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等奏章有这样的奏章并不奇怪,况且,东奕也未必会看到这个奏章,只要我……我飞快的提起笔就要批骂!
不!不!不!
我凝目想,东奕手边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痛骂我祖父的奏章呢!我绝不相信这是唯一一个!竟然那些顶不了用,这一个又顶什么用呢?
再一想,不对!不对!去年十月底、十一月初正是我与爷爷谋这件事的时候,或者,爷爷真有为了对齐与南疆战场的时间,而拖下极好战机的时候,不是真有,是大有可能!
那么!爷爷当真要担那些罪名?!
我要批,批下去,保护我爷爷!
可是,我自己批下去,万事就大吉了吗?
我批了下去,东奕手上可能有伊犁府尹的奏章呢!
我批了下去,第二次来上奏又怎么办?!
我批了下去,万一查出来了,怎么办?!
我的家族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的儿女怎么办?
……. ……
我的手颤颤,脸上、身上好紧好紧,提了笔半晌写不下,偏过头去,却见东奕那又精亮的目沉沉的望着我,他,望着我?!
原来是检测,如何是好?!
我已误了时机!
家族,儿女,德妃,薜氏……
嘉仪,蝶舞……
一万个念头齐齐飞起,飞快在我脑中一撞,我的泪“唰”地下来了,对东奕道:“皇上,我好愤怒,想回骂该厮!”我说,我将手中的朱笔一掷,那朱笔偏不偏,倚不倚,正好插入那笔筒之中。
东奕脸上无笑也无怒,无喜也无悲,他还是沉沉的望着我:“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直言答道:“这厮骂我祖父!实在可恼!我祖父四代忠良,怎能被他骂去?臣妾倒想批下去,痛快数落他一番,只是,臣妾不敢!臣妾真想回骂啊!”
既是检测,我就要顺利通过,我虽失了良机,好在万一还能转圜……凭了这万一,我也要尽力尽心去做!
东奕面上神色略微一松,他这一小松气,对我来说是一大进步,我心里浮起些微欢喜,站起身来,拿了那奏章,大步走向他:“皇上,您做主!您不能这样放纵他中伤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