与王室还有关联。刚才他自报姓名,单平,当今国主便姓单。如果他没料错的话,此人应就是国主的独子,单淳。如今蓝儿对这暗国可是十分上心,要是和这小国主套好了关系,百利无一害。
到了清幽阁,原以为烟花之地应是彩灯林立之所,而这清幽阁以白灯挂于门前,左右并排着翠竹,门口竟有小溪流淌,从青石板下穿过。在这闹市中,大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看来这清幽二字也非徒有虚名。
把通行证交给门口的小厮,他就让兰若风进去了。这清幽阁内并不复杂,只穿过几条走廊,便到了大堂。里面一共两层,中间搭一花台,四周被鲜花围着。上面还有一蓝衣女子正在抚琴,想必是起舞弄琴的地方。
一走进去,便围上来一堆身穿轻纱的女子。个个腰比柳枝,柔若无骨。粉面含春,嘴吐芬芳,笑着把兰若风迎了进来。兰若风向她们说明来意,便被带到花台下的一张桌子旁,想是入座的地方。其中一名女子告诉他,再过一会诗会就要开始了,只管坐着就是。
打量着四周,尽是些头戴玉冠,腰缠银带之辈。看来这清幽阁果然是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既然静儿让他带信给一品红,说明这一品红是幻的人。虽然知道幻的细作遍布天下,可没想到连这种地方也有。饶是如此,他仍不敢直接去找一品红。一是,怕太明显,容易被人怀疑。二是,尽管名义上,他们都是自己人。但是,幻的细作从来都只听命于一人,就是墨兀蓝。特别是这种女细作,尤其心高气傲,除了墨兀蓝,对幻的其他人几乎是视而不见。
如果自己冒然去见她的话,指不定会被整成什么样呢!而且这种经历他可不是没有,想到那个冷面女青灵,兰若风就觉得背后发寒。
兰若风正想着接近一品红的方法,这时,诗会开始了。
花台上弹琴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下去了,偌大的台上空空如也。兰若风正觉奇怪,突然从空中落下一女子,身着大红袍裙,绣着怒放牡丹,换做旁人这身太过喜气的装扮可能会显得俗艳。但此女子肤若白雪,红唇似血,在红衣的衬托下,竟有几分凄凉之感。兰若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眼前这个女子美若天仙,双目含情,媚态万千。但是就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他竟然会觉得她有点凄凉……
无暇去顾及自己为何会有那番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一到台上,下面的人就一直欢呼不止。看来,这就是清幽阁的花魁一品红了。说实话,除了蓝儿之外,兰若风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而且与蓝儿的清冷不同,眼前这名女子柔情似水,一举一动都好比弱柳扶风,让人心生爱怜。
女子摆摆手,示意底下的人安静下来。待吵闹声渐渐散去后,才缓缓开口道:“今日诸位客官聚集在此,一品红不甚荣幸。按照我之前所说,只要是在今日诗会上胜出的人,便可赢得一品红的首夜。”
说到这,下面的人早已欢呼了起来。似乎是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一品红微微一笑,继续说:“那么,一品红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便由侍女扶着慢慢的坐到花台上安放的交椅上,接着便宣布诗会开始。
诗会的规则很简单,每人作诗一首,交由一品红过目。入她眼者,便可留下。
诗会一开始,大家就忙着作诗。兰若风淡定的坐在座位上,并未打算动笔。作诗对他而言并非难事,此时,观察着这些看众们,其中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些肥头大耳的大老爷自是不用看,但就在他对面的那张桌子,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男子。倒不是他的长相让兰若风在意,而是他放在桌子上的那个葫芦酒壶。一般的的胡柳酒壶都是青色或黄色,而他的却是黑色的。江湖上有一位侠客,武功高深莫测,无门无派,好打抱不平,爱美酒,常带一黑色葫芦酒壶,自称独孤侠。
这黑色葫芦并不常见,想必这个人便是独孤侠了。没想到一向来去无踪的独孤侠竟会出现在此烟花之地,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铺好宣纸,大笔一挥,顷刻间兰若风就写好了一首诗。交给一旁的侍女,呈给一品红。而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写完了。
一品红一张一张慢慢的看着,不时还抬起头若有所思打量着下面的人。此时每个人都如坐针毡,希望她快点选出来,有几个性急的直接就站在座位旁等着。
终于,一品红选出了三首,让侍女拿着,站在前面展示。这时她开口道:“承蒙各位厚爱,给一品红面子。各位的诗我已看过,从中选出了这三首佳作。请各位看看,免得有人不服。”然后拿着诗的侍女挨个上前,将手中的诗念了出来。“这首诗是李公子的塞北寒:阴云天,黄沙地,塞北冤无尽。铁蹄碎,血染沙,可怜好土地!君王只道春帐暖,哪知塞上漠北寒!”
此诗一出,众人皆看向那位李公子。竟然在清幽阁作出此等对国主不敬的诗,是不想活了吗?
而那位李公子面不改色,不屑的看着众人,仿佛他们都是群无知之徒一样。兰若风倒是对这位李公子的胆色十分佩服,是个可用之材,心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将他纳为己用。这时,侍女已经开始念第二首诗了。
“这首诗是刘公子的一品红……”
只听题目大家心里也能猜出内容了,不禁暗自窃笑着。
只听侍女继续念道:“眉目含情粉面羞,玉足翩翩柳扶风。心似镜来半语休,原是琼浆玉露愁。”
在众人的嬉笑下,那位刘公子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一个劲的摸头,憨厚的样子倒看不出是会写这种诗的人。“这最后一首诗,是兰公子的境。”
“无影无形亦无踪,虚虚实实难相探。恍恍惚惚入仙境,梦醒一切皆成空。”
侍女念完后,便请刚才的三位公子上前。那李公子冷着张脸上前,看着挺淡然,但颤颤巍巍的步子却出卖了他。倒是那刘公子满面喜色,是藏不住的高兴,大步的朝前走去。兰若风走在最后,他意不在此,自然没半分感觉。只用余光偷偷打量那一品红,看看她要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