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氏伸出手来要抱端端,我却将端端接了过来,说道:“病重的人,如何抱得元端?”
薜氏苍白的脸因恼生了三分红晕,说道:“那你还带她来?”
我道:“抱端端探病,并不给你抱的!”
薜氏道:“那你抱走吧!”说罢,她侧转身又往里躺去。
端端在我怀中却哭道:“娘,娘,抱!抱……”
我心里连酸意都没有了,只是凭端端哭,薜氏连少挨一会都做不到了,支撑着爬了起来,元宝髻便倾了下来,一把青丝恰似绿云倾泄而下,一身素白寝衣、苍白的脸、清丽丽的眼,当真我见犹怜,何况东奕一个男儿,又何况他们的起始那样动人心魄!
她恼道:“你看哭坏了她!”
我这才抱了端端到她面前,端端伸出手扑向她,她便接了,抱住端端,端端乖巧至极,到了薜氏怀中,便向她左脖颈肩窝靠来,双手搂住了,哭:“娘,娘……”
我就眼睁睁看着薜氏的鼻尖、眼眶发红,接着,抽了几抽,落下泪来!她在端端背后拍了几拍,端端,破涕为笑:“抱,抱!”
“这才是一对亲娘们儿!我是多余的!”我说。
冉荷笑道:“淑妃娘娘,您心地善良,为人仁慈,必有厚福重泽!”
我便笑了。
待薜氏哭罢,端端笑了起来,我便向薜氏道:“你心里烦恼我也知道,可是,不能因恼因气而生病,倘若生了病,这后宫的事一多起来,教我如何是好?再者,也没有一个上一品妃子,为几个嫔子病了的!你便不看其他的,也想想太妃娘娘的厚恩,想想端端需要些什么吧?!”
薜氏道:“我也没怎么的,只是身子不舒服!”
我道:“不舒服就要看大夫,杨司空因上次嘉仪的死一直不被重用,此时,又在闹告老还乡,我倒觉得他还好,我唤他来与你看看?”
薜氏道:“既有了端端,何需杨司空呢?他请辞了?你不是信得过他吗?如何能让他走?”
我叹了一口气,道:“人各有志,当初他红遍后宫,谁不找他去瞧?现在,因珍妃之死,他闲置了多时,我虽找他看了几回小病,终究不能满足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心意吧!”
薜氏道:“也是!后宫里,多得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笑了,她说得正是!