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那,你若是因东方二字而待我好,嘉仪嘉卉若也有你能助益的时候,你助是不助?”
洗玉答道:“上天见怜,令我在这宫中可以侍奉到一位东方家的姑娘,已是我外祖父与我的福气,我哪敢奢望还能侍奉再一个?再说,既有三位姑娘在,偏偏我侍候了您,自然也是缘份!”
我还在沉思,她却停了一小会儿,笑了:“论起三位姑娘的好歹来,我原没有资格论,不过,您就最像我外祖父所讲的您曾祖父的样子,原也是有气魄、有本事的人!”
我知她说的是入宫第二天,我就拿她做筏子的事,唉,早知是东方家的人,我怎会这样做呢,我面上有愧色,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底里漫漫升起欢喜。
洗玉笑道:“姑娘,您认回我这个家奴不?”
我忙道:“你原就是东方家的人,是曾祖父认的,我不敢不认!论起辈份,呵呵,我还真是你的姑娘!”
曾祖父赏了姓名给她外祖父,她可不比我还低着一辈儿,我不是她的姑娘,又是谁的姑娘呢?我笑了,洗玉也笑了,一主一仆再忍不住,一双手交握在一起,笑着,落了泪,心里却有千百番庆幸!
此话既讲开,我心中疑惑即解开,原来洗玉不是表面恭顺、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奉着外祖父的意思,好生侍奉但凡姓东方的人!我便对她宽了心,不再去苦苦思索,我想,洗玉也正是因为要让我宽心,这才索性讲了出来的吧!
洗玉则对我一如既往的恭敬,一如既往的服侍到位,且并不以内里的关系而有恃身份,依然时时地地唤我“娘娘”,只是经常开始劝我、疼我、惜我、护我有如素心与素衣,素心与素衣不知何故,我却笑道:“她原和你们一样,都是东方家的人!”
因缓缓讲了洗玉与东方世家的渊源,素心与素衣皆听得满眼盈眶,撇了我,去寻洗玉,洗玉正在太平缸前嘬嘴喂鱼,我听得素心素衣大呼小叫:“洗玉姐姐!洗玉姐姐!”
洗玉则与素衣、素心抵额相庆,小蝶儿、小鹊儿与李庆,也欢喜十分。
我此间才明白了,原来李庆与小蝶儿均是洗玉一入宫就带在身边教导的,小鹊儿虽比李庆与小蝶儿后来,也是对洗玉万分的敬服。因此,我们的关睢宫虽无帝宠,却有一宫和美如家人的奴婢,我心里也略略放松了些,既放松了些,又吃了那太医的药,身体慢慢缓和下来。
花涧向太后禀告,说我宫规学得甚好,先前只是因紧张,才疏忽了,此番又经历了许多,已能自如行得礼,守得宫规了。太后听了,想是欢喜,便令她不必天天来教导于我了,又令太医多走动,能将我身体全面调理好……
太医则天天上关睢宫看望、请脉,荣贵人与林才人偶尔一见,神色慌张,我则淡然处之,任她们为所欲为。
素心一日对我笑道:“小姐,眼瞧着太后娘娘对您的关爱越来越好了,荣贵人同林才人该惊慌失措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