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住他,紧紧的,紧紧的,仿佛很害怕失去他,其实,我真的害怕失去他……然而,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走下去,不回头!
半刻钟,东奕才松了他的臂,拉了我、抛下奴婢奴才们往御书房里走,我摇了摇头,笑道:“臣妾给皇上戴在冕上吧?”
东奕笑道:“虽是这么着,就算妥当,也得想个什么法子,可以令我天天戴着这冕旒而无人说朕过于郑重啊?”
我笑了:“皇上常说二疆决战在即,如此郑重的时候戴着,又有哪个臣工敢说什么?他日,决战成就了,您是天子,您要穿戴什么就是什么,又有哪个臣工敢指教于您?皇上,您说说是不是?”
“那,他日,我看不见时呢?”东奕沉默了半晌,终于问我。
“咱们已派出了刘高四处广寻名医,必有得的!再者,便是皇上的眼真的暂时有碍,臣妾必定让刘发财不管哪个臣工发言,皆小声提示您是谁在说话……”
“好好!书月,他日朕不要小刘提示,我要你提示,好不好?”
“不好!臣妾怎么上得了朝廷?”
“好,没有你,我不放心……”
“皇上不是害臣妾么?”
“书月,你要答应我!”
“难道臣妾就没有半点福气,可以留个千古贤妃的名么?”
“书月-----”
…… ……
从知道他眼睛有问题的时候开始,我已知道他对我全面敞亮了,他这样资质的人,他这样的性情,若不是连万一的疑惑都没有,是不会向另外一个人展开所有的自己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有一天以侍候他的身份,以点缀的身份,或者根本不露面的替他提示朝廷诸事,成为他的眼睛……
最后,我答:“皇上,放心吧!这件事是刘发财办也好,还是臣妾办也好,臣妾必定让事情妥妥当当,君威不坠!”
东奕答好。
我们坐进御书房,他便让李忠找出冕来,快去装那珍珠旒……
东奕,你急什么?难道,你的眼睛更严重了?!
我望着他的眼睛,他读奏章时的眼睛,他的眼睛眨着,狠力眨着,飞快挪动,又侧着眼、挤着眉去看,仿佛找准了有一个亮洞是没事的,可以以这个亮洞来看,倒好像是窥视之中寻找角度一般……
不一会儿,东奕又舒展开眉头,正常着眼睛来看……
我的手脚颤动,不知是因心疼,还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