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惊起千层浪,若是公羊仁的死只是引子,那公羊龙的身亡便真正使得公羊苦山怒火燎原!
“砰!”
公羊苦山一掌碎了朱红大门,震怒无比,地上跪伏的几人若不是一品武者,即便整个公羊府也只有十几位,他定然这一掌对着的是地上几人。
“你们是说,那骆天生被一蒙面人接走,而你们五人在那蒙面人手中未走过一招?”公羊苦山声音沙哑,连续的丧子之痛,让他心境乱了。
地上几人头低得更低,唯唯诺诺颤抖不止,公羊苦山若是发怒,整个青风镇恐怕无人能阻止。
“废物!都是废物!滚滚滚,找不到骆天生那小畜生,你们统统给我死在外面!”
众人赶紧离去,口中感恩戴德,如蒙大赦。
“到底是谁,是谁要我公羊家绝后?啊啊啊……”
许久之后,公羊苦山稍微平息了怒火,虽是如此,那茶杯一到其手中便化为了粉末,茶水流了一地。
恰逢这时,公羊明义从外归来,手中捏着一张纸条,手心捏出了汗水。他很惊慌,比之听到六扇天下时还要慌乱,甚至有些颤抖。
“大哥,你且看看这纸条!”
公羊苦山接过纸条,上面依旧寥寥几笔,却是让他容颜大改,怒气顿时化作了惊愕。他皱眉道:“何人传来?”
公羊明义不敢卖关子,直接道:“罗丁生!”
公羊苦山闭目,知道不会有假,脑中回想前因后果,脸色顿时惨白了几分,他声音颤抖:“他竟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当年一事,犹如梦魇般涌现脑中,十年过去,如今想来依旧清晰无比。
“从今日开始,不许羽儿出门一步。你迅速通知另外几人,让他们立马秘密来我暗室商议,此事非小,千万不可声张!”
公羊明义点头,迅速离去办事,此事他同样参与,知道其中轻重。
衙门,罗丁生面露愁苦之色,与师爷对坐。
“师爷,你跟了我多久?”
“六七年了!”
罗丁生一叹:“转眼过去,没想到就是六七年了,时间可是真快!”
师爷一脸迷惑,问:“老爷想说什么?”
“你看看这个!”罗丁生掏出那张纸条摆在师爷面前,并不隐瞒。
师爷惊讶:“这公羊苦林莫不是就是当年那位……”
“正是。”罗丁生如实回答,他很丧气,“早知道那骆天生与公羊苦林有关联,即便是冒着得罪六扇阁的风险,我也要将他留住!唉,如今……”
“老爷莫急,那事一旦勾出,恐怕最着急的应当是那位老毒蛇吧!”师爷嘿嘿一笑,目光闪动,不知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罗丁生不由得跟着笑了,他与师爷,可谓无话不谈。
“你呀!先等我去参加完那商讨之后再动脑筋吧。”
罗丁生对于师爷或许唯一没有说的,便是那纸条的来源了。不过这并不重要了,师爷又如何不知呢,这纸条是他亲自替人不留痕迹送到罗丁生手上的。
然而有人惊慌失措,有人却是欢欣鼓舞。
这里是北阳镇,隔着青风河与青风镇一北一东遥遥相对,这里没有其他势力,只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坐落。
骆天生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大吃大喝,他笑着与主坐上的那人打招呼:“张老哥,你隐藏得可谓滴水不漏!”那人不是黑石村中的张老爷,又能是何人?
“你小子,可真是行了!没想到公羊苦山那老毒蛇没能杀了你,反倒是又被你杀一子!”张老爷大笑,很是畅快。如今他身后没有李来福跟着,却是换了一些生面孔。
对于公羊苦林,骆天生不知该如何去说,这个带他踏入江湖的青扇使虽未害他,却也谈不上有大恩情。他不知张老爷与公羊苦林到底是何关系,只能道:“侥幸,侥幸罢了!”
张老爷见了骆天生的成长,觉得很是惊人。而且到了今天,他已经确定了老爷子的身份,对于骆天生,他已经不再当做最初那样看待。
他道:“骆老弟,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是远走高飞去寻老爷子,还是……”
“自然是加紧修炼,那公羊苦山欺我,若不杀他,此事如何能了!”
张老爷拍手称快,不减夸赞,随后道:“如今你便在这府中住下,来去自由,无人敢阻拦!若是有何需要尽可提出来,老哥我虽没几分本事,这北阳镇,却也无人能左右于我。”
骆天生已经猜到这张老爷身份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不过他很好奇为何这些年来这张老爷长年隐居在黑石村只做些挖矿的小买卖。然而如今他已不是初出茅庐的那个骆二郎,自然不会张口就问。
就在昨日夜里,骆天生本已经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张老爷却是威风八面出现,直接惊退了那一众公羊家的一品武者将他救了。
并告知骆天生一个实情,确实是罗丁生将他出镇的消息贩卖给了公羊龙。那知县明面上看似老实,实际上这十年来早已经与青风镇几大势力暗中勾结,所谓蛇鼠一窝,便是这个道理。
骆天生告辞退下,与公羊龙一战虽是胜了却也受了几分内伤,他需要调养一番。
待骆天生离去,张老爷问边上的年轻女子道:“刁月,你以为刚刚那少年如何?”
刁月抬头,一双冷漠的眸子刻画在她冰冷的美貌上,有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感觉。
听到张老爷的问话,她才看了一眼那已经走到门口的骆天生,平静道:“我若杀他,不过一招!”
张老爷干咳两声不再多言,他知道与这冷若冰霜的人儿也说不出个什么花样,对方性子如此。
骆天生的住处很是庞大,占地百余米,里面丫鬟下人十几人,在这府邸中更是享有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的权力,钱财随意用。若是换作常人,早已经沉醉于纸碎金迷,只图安然享乐,迷失在这酒肉权财当中。
然而骆天生却是不然,一心扑在武道之上,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一般只睡两个时辰,还留一个时辰吃喝洗漱与人交谈。这也是在十日之后那美女刁云主动与他打招呼的原因。
“你这武功很是怪异!”
骆天生转头间看到一张美貌却覆着寒霜的娇容,很是疑惑。在府中数日,他也知道了一些,就比如面前的女子名叫刁月,名义上是张老爷的贴身丫鬟,实际上却是武境一品的高手。
骆天生疑惑,心道这刁月平日从不多言,今儿个居然主动搭话,却是怪异。不过他可是男人,岂有被一个女人吓到的道理。
释然之后,骆天生咧嘴一笑:“刁姐姐可否说说,我这武功怎样个怪异之法?”
刁月皱眉,却非骆天生的油嘴滑舌,而是她确实看不透。既然看不透,就要以武探虚实。
突然之间,刁月身上爆发出一股气势,内力激荡之下,以手成爪便朝着骆天生袭来。
“你要做甚?”
骆天生一个不妨就被那锋利的爪子在身上划开了口子,他先是一恼,随后连忙应对。
刁月的爪法很是古怪,时而迅猛时而如无骨般阡柔,尖锐的指甲犹如剃刀一般锋利无比。
骆天生抬拳相敌,面对扑来的刁月他不退反进。虽是以拳敌爪,却也没占到丝毫便宜,很快,他那双拳之上就平添了数道口子。
“他娘的,区区一个娘们都这么厉害,我若不加紧练功,岂不是对不起那白胡子老头?”
就在骆天生如是想时,那边刁月皱眉间提点道:“用内力搏杀,不需要你防护谦让!”
被这么一个娘们欺压骆天生本就恼怒,听到此话,他挑眉之间内力贯穿双手,顿时肉眼可见中,他的拳头大了一倍不止。
骆天生大笑着冲了出去:“刁姐姐,你放心,我会温柔点的。”刁月不为所动,依旧冷若冰霜。
当两者再次相遇,刁月愕然发现自己的指甲竟不能刺穿骆天生的拳头分毫,一次不行,两次同样不行。
然而,就在骆天生要占据上风之时,刁月脚尖沾地瞬间倒退数米远。骆天生运力扑了个空,只能让拳头轰在地上,来了个人仰马翻。
“停!”刁月大有深意看了骆天生一眼,转身离去,没多说一个字。
“喂!你……”骆天生嘴上喊着,心里却在思索,刁月为何会无缘无故试探他的武力,难道是……
骆天生猛然动容,他最担心的就是内力的秘密被发现,这是他斩杀夏一刀以及公羊龙才知道的,即便是张老爷,他一直也不愿告知。
“罢了,也不可能次次与人争斗都能杀掉对方,该发现的总归会发现。”
回到房中,骆天生没有擦药,被刁月指甲划伤的地方有内力包裹,这片刻间已然止住了了血迹,甚至有凝疤的趋势。
虽是如此,却依旧能感受到上面火辣辣的疼痛,骆天生吸了一口凉气:“这女子,一个比斗都弄得要命一般,真是毒辣呀!”不过骆天生明白,若非对方压低了境界,他恐怕走不过一招。
若是他年龄再大些,或许想法又会有改观,要添上几个字。
“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