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雅典,神圣的像一座宫殿,一座神邸的宫殿。
“巽,你回来了。”诺和博落回在床上玩着鸟语的游戏。诺朝巽摆了摆手,继续教落回鸟语。
“落回,你知道吗?诺查丹玛斯—也就是暮雪的先人,写的那本《诸世纪》的四行诗就是用鸟语写的,有时称绿色语言。鸟语是一种结构特别的语言,真正重要的信息是隐藏的。”
“诺哥哥,鸟语不是鸟的语言吗?”落回好奇地问。
“是,也不是。最早在13世纪挪威史诗《沃斯昂根传奇》中曾描述过鸟语的起源。一个叫西格达的人杀死了一只龙,当他烧烤龙的心脏时,烧伤了自己的手指,当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以减轻疼痛时,把龙血也吸进了口中。这样,他就发现自己能理解鸟的语言了。现如今则指用特殊的方法组织词语。最简单的是古语法,它是使用旧词来描绘新地方、人物或者概念。典型的是用希腊或拉丁名字或短语代指更现代的名字。在《诸世纪》2—24中,诺查丹玛斯提到hister很可能是指‘希斯勒河’,就是现在的多瑙河。”诺解释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构造鸟语的方法,不妨等暮雪回来后问问她。”
“谢谢诺哥哥。”落回乖巧地说:“巽哥哥。”
勒巽温柔地抚摩着落回略长的头发,落回看着满脸倦容的巽,巽的眼睛下面有月牙型的黑影,“巽哥哥你要多休息啊。”
勒巽轻轻地笑了笑,他没有想到,因为失眠而落下的痕迹会轻易地被落回发现,“我会注意的。”
诺没有开口,只微笑着望向巽,那个纯白色的巽,“巽,你很像一只独角兽。”诺脱口而出。“白色的独角兽高傲、自负、英俊、智慧,有时却又无比温柔。”
诺先是一怔,随即浅浅一笑:“诺。”两个男人的目光热烈地交谈着。
“我回来了。”随着这轻声话语,门被轻轻打开了。
“姐姐。”落回马上跳到了暮雪身边,暮雪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回儿。”
诺也走了过来;“雪……”不待诺开口,落回就噼呖啪啦的说个不停,“姐姐,你买草药了?我闻到了半夏,秫米和莱菔子的味道。你失眠了吗?姐姐。巽哥哥好像失眠了。”落回飞快的说道。
诺看了一眼暮雪手中的中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勒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快步走上前来:“谢谢。”勒巽的脸悄悄红了。
暮雪只看了一眼勒巽,把草药递给了他:“不用谢,我们是伙伴。”
勒巽听到暮雪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话语,不禁一怔,随即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马上要拿出那个艺术品的手缩了回去。
暮雪感觉到勒巽的紧张与难堪,但她仍倔强地不看着巽,巽无奈地冲暮雪笑了笑。
“姐姐,诺哥哥说你可以教给我鸟语。”落回打破了沉默。
“鸟语?不。落回,你现在还不行。学习鸟语需要精通古希腊语,古拉丁语,甚至是埃及语。你现在还无法学习它。”暮雪摇了摇头。
“那通灵术呢?姐姐,求你了。”落回拉着暮雪的手央求着。
“通灵术?哦……落回。通灵术是一种极危险的巫术,是一种用魔法召唤死者、幽灵,甚至是神灵,以达到了解过去和预言将来的目的的巫术。一般的巫师要在坟地通灵,要使用死尸或尸体碎块。同时,巫师要穿着试图被唤起的死者的衣服,吃着狗肉,因为神话中狗是地狱的看守。表演着与黑弥撒部分相同的仪式,通灵者吃尸体的肉是中世纪西班牙的塞维利亚盛行的信条。还要有典型的仪式赞美诗,这种仪式或者通过迫使灵魂回到尸体而令死者复活,或者是唤来死者的幽灵,只有自然死亡的死者才容易被唤起。而且巫师需要用大量的魔力来完成仪式,一旦通灵术完成任务,尸体会被毁掉,或者是焚烧或埋在生石灰里。以防死者的灵魂遇到麻烦后,又回到地面找通灵术士。
只有极少的巫师才可以通过次元空间与灵魂交谈,这种交谈只是通灵术士用思想完成的。不需要通灵仪式。而只有天才的通灵术士才能与灵魂交谈。
落回,通灵术没有你想的那么有趣。而且,短时间是学不会的。”暮雪摇了摇头。
“是这样啊。姐姐,你学习过巫术吗?”落回好奇地问。
“一点点。”暮雪笑着回答,“我在剑桥三一学院学习的是理论物理。落回,你怎么不让诺给你讲讲天文学啊?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暮雪故意说道。
“是吗?诺哥哥。”
诺无奈的点了点头,落回兴奋地拉着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暮雪倾过头,看到巽在把玩手里的东西。暮雪悄悄地瞥了一眼,那是一个很精美的翡翠少女,“哎。”暮雪轻声叹了叹气。看着勒巽专注的神情,暮雪有些苦涩的想:也许,那是莳萝送给他的吧。暮雪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巽看着慢慢关上的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落回看着一脸心事的诺,落回知道,是因为暮雪,诺才变得怪怪的。
“诺哥哥。”
诺看着落回,落回露出了同情的笑容:“诺哥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滋味?”诺哑然地苦笑了一声:“大概是一看到她就有幸福的感觉,因为她不经意的一个微笑而会暗自开心吧。那应该是芳香的普罗旺斯玫瑰,玫瑰是爱神丘比特的象征,热情、浓烈、完美。”诺轻声回答。
“也许,是茶树花的香味。”落回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想起那泛着浪漫的爱琴海,轻舞的棕红色秀发,清亮的眸子,桃红色的长风衣和领子上那一瓣白色的茶树花。那是一个温馨而美好的时刻。落回扬上了嘴角,纯洁如天使。
“也许,会是紫罗兰的清香……”诺也陷入了回忆。
暮雪舒服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帕特浓神庙,三个头的舍惹狈如斯,鸟身人面的咯耳庇埃。戈耳工女妖,神秘的斯芬克斯。亲爱的诺查丹玛斯,还有雅典娜女神。暮雪轻摸了摸戴在左耳上的耳环,一切仿佛是一场奇特的梦!
还有那个名为曼纳的草药店,和天真的塔布,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瑕疵,除了勒巽。
暮雪的心感到一丝苦涩。
勒巽摆弄着手里的艺术品。他曾想把它送给暮雪,但他终没有去做。他害怕,害怕暮雪冷淡的声音,冰凉的双目。那样的她,高傲得像一位公主。而他……
诺说自己是一只独角兽。巽明白,他不是。他只是一名在中华寺长大的孤儿。
他感到:暮雪和莳萝交替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紫兰色的暮雪……
淡黄色的莳萝……
塔布一个人坐在漆黑的草药店里,仍沉醉在欢愉中。暮雪,与众不同的天使,那个闭起眼睛贪婪地吸着草药香的女子,那个会热情地拥抱之后却又害羞的女子,那个认真地许诺会再来的暮雪。
塔布满足地笑了。他多希望,可以看着她的笑容一生一世。如果,她不是她,那该有多好!
塔布想起了克拉模的警告。他无法改变,尽管他已经爱上了暮雪。
他痛苦地想着,双手重重地捶着墙壁。
克拉模在暗处偷偷地注视着塔布,看着他唯一的弟弟。
他不能去安慰他,尽管他知道他的痛苦。
雅典,雅典,光荣的城邦,神所庇护的圣地。
种下了一些种子,也许,某一天,它们会在爱琴海的柔波中盛开。
可能是精致的匍枝霞草,也可能是高雅的阿卡百合。
也可能,只是一株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