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第二天、第三天,未见当初玉贞所说的皇帝要给的惊喜,倒是东奕待我分份恩爱缠绵,赏了我许多金银锦缎与许多三品夫人的饰物;嘉卉来了二三次,要见我,均因东奕在,而未能多做停留;我欲与嘉卉聚,却也推不得东奕离开,满宫里锦缎来,珠翠去,洗玉与宫女都忙得团团转,我向来不爱此类装饰,最爱的无非出阁前最爱戴头上的旧饰,只是洗玉不断强调皇家规矩与夫人之尊贵,因而,未敢造次,由着她信手与我饰出三品夫人之尊,剩下的都只令登记了、锁在库房中。
进宫第四天了,终于要面见皇太后、皇太妃、皇后与诸妃。
我这天起的特别早,几乎与寅时就必须起身、准备早朝的东奕同时起身,东奕嘱咐了两句,说太后威仪,只须端正仪容与礼仪即不会受缚,而二位太妃与皇后都是慈悲的人,因此不必害怕。
我笑道:“丑媳妇见公婆,我不害怕谁害怕呢?”
东奕捏了我的有脸,笑道:“这个后宫,除了朕的书月颜色清丽绝尘,再找不到旁人能当此评论的!况且,朕取中你并非因相貌!”
我问他因何取中我?
他呵呵一笑,别过话头,扔下一句:“江宁府之聚,你当真是个最惹人心动的妖精,朕离不了你,离了你就满眼是你促狭的脸蛋儿,还有妖精似的眼。你若知道朕的心就好了了!”说完,他将我的手举到胸前,拿手背轻轻敲了敲他心脏的位置,一双精亮的目深切的看着我,仿佛要穿透的我心一般。
我垂头笑了,推了推他离寝殿,笑道:“皇上只管这样说,回头到了任一宫妃处所,也是这么说的吧?”
东奕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刘太监的领的仪仗已至关睢正门,因而离了我、遂匆匆离去。
我心中自然甜蜜非常,笑向镜中看,薄薄寝衣,系着最慵懒的元宝头,三四点珍珠钗儿固定着发髻,一夜缠绵,倒有几绺青丝离了束缚、飘在脖颈之侧,别的还好,只我一双盈盈的目,三分喜来,三分忧,更有许多娇羞,虽不如嘉仪容颜之高华,却也担得起清丽绝尘四字。
洗玉笑盈盈前来见礼,与我解了元宝头,梳了个朝云晋香髻。
素心、素衣取来了许多饰物,又是六凤朝阳珠钗,又是累丝飞鸾冠,还有吊了珍珠与玉贝的各色赤金步摇,密匝匝倒有三四托盘。我掂了来看,个个精美绝伦,但却样样不称我心。
因叹了口气,道:“贵嫔的饰物,为何不能以翠玉为主?”
洗玉答道:“翠玉再好,终不如金饰玉贝来得华丽尊贵!况贵嫔已是夫人之尊……”
我转眸细想,觉得洗玉的话并非全对,我曾祖母爱翠玉之饰,娘亲也爱,并未见得不尊贵华丽!便拣了那支饰物中最华彩光溢的六尾凤朝阳镶大中小三粒明珠的钗,令她与我戴在朝云进香髻上,那凤头却恰好落在发髻之端,凤头里衔的步摇也就晃悠悠摇在了发髻尖上,洗玉大喜:“啊!这钗配得恰到好处!“
我不免有些得意,笑道:“我这朝云进香髻可不再戴夫人之饰了,你与我捡那对陪嫁的翠玉蝶饰在后髻即可!”
洗玉果真拣出翠玉蝶饰在我后髻,她往镜中看了看,又笑:“终是缺了点啥!要么饰点鲜花?”
我心里念最爱我头上簪花的就是东奕,自然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